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恶的丫头!真是让人气的牙痒痒!难怪阿城抗不住暴走,就冲她这么恶意整人,邪恶放肆的态度,搁谁身上都要被气的吐血!
北染之完全不想说话了!木有着脸转身把裤子穿上,她还是个孩子,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碍事。”
结果,他刚穿好裤子转过来,那小姑娘扬手就把膝盖以下的部分全撕了,还颇为无辜的看着他咧嘴一笑,顺道解释,这么笑着还露出一口白生生的小牙,别提多可爱了。
北染之“……”
所以,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还要穿裤子?啊不对,至少大腿以上没曝光,啊呸!刚刚裤子全被拽掉了,现在没曝光有屁用!!一向好脾气的北染之此时脸色都有些发青。
姬无痕闷笑一声,神仙遇到这样的凉鸢怕是都要暴走了。
凉鸢动动指尖,冲着脸色青白的北染之恶意卖萌的眨眨眼“唔,要不要闭上眼睛?”
北染之眉心一跳“何意?”
他实在是怕了这小姑奶奶了!
“嘿嘿——”某姑娘笑的有点儿小邪恶“我怕你以后对肉类过敏——”
北染之还没明白什么意思,下一刻就听到“剥皮可入汤,挑筋可下盘,花肉可做菜,大骨可熬汤——”
嘻嘻哈哈的吴侬软语,伴着芊芊十指挥出,凭空朝着那双暗紫色的双腿一抓,北染之毫无知觉的双腿顿时悬空而立,然后顷刻间分崩离析。
皮是皮,筋是筋,血管是血管,脂肪是脂肪,骨头是骨头,全部悬空而立,纹络分明,条理清晰,看的人冷汗都冒出来了,更不要说亲身经历者北染之了。
北染之着实被吓住了,他头一次知道,分崩离析还能这么干的!这到底是多逆天的手段才能做到这种地步?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可是偏偏这该死的臭丫头砸吧砸吧嘴“啧,好多虫宝宝,不下上万条,好可爱——”
可爱?!
面色颇为苍白的北染之眼角一抽,他真心没觉着这祸害了自己十多年的蛊虫那里可爱了!
“唔,有点儿麻烦呢,筋肉骨骼都被污染了,把蛊虫剃出来也没用了啊,需要换骨,换肉。”凉鸢砸吧着嘴,不咸不淡般语出惊人“换条腿吧。”
??!!
等等,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听到前半句的北染之原本还有些雀跃的心绪突然就晦暗了下来,若她都没办法,那自己是当真没救了。
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愣是把他惊的眼珠子都瞪圆了,清潋的声音都有些破声“换,换腿?!”
换腿?
神色清浅的姬无痕略微一愣,还能这样?嗖的一下他望着神色不咸不淡,笑意微微的少女,有些困难的咽了咽唾液“能——办到?”
这种荒诞的念头他不是没设想过,只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成,筋骨,皮肉,血脉这些东西不是说换就换的。至少他尝试过上万次都没办法做到。
“不知道呦——”少女毫无责任感的耸耸肩,满不在乎的咧咧嘴“换有一线生机,或许能多活个几十年,不换,也就这么两三年的活头了,毕竟这蛊虫是具有繁衍性的,主要吞噬血肉为生存的倚仗,现在小腿部已经彻底坏死,已经朝着大腿侵蚀了,再过不久不仅瘸,还要瘫痪在床,到那时就彻底完了。”
凉鸢把皮肉还原,拍了拍面色不太好的北染之的肩膀“决定吧,活,死,站起来肆意洒脱,瘫痪让人伺候等死,赶快决定哦~”
说完,这姑娘就准备大摇大摆的走出药室,走到门口,拉开药室的石门,回头冲着北染之粲然一笑“人生是一场豪赌,赢了海阔天空,输了——”
“不外乎走一场地狱,来一场轮回。何惧?”她低笑一声“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百年一场终轮回,何不得意须尽欢?”
那红衣焚燃一切,那少女随性妄为,怎么看,怎么就这么让人妒忌呢?
北染之低笑出声。
这沣涎的胤止郡主,活的真是让人妒忌,怕是再也没有人能够活的比她洒脱,比她目空一切,比她肆意妄为,比她鲜活纵情了。
明明是个姑娘,可那把天地万物尽收眼里的辽阔情怀,当真让人艳羡无比,惆怅满怀。
他们被世俗牵绊不舍,而她,已经游离出红尘之外,往天际逍遥。
真真是比不上。
“换吧。”北染之浅笑盎然“成了,海阔天空,输了,我便去地狱走一遭吧。”
姬无痕勾唇“地狱不会收你。”
北染之微微讶异“何意?”
“她想做的,就没有办不到的。”姬无痕推着他出了药室“她只是想知道你的决心而已。”
蓦地,北染之笑出声,无奈至极“这郡主,真是——淘气。”
北染之决定换腿,让青粼去地牢里提几个人出来让凉鸢评估,看那些死刑犯的腿跟他到底适不适合,最终选了一人。
姬无痕给这个死刑犯消消毒,胖养了几天后,凉鸢开始给北染之换腿,换腿这件事,也就他们仨知道,啊,还有一个青粼,北染之的贴身护卫,当青粼听到这个结论时,那神情已经称得上青天白日大见鬼了!
药室里,昏迷不醒的死刑犯,神智清醒的北染之,二人躺在石床上,凉鸢摆好做手术所需要的器具,开始动手,分离二人的小腿皮肉筋骨,凉鸢伸出小手握住死刑犯奶白色的膝盖镜关节,微微用力,不见血的分离出来,然后用同样的手法分离出北染之的膝盖骨,换上死刑犯的整条小腿,然后开始剪筋,用最为有韧性,结实,相当于人类筋线的卺蚕丝开始换筋缝合,整个过程细腻认真,人神合一,屏气凝神,手法老道熟悉,芊芊十指飞舞如蝶,翩然如落叶,十分唯美。
整个过程连一滴血都没流出过,时间在她指尖之下仿若冻结,而也确实如此。
一个刻钟后,完整的换掉一条腿,原本属于北染之的那条腿被扔进一个大缸里,瞬间那条被时间凝固满是蛊虫的腿,复活在大缸里,只见那些蛊虫如无数蚯蚓四下扑腾反转,片刻就侵蚀在那扔着血肉的大缸,看的十分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