无穷山上很久没见到过鲜花了,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还是一只只会爬着咩咩叫的小东西,那时候紫刹也还没有出现,我还没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第二次见到鲜花的时候,我已经告别了紫刹,也已经住进了小草棚;第三次见到的时候是师傅出现的时候,我也因为师傅的谢礼住到了一个比草棚好很多倍的小房子里。
说到那个小房子,虽然是师傅给我的谢礼,但也有很多疑惑。因为在那个小房子里总感到自己被什么束缚也让我总觉得施展不开。于是,在我跟小羊的一致同意下,我们把草棚重新修葺了一番,从小房子搬回了草棚。重新睡在草棚里顿时觉得安心了不少。可是每当从草棚里看到那个小房子的时候又感慨万千。
某一天,正当我趴在草棚里看着不远处的小房子并沉浸在失去师傅的痛苦中时,一个红影忽然闪过。“师傅!”我高兴的喊了一声并朝那红影跑去,可随即又觉得那里不对。停下脚步远远看着那红影。“是魂妖?”我转念一想不由的退后了几步,可正当我转身之时,那红影却突然出现在眼前,着实惊了我一下。
“师傅!”我惊讶道。
“牧,趁我现在还清醒,你仔细听我的话,有问题也在最后问!”师傅声音发抖,显然是没有太多力气。师傅表情严肃我也不敢玩笑,扶师傅坐下认真听他说话。听完师傅的话,我却震惊不已,久久不能反应。就连师傅何时离开都不曾知晓。
师傅爱上一个女人,那人是他的同门师叔,那人正是紫刹。他们虽然身份地位身份悬殊,可二人却因年纪相仿又时常相互训练而暗生情愫。但除妖一门又禁止谈情说爱,两人只能压抑感情遂痛苦不已。但好景不长,即便感情压抑却也不能瞒过师门长辈,两人被发现后紫刹为保我师傅便独自脱离师门,一人斩妖除魔。直到听说万穷山顶有一只天成之妖,处之便可天下太平之后,她就下定决定一定要在那小妖觉醒之前除掉,这样除了能为苍生做一点事情或许能跟我师傅重新走在一起。
历经3年,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紫刹终于登上无穷山顶。
可当她在见到那只传说中的无穷山天成小妖后却动了恻隐之心。那是一只什么样的小妖啊!它弱小到几乎什么力量都能把它摧毁,而且那小妖身边除了一只小羊羔之外连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紫刹心软了。每次要决心除掉小妖的时候又被那小妖惊恐的眼神感化,她做不到。后来,紫刹干脆放弃了除掉小妖,她想,守在小妖身边教它走路说话,同时暗中观察,确保小妖不会觉醒,让它不知道自己是妖。
紫刹隔三差五出现在小妖面前,她不敢走太远更不敢下山。一方面她深知无穷山上一日渡山下早已沧海桑田,而另一方面她也能在最近的地方观察小妖是否觉醒。
小妖终于习惯了紫刹的存在,也开始期待紫刹的出现。紫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小妖身边,小妖不愧是天成之妖,很快就学会了走路说话,而小妖的聪明伶俐也给紫刹带来了一丝光明,紫刹觉得就这么跟小妖在无穷山活一辈子也是不错的。两人越来月依靠彼此,就连小羊有时也会跟着紫刹采野果野菜,生活平凡幸福。她唤小妖“牧羊女”。
这种惬意日子过了许久,让紫刹认为这就是她今后的时候的时候,镇妖铃响起。她疯似得跑到草棚看见小妖正跟小羊玩的开心并没有什么一场,小妖看到她回来,开心的抱着紫刹。紫刹镇定一番,用罗盘看到山下出了一只吸人魂魄的妖物。除妖师的使命感油然而生,她必须下山了。小妖恋恋不舍的看着紫刹,紫刹摸着小妖的头想,若她此番能活,并能再次顺利登上无穷山顶,便安心照顾小妖,保她永不觉醒,再护天下太平。
紫刹自知小妖身份特殊,血液更有起死回生的作用,于是在她离开之时告诉了小妖,一方面让它自保,另一方面也能在紧急时刻救人于危难。另外,紫刹再三嘱咐小妖“山下药物横行,决不可下山”。
下山后,当紫刹跟那魂妖过招后她终于明白,自己刚刚百年的修行根本不是已经百年修炼的魂妖的对手。在一次对决中,紫刹更是跟那百年魂妖拼的几乎命尽。遍体鳞伤的她勉强掏过一劫,吃力的回到师门,想要在弥留之际能再见我师傅一面。没想到,同门师兄弟随念及同门一场放紫刹进去,但师门长老却无法原谅紫刹,而我师傅更是被师门长老关在思过堂许久,两人终不得相见。最终忧郁愤怒的紫刹竟然一怒成魔,暴走后直接吸食了魂妖把师门搅了个天翻地覆,同时吸食了不少除妖师的魂魄,师门长老同样使出百年修行才勉强将紫刹逼退。就在师门动荡之时,我师傅见到了已经成魔的紫刹。
