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夜宸派人来通知夏清婉,今晚有个告别宴,明日晌午,两国将分道扬镳,让她好生准备准备。
清婉放下手中的书,淡淡点点头,随后又沉浸于书中。
佳樱见她不急不慢,有些着急道:“姐姐,时辰不早了,还不赶紧打扮打扮,看什么破书。”
明明说要靠自己的姿色迷惑他,机会来了,却在这里悠闲的看什么破书。
清婉抬目,目光跃过她,看向院外或者是更遥远的地方,轻轻道:“寂静的时光,仅剩这点,好好珍惜吧。”
宴会上,不知怎样的腥风血雨,日后的生活,不知怎样的步步惊心。
毓庆殿,入夜星稀。
琴萧和鸣,靡靡舞歌。
殿门打开,一小公公走到在外等候多时的清婉和佳樱面前,道:“皇上宣二位进殿。”
入殿,奢华华丽,每根白玉雕龙柱的一双龙眼上嵌有硕大的俩颗夜明珠,共计十二根。
照亮整个殿堂的每一个角落,甚如白昼。
殿内最上方中央,摆有俩张檀香沉木方桌,一左一右,左为峳鲁王,右为嘉华帝。
峳鲁景天一身淡蓝对襟长袍,腰束祥白云腰带,其挂淡绿龙纹玉佩,修长的手轻轻摇晃着酒杯,全身都散发着江南男子温文如玉的独有气息。
他的身侧无一人,看上去难免显得孤寂。
漠夜宸一身紫色凌绸衫,红色丝绣桃花图案,许是丝有不甚酒力,白皙的手托于头额,微微倾斜,嘴角轻勾,眼神虚有迷离,全身散发着妖孽魅惑的美男气韵。
他的身侧有一位绝美美人,美人香肩酥露,半趴在他身上,纤纤玉手撩拨发丝,轻轻的他耳朵私语。
他微微轻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俩人自左右下分,分别有九等席位,由高到低的官位,分次席坐。
席坐官位身侧分有俩位美人,左拥右抱,莺莺燕燕。
相比这些刻意打扮彩绣锦丽,艳美动人的女子来说,夏清婉实属朴素。
她一袭白衣长裙,黑丝简挽,仅月牙步摇点缀,略施粉黛。
就连身后的佳樱都要比她艳丽,好歹人家还穿了一袭桃粉百花拖曳裙。
夏清婉丝毫不在意那些女子投来的鄙夷目光,淡然向满席望去,席位已坐满,只剩右侧最末端有一象征卑微的席位。
破旧的木桌,破烂的垫座,就连食物似乎都已焉臭。
她淡淡一笑,自然明了那是漠夜宸特意为羞辱她而留的席位。
昔日圣宠一身的清婉公主,如今却沦落低端,任人羞辱。
可她从容淡定的朝那席位走去,不失半点公主高贵气质。
夏清婉刚入座,便听有人吟诗道:
“妖丽万花乱容颜,
一朵芙蓉素清雅;
芙蓉不及美人妆,
毓殿风来清婉香。”
她顺着声音看去,斜对面一儒雅文生,正朝她举杯。
清婉浅浅一笑,轻举酒杯回礼,遮袖掩面缓缓喝下。
酒杯刚落,便听一粗犷声音响起:“早就听人说,夏木国的女人最他娘的水嫩,今日一见夏木公主,那可真是不虚传呀,就不知道这手感如何了!哈哈哈哈……”
色迷迷的盯着她,一阵狞笑。
峳鲁景天不知不觉用力紧握手里的酒杯,好似下一秒它便会粉身碎骨,他眼里露出寒光,正欲开口,只听一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只怕你老无福消受。”
说话的人便是夏清婉,只见她端起酒杯,一步一步来到漠夜宸所坐下方,嘴角勾起,转身,玉手一泼,酒直泼洒到,那出口不逊的一品高官脸上。
她微微弯腰,邪魅冷笑,轻声道:“这酒我下了巨毒,呵呵,不知现在的你,是否感觉到头痛呢。”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漠夜宸听到,他玩味的盯着她看,真是个有趣的女人,越来越舍不得了,怎么办呢。
可那位高官真是被唬住了,莫名的真感觉到头如万千蚂蚁钻脑般痛疼,惊慌大跳而起:“你,你个贱婢,快,快给老夫解药。”
“无解。”夏清婉一字字道。
高官吓得才点昏厥过去,摇摇欲坠。
“因为,根本就没有下毒。”这下换她猖狂大笑。
随即反应过来的众人,个个大声嘲笑高官,就连高官自己的人,都忍不住的小声憋笑。
高官气极脸红,直直上前欲一把扼断她的脖子。
武将大员,清婉哪是他的对手,逼得直直后退,眼看就要上手,突然感觉凌空旋转,扑鼻的熟悉清香味道。
“放肆!”
那是她第一次见识到他浑身散发的冷峻,神圣不可侵犯的君王气息。
高官凌空扑落,狠狠的摔倒在地,样子甚是难堪,又迫于峳鲁景天的身份,只能愤愤起身。
“好了,本是一玩笑,纪爱卿又何须当真,好好的宴会,搅得兴致全无。”在一旁看足了戏的漠夜宸,开口道。
“臣知罪。”纪大高官抱拳领罪。
“罪不在爱卿。”漠夜宸目光落在清婉的身上。
朝堂庙上自是不缺识趣的老狐狸,一人缓缓道:“早有听闻,夏木清婉公主,舞姿倾城,不如就罚她舞上一曲,为大家助助兴致。”
“刘爱卿,提议甚好。”
漠夜宸嘴角一笑,玩味的盯看清婉。
她堂堂一位高贵公主,却要沦为他们助兴的舞姬。
漠夜宸,这又是你的另一番羞辱吗,那可真真不知谁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