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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义元的恐怖

“是今川义元,快宰了他!”服部小平太提起青贝枪便冲了上去。

“看招,贱贼!”今川义元虽胖,但武功不弱,四肢反应敏捷,还能跃起来。他手里拿着的武器是今川家祖传的二尺八寸松仓乡太刀,锋利无比,一刀竟然削断了服部小平太的枪柄,接着又砍伤了服部小平太的左膝。

“不愧是今川大人,死到临头还做困兽之斗!”毛利新介也提刀加入战斗,一刀刺入今川义元的腹部,今川义元痛得大叫一声,丢下了松仓乡太刀。

服部小平太见状忍着痛又一跃而起,将今川义元扑倒在地,抓住他的阵羽衣,拔出肋差乱刺,今川义元缓过神又拔出一尺八寸的宗三左文字刀,两人都将对方砍得血肉模糊。

“小平太,我再来助你!”毛利新介又大喝一声。

“别砍到我,快抱住他!”服部小平太叫道。

三人滚在泥地里厮打起来。

“哎呦,这家伙咬住了我的指头,我要拼命啦!”毛利新介也痛苦地叫道。

潘虎还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偷偷地瞥了一眼戚小姐。戚小姐正在很认真地观看三人的打斗,根本不理他。潘虎觉得自己很没趣,脸上阵阵发热,正伸手去摸脸,发现藤吉郎也傻愣在那里,便问道:

“藤吉郎,你们老大点名要今川义元首级的,这可是足够让你改变命运的大功,你怎么没上前抢啊?”

“我......我还不是武士,以我现在的身份不能向今川大人出手!”藤吉郎自卑地低下了头。

“什么?你没听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吗?功劳在眼前你都不敢去抢,看来你还是无法战胜自己啊!”潘虎教育完藤吉郎,心情舒畅多了,他拾起了自己的大斧,缓缓站起来,觉得自己还是威风凛凛、鹤立鸡群。

最后今川义元的两手被服部小平太反扭,首级被毛利新介斩下,毛利新介的一个手指头被咬了下来。

“敌将今川义元的首级,已经被讨取了!”

“嘿-嘿-喔!”

“嘿-嘿-喔!”

“嘿-嘿-喔!”

山谷间想起了一阵阵鬼哭狼嚎的欢呼声。

“身为一名武士,眼见自己的主君被杀束手无策,真是奇耻大辱,我山田新佑卫门可不是胆小偷生之辈,快把主君首级......”

突然--

松林传出一人叫喊,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银光一闪,黑影晃动,那人飞出来又飞了回去,被牢牢地钉在了树上--戚小姐的铁枪已出手。

潘虎先是一怔,然后又是佩服万分,赶紧跑过去为戚小姐拔枪。

就在这时,已经投降的今川队伍中又冲出一人,大喝:“我乃松井宗信......”

潘虎回头看时,那松井宗信已被宝马赤虎踢得脑浆迸裂,明晃晃的武士刀落在指尖的附近。

太阳未落山,战斗已结束。织田军士和蜂须贺小六分了战利品后,就押着俘虏、带着战利品,凯旋而归。

藤吉郎对潘虎道:“这次胜利,多亏了师父大人和王公子相助,我们大家一起进清洲城,主人一定将你们奉为上宾。”

潘虎对戚小姐道:“我们来到RB这么长时间,还没进过城池的天守阁,要不今天去看看?”

戚小姐道:“今天他们一定会很吵闹,我就不去了,你跟藤吉郎去看看吧!”

藤吉郎道:“师父大人一定要去,回去讲给你家公子听。”

于是戚小姐骑马先回去,潘虎随着藤吉郎进了清洲城。RB的城跟中国的城不大一样,中国的城是城市,而RB的城是城堡(仿照中国洛阳而建的京都除外)。城堡的功能主要是军事防御,里面只住城主、城主的家属、仆人和部分值守家臣,大部分家臣和普通百姓都住在城下。清洲城建造是先在土夯出的地基上垒石垣,再在石垣上建起石头高墙,墙头有箭楼,墙上有射击孔。墙有三重,被称为曲轮,曲轮之下有名为“堀”的壕沟,有干沟也有水沟,城里面还有许多小矮墙,有石墙也有木板墙,墙曲折蜿蜒,进去像是走迷宫,过了一道墙就是进了一丸,最里面的丸叫本丸。本丸的区域面积较大,正中是高高的天守阁,装饰的很漂亮,天守阁底下四周还有几排屋舍,有供家臣住的武家宅和下人住的长屋。今夜本丸里张灯结彩灯火辉煌,提鼻闻一闻,还有美酒、味噌、饭团、烤鱼、煮扇贝的香气,欢声笑语也不绝于耳。

