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戈背着岳山山，跟着殷梦云来到办公室。岳山山挣扎着下来，盘腿在椅子上坐好。
“行了，你们别管我，我休息一会儿就好。”她轻拍腰间的墨玉狻猊。“有了这宝贝，就算遇上高手，只要能撑过三五个回合，我就有机会反败为胜。”
雷戈说道：“你今天就是因为这个墨玉狻猊才战胜小武的？”
“没错。你能看到灵，应该从双方的灵看出小武比我强，但是小武和我一样看不到灵，所以他不知道墨玉狻猊的妙处。之前几次交手，他都轻松取胜，我故意示弱，他也没觉察出什么异常，这才给了我反击的机会。”
“你说得轻松，可是伤得也不轻。”殷梦云说道：“好了，别说话，趁着博物馆这边的灵气浓郁，赶紧调息吧。”
“好咧。”岳山山点点头，闭上了眼睛。随着她呼吸渐趋平稳，大量的灵气如同翻滚的云彩，向她聚集而来。那只墨玉狻猊仿佛活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吞食着灵气，又注入岳山山体内。除了墨玉狻猊之外，岳山山的头顶和手心、脚心都被打开了，灵气源源不断的注入，与她的灵融汇在一起。
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岳山山睁开了眼睛，神采奕奕。
一直没说话的殷梦云笑了。“感觉怎么样？”
“非常好。如果现在再和小武交手，我有五成的把握取胜。”
雷戈没有说话，他能看得到岳山山体内的灵变得更强了，已经和小武相去不远。再加上墨玉狻猊这个外挂，有一半的机会取胜倒也不是大话。不过，由此可见，之前面对小武，岳山山几乎没有一点机会，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上去了。
“山山，下次不要这么拼命。做不做猎灵师，其实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雷戈取下墨玉指环，放在桌上。“没有墨玉指环，我一样能看到灵。”
岳山山和殷梦云交换了一个惊喜的眼神。“真的？”
“当然是真的。”雷戈觉得她们的表情有些夸张。“这……很奇怪吗？”
两人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奇怪。”殷梦云顿了顿，随即又说道：“可是对某些人来说，这可能是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门槛。”
“这么夸张？”
“就是这么夸张。你觉得很轻松，别人却未必这么觉得。就像有人可以轻松做学霸，有人头悬梁、锥刺骨，却依然是个渣。有人随便玩玩都能玩出一代宗师，有人苦练一辈子还不入流。天赋高虽然不代表成就就一定高，但天赋差，就注定成不了大器。”
“我怎么听着像宿命论似的？”
“准备的说是宿灵论。玉城人有句土话，你这人能不能成事，就看你灵不灵。灵的人，一点就通。哪怕一无所有，只要机会来了，他就能立刻抓住，一飞冲天。不灵的人，任你怎么说，他都不开窍。就算你把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都看不到，说不定还会故意绕着走。”
雷戈灵机一动，想到了熊小丫。“殷姐，那你说，小丫是不是那种天生灵的人，她替山山做的墨玉狻猊简直是个法器啊。”
“她是天生玄目，本来就是为了炼制法器而生。做把玩件，对她来说简直是玩物丧志。”
不仅雷戈愣住了，岳山山也愣住了。“玄目？”
殷梦云伸手在笔记本上敲了两下，然后将笔记本折了过来，推到雷戈面前。雷戈接过来，笔记本上是一张文物的图片，看不出是什么动物，但是两只眼睛很诡异，不是普通的圆形或椭圆形，而是漩涡状的螺旋线，又有点像云纹。
“这是我两天的成果，请教了很多专家才得出的猜想。这件玉器出自红山文化，学名带齿兽面形玉器，也有叫勾云纹的，但是研究比较神话学的专家认为这不是兽面，而是鸱鸮，这两只漩涡眼就是鸱鸮的眼睛，漩涡表示能自由转动，同时还有沟通阴阳的意思。”
雷戈放下电脑，还是不太明白。“这和小丫有什么关系？”
“你有没有觉得墨玉狻猊能够自主的吸引灵气？”
雷戈点点头。他和岳山山赶到博物馆来，就是要请教殷梦云这个问题。熊小丫说她还没想好怎么在墨玉狻猊上刻聚灵符，为什么墨玉狻猊就能吸引灵气？
“那是因为小丫已经把聚灵符刻在了墨玉狻猊的内部，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而已。”殷梦云笑了。“这就是玄目制作法器时的能力，不是用刀，而是用灵。将灵从玄目射出，她想刻在什么地方就刻在什么地方，限制只是她运用玄目的能力大小和自身可用灵力的多少。”
雷戈和岳山山如梦初醒，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想到小丫这么厉害。”
“是的，她自己还不清楚，否则她不会不认识我。”殷梦云笑道：“她是往生灵，二十年前就见过我，只是她想不起来而已。等她想起来，就可以帮你炼制法器了。”
“现在不行？殷姐，你是不知道，大街上全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灵，我觉得玉城快成地狱了。如果能早一天炼出法器，玉城就多一份安全。”
“我知道事情很急。不过急不能解决问题。小丫现在的能力也就是制作一些这样的小玩意，真正的法器她还做不了。至于她什么时候能想起来也要看她自己的运数，也许一两天，也许一辈子。”
雷戈傻眼了。“那我们就这么等着？”
“只能等着。当然，你也不会闲着。馆里让我回来上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要修复那件巫玉。”殷梦云站起身，走到门口，四处看了看，伸手关上了门。“我们来之前，褚队打来电话，玉城各处都发现了大白天出来活动的灵，连几大名寺都不例外，只有两个地方目前还没有看到。”
“哪两个地方？”
“博物馆，还有你家，准确的说，现在已经扩展为你住的小区。”
雷戈没说话。褚大队传过来的消息和他看到的情况基本相符。那些奇形怪状的阳灵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担心，担心玉城会变成他梦境里的地狱。
“行，我帮你修复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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