后来,师傅伤心不已告别师门,妖物不灭誓不回门。一路斩妖除魔的途中,他也在不停的打听紫刹的下落。终有一日,他找到了正在吸人魂魄的紫刹,但此刻的紫刹早已入魔极深,更不认得眼前人是谁。两人一番打斗师傅竟节节败退,最后就连师门长老给的保命除妖甲都被紫刹咬穿。就在师傅即将命绝之际,紫刹不知为何突然清醒,对师傅说了句“上无穷山,找牧羊女”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师傅也不知道动用了何种神力上了无穷山倒在我门前,最终被我鲜血所救。以师傅的功力自热看出我与常人不同,清醒后便立刻离开无穷山回师门打探我的底细。再次回到无穷山后因为无意间发现山上有过紫刹的踪迹便先安顿下来。
师傅以“酬谢”为借口,将镇妖塔幻化成房子送给我,并以此控制我的妖力,自己却住在不远处的草棚时刻观察我的变化。但没成想,我却因为早期紫刹感化,早已净化了妖气。于是师傅便收我为徒,带我一起斩妖除魔。
而就在那次镇中灭妖时,师傅发现镇中吸魂妖竟然就是紫刹,在镇子平静的那段时间,师傅却并没有放弃查找紫刹的踪迹。一次偶然,师傅无意间发现了紫刹的一丝气息,考虑到紫刹能力太强又怕误伤到镇子上其他百姓,师傅只好先行一步,并嘱咐我,如果他3日内没有出现就赶紧回无穷山,因为他怕我受妖气影响而觉醒,从而伤害更多百姓。
师傅这一路查找跟踪自然躲不过妖力深厚的紫刹,被紫刹和一些生人围困在山林打斗了3天,最后被紫刹吸走了三魂三魄,勉强能有一丝意识,但绝大时候仍然被紫刹所控制。在他清晰的时候他想尽办法回到无穷山,最终过了好几个月,他终于登上山顶告诉我事情真相。
师傅离开前,最后跟我说:“牧,你现在还未觉醒,但力量早已在我之上,3日后我会用最后力量让紫刹来到无穷山,彼时你一定不要手软,将我俩斩于除妖剑下!”
“定将我俩斩于除妖剑下!”师傅的话久久在我耳边荡漾,这句话比那些故事给我带来的冲击更大!紫刹告诉我做人的方法,师傅教会我爱人的感受。两个都是我爱之人我又该如何是好?我甚至记得,紫刹说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就会伤害自己珍惜的人,可我意识尚在,却要亲手伤害2个我所珍惜的人。
身边的小羊过来舔舔我脸颊的眼泪,将头埋在我的怀里。
转眼三天期限已到,今天的红日似乎能渗出血来,傍晚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丝腥气和不安。我身边站着小羊,它也早已不是当初的小羊羔了。我靠在它身上,心中惆怅万千。
眼前出现的两个人我再熟悉不过,一个叫我“牧羊女”,一个叫我“牧”。一个告诉我被爱,一个教会我去爱。
本就是妖的我力量自然不小,更别说还学了一身捉妖的本领。再加上两人时有时无的自我意识在不停的遏制自己的功力。他们自然很快败下阵来,决斗的过程没有什么奇迹发生,结果也自然没有什么悬念。紫刹原体深受重创,因忧郁发狂成魔,虽然吸食了魂妖但只要从中抽离妖体就能恢复本身。但师傅确实被紫刹和魂妖的结合体控制,若不能让魂妖自愿释放师傅的魂魄师傅必死无疑。所说我可以做到起死回生,但也只能救一人而已。
“牧羊女,杀了我放出尘昜的魂魄!”
“牧,别管我,快点抽离魂妖!”
两人的生命掌握在我手里,我要怎么做!你们没教我啊!我要怎么做!
我是哭着醒过来的,从床上做起来,梦中的结局仍然清晰万千。我死了。
就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重伤昏迷的师傅在梦中的喃喃自语:“无穷山上,万妖之王,除之,天下太平。”
“无穷山上,万妖之王,除之,天下太平。”这话是在说我么?我看着身边的小羊。我第一次发现小羊的眼睛流出了眼泪,那就是了。只要我死了,他们不就有救了么!
为确保万无一失,我先将小羊幻化成人形,坐于阵中,自己接了一些血在碗里。就当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拿起师傅给的除妖剑刺向了自己的胸口,最后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跳下了无穷崖。
当我跳下无穷崖的那一刻,我脑中终于有了只属于我自己的记忆。我是一只因露水凝聚而天然成型的妖,露水本就吸收天地精华,我的血自然就变成了救人的良药。突然身上的疼痛感消失了,我似乎听到无穷山顶有欢笑,终于,在闭上眼的那一刻,一滴泪为自己而流。
其实很多年后,当我再次回忆起这个梦时,还是觉得有点虐。另外,每次都好像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伙伴,就是从我出生到死去还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那只小羊。那种默默的守护,想来十分温暖。
再没有梦到过那只小羊,我自己更想知道那只小羊后来怎么样了。
生活就是这样,你苦苦追求着的不一定就是属于你的;能给你带来感动的,也往往就在你身边,而你往往事后过了很久才能明白。
下次预计更新时间:6月25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