“天守阁后面有个别致的花园,花园里面有个小水池。此刻大家都在那里呢,我们过去看看吧!”藤吉郎用他那干枯长毛的手指指着天守阁的后面,他鼓着眼睛口水流到了衣襟。

潘虎这次秒懂了藤吉郎说的“大家”是谁,因为他也听到那边传来的欢歌笑语:有清纯的,有清脆的,有成熟的,有妩媚的,一阵银铃,一阵黄莺,一阵和风细雨,一阵水波荡漾,让潘虎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潘虎兴致勃勃地进了花园,但再往里走几步就猛地看到了很不和谐、也很不可思议、甚至令人发指的一幕:一群穿着鲜艳和服的年轻姑娘正在拿着梳子、刷子和毛巾清洗血淋淋的死人头,她们旁边放着一排排精致的木匣子,其中藤吉郎的梦中情人宁宁第一个发现了潘虎,她热情地站起来向潘虎打招呼,手里还拎着一颗人头,那颗人头不是别人的,正是那个让潘虎大白天见到活的都害怕的今川义元,此时他还冲潘虎瞪着眼睛伸着舌头呢!

“妈呀!妈呀!”潘虎又是一阵毛骨悚然,吓出了一身冷汗,拔腿就逃跑。

但因为清洲城内城墙设计的像迷宫,潘虎又是个路痴,跑一圈又转了回来,差点撞到宁宁怀里。

“咯咯咯!还山大人真是可爱的孩子呀,萌萌哒!”宁宁圆圆的眼睛此时快眯成一条线,捂嘴笑道,然后她就拎着人头跑回去了。

潘虎已然无语,他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在藤吉郎的搀扶下魂不守舍地回到了城下住处,直到他心中女神戚小姐真实地出现在面前,他的灵魂才慢慢重新附体。

潘虎这次受的惊吓不轻,躲在家里半个多月不出去,因为如今有了固定收入,干脆道场也不开了。

“师父大人,师父大人!”这日一大清早,藤吉郎就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你师父病了这么久,才想起来看看?”戚小姐开门责备道。

“嘿嘿嘿嘿,公子不知,这几天确实忙得紧!”藤吉郎嬉皮笑脸边回答边往里进。

“你这是升官了?”潘虎坐在屋子里问道,这一阵子没见到这只泼猴儿他也觉得有一点无聊。

“升了!升了!”藤吉郎笑得合不拢嘴。

“升成什么了?”潘虎又问道。

“提鞋......提鞋大将!”藤吉郎还是瘦萝卜脸不红不白。

“哦,都被提携为大将了!不错,不错,离城主国主不远了。”潘虎想了想,毕竟是自己的徒弟,成为了“大将”需要鼓励下。

“嘿嘿嘿嘿,还是师父大人指导的好,正所谓名师出高徒!”藤吉郎又嘿嘿笑道,他在夸潘虎的同时也又夸了下自己。

“那这一段时间,你和你们老大忙些什么呢?”潘虎问道。

“忙得很,忙得很!东面三河的松平元康,北面稻叶山城的斋藤义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按住葫芦起了瓢。”藤吉郎用着学来的中国俗语答道。

“与今川家的战争还未收尾?”潘虎有些惊讶。

“差不多了。今川义元战死后,他的手下纷纷溃逃,尾张国被占领的城砦都已收复。只有占领鸣海城的冈部元信本死守不弃,最后以自己撤出鸣海城为条件,请求将义元的首级赐回带到骏河安葬。主人还在清洲城南方二公里街道旁造了义元冢,执行千僧诵经法#会,隆重祭祀。”藤吉郎答道。

“呵呵,看来今川家也有忠义之士,还有你们老大也挺会作秀的!”潘虎笑了笑。他忽然想起那些桶狭间战场上被他擒获的俘虏,还有在田乐洼投降的男男女女,还不知他们的命运,特别是那些站错队的村姑。潘虎素闻织田信长暴戾,对反抗者一向心狠手辣,而潘虎还因为这事嘲讽过织田信长,这些可怜的村姑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一言惨遭杀身之祸呢?于是潘虎很担心地问道,“对了,后来抓的那些俘虏都怎么处理了?”

“今川家的战俘都被斩首。尾张国的那些百姓嘛,主人对他们很仁慈,都是宽大处理。我们织田军军纪严明,一个百姓也没乱杀,毕竟是自己的领民,只要不继续抵抗就可饶过,以后我们这些领主武士还要靠他们供养呢。再说这乱世一些小民摇摆不定朝秦慕楚也是正常,狠狠地罚一些钱就完事了。至于那些村姑,就留在军中当了‘桂女’,每人发两把梳子。”藤吉郎答道。

RB当时的“桂女”就是军妓的意思,但是潘虎不明白,听说她们没事,组织还给安排了工作,也就放心了,因此也对织田信长多了些好感。

“前田利家如今怎么样?织田信长原谅他了吗?”戚小姐问藤吉郎道。

“听浓夫人说,虽然主人已经原谅他了,但还是不能允许他回到织田家。在如今的织田家任何敢挑战主公权威的人都不会被轻易饶恕!”藤吉郎回答道。

最近也好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前田利家了,他在哪?伤势现在怎么样?”潘虎也问道。

“他最近回到了荒子城,因为在桶狭间之战中,利家的父亲前田利昌不幸讨死,他的兄长前田立久继承了家督位置,利家也回家里奔丧。”藤吉郎又道,“阿松还托我谢谢王公子,如果不是王公子指导前田利家枪法,这次他真的也战死了。”

戚小姐没有说话,潘虎不禁感叹道:“前田利家真是可怜啊!”

“对了,我的主人今日要在清洲城里召开庆功宴,二位一定参加吧?”藤吉郎终于切到正题。

“我不喜欢热闹,还是还山去吧!”戚小姐道。

“我也不喜欢热闹......”潘虎也推辞道。

“师父大人放心,这次仅仅是吃饭喝酒,看看节目而已,那些......那些东西早就不在城里了。”藤吉郎又哀求道。

“嗯,我倒不是怕......”潘虎解释着。

“竟然不怕那就去吧,庆功宴庆功宴,没有您这第一大功臣有什么意思?”藤吉郎又哀求道。

“那你就给藤吉郎个面子吧,别让人家为难。”戚小姐也对潘虎道。

“啊?那我只能去了!”潘虎不知道戚小姐为什么让他去,如果让戚小姐去的话,潘虎又想起那些血淋淋的画面,担心让她看见,哎,还是自己去吧。

潘虎和藤吉郎再一次进了清洲城,在本丸的花园里,织田家臣们正在欣赏能剧,可能是大家看得太入神吧,谁也没有跟他们两个打招呼。能剧的舞台很小、很简单,没有帷帐,没有幕布,一个演员手拿着扇子,穿着宽袍大袖,还带着面具,那面具有点像鬼,面妆很像今川义元,令潘虎自豪的是现在他已经不怕这形象了。他们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看了一会儿,那表演者动作很慢,近乎静止,唱得也很慢,音如阴风低吼,厉鬼索命。此季节天气还很热,潘虎很快就低头打起瞌睡来,但是他并睡不实,因为有人敲着小鼓,一会儿一惊一乍地喊那一嗓子,又把潘虎吓醒,简直是魂飞魄丧,死去活来。

“睡着了吗?师父大人!”藤吉郎用他的毛手摇着潘虎的胳膊。

“没有睡啊,只是我的眼睛睁不开了,哎呀,我的眼睛!”潘虎迷迷糊糊扒着自己的眼睛道。

“哈哈哈,师父大人真逗,现在能剧都散场了,我们也去喝酒吧!”藤吉郎扶起潘虎笑道。

“哎呦,我这腿也麻了!”潘虎又叫着,咧咧跄跄跟着藤吉郎上了天守阁的正殿。

天守阁里有很多房间,房间以糊了纸的隔扇门分开,连长长的走廊都铺着地板。其中的正殿叫做大广间,确实是又大又宽。面对门口的墙下正中有个小台子,旁边摆着香炉,后面放着一个大屏风,画着中国江南的山水画(看着都像赝品),但是城主织田信长并不在。众家老们都分坐两旁,潘虎跟在藤吉郎后面,大摇大摆,东张西望,他走在光亮的地板上,也没有脱鞋子,还佩戴着大刀,大有汉代剑履上殿飞扬跋扈专权相国的嚣张气焰。

藤吉郎小心翼翼地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末位,潘虎扫视了屋子一眼,也没继续往里走,就在藤吉郎身边坐下。这时几个侍从走过来,在每人身边放了一个小桌子,桌子上又放了一盘鱼和一壶酒,就这样庆功宴正式开始了。

首先是织田家笔头家老林秀贞发言:“各位织田家的家臣们,刚才得到主公大人的命令,他本人晚些到。先由我公布下桶狭间合战的封赏,然后大家就尽情地喝酒,今日要一醉方休!”

“哈--”众人齐俯首应答道。

林秀贞缓缓地打开一张纸,又大声念道:“桶狭间合战一等功,梁田出羽守政纲,封赏沓挂城三千贯知行。”

“哈--,多谢主公恩典,小的太幸福啦!”梁田政纲赶紧俯首谢恩。

“二等功,毛利新介良胜,进封黑母衣众职,加赏知行地五百石!”林秀贞接着念道。

“哈--,谢主隆恩,小的太幸福啦!”毛利新介也赶紧俯首谢恩。

“三等功,服部小平太春安.....”林秀贞继续念道。

“喂,你是几等功啊?”潘虎小声问藤吉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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