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她处于魂魄游离状态。
日落,浅浅黄昏。
一个小女孩快乐的在花园里游玩,她游玩累了,扑进一个伟岸温暖的怀里。
一旁一女子莺莺一笑,眼神带有宠溺的看着那个小女孩,曼声道:“吾家小婉婉,何时能长大呢。”
那男子面带微笑的抱起小女孩,宠溺的刮刮那小女孩鼻尖,道:“小婉婉,一辈子都不要长大,才好呐。”
夏清婉眼带泪水的看着这一幕,坚难缓缓的走到她们身边,蹲下,头轻轻靠在那男子腿上,眼泪顺着脸颊,抑不住的往下流。
父王母后,你们可还好吗?
日落,霞红黄昏。
一小男孩被一侍卫如同拎小鸡崽般,带了上来。
小男孩衣衫破烂,头发凌乱,五官被污泥蒙挡,模糊不清,只是那一双清冷的明眸,带有仇视的扫视着众人。
不同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冷峻和恨意。
让人心生微寒,很是不讨喜。
父王眉头微皱,眼睛眯起,冷冷道了俩字:“杀之。”
小男孩被拖般带走,双腿拖行于地上,擦出了血花,可他好似根本不会感觉到疼,那双明眸丝毫不起任何波澜,依旧的空洞冷漠。
小女孩抬眸怜悯凝视着小男孩,侧首不忍心的同父王问道:“父王,能不能不要杀了他。”
大雪纷纷,冬风寒瑟,小巷角落口。
在这寒风吹吹,雨雪纷纷的夜晚。小男孩绻缩在一墙角处,他身上仅仅只穿着单薄破烂的衣服,冻得瑟瑟发抖。
饥饿寒冷交加,瘦弱的身子,终抵挡不住,晕倒在这街角处。
夏清婉无能为力的蹲在小男孩身边,陪着他度过最后一程。
突,头顶没了雨雪。
清婉抬头一望,黑夜中一紫衣男子正举着伞,站在小男孩跟前,同身后的人淡淡道:“带回去吧。”
黑深星疏,寒风呼呼,如同鬼魅叫声。
小男孩被带到了一潮湿黑暗的地下囚室,囚室里有五六个如同他般落魄的大男孩。
紫衣男子站在室外,冷冷道:“你们当中,只能活一人,活下来的那人,才能留在我的府中。”
紫衣男子侧首,向身后的仆人使了个眼神,仆人点点头,往囚室里扔了三把匕首,外加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石头。
一场殊死搏斗,在那男子邪魅的笑容下,开始了。
囚室的门,再次被缓缓打开,只见小男孩冷漠的,一脚踩在最后倒下的尸体上,目光如苏醒的野狼般狠烈如炬,五官被鲜血撒漫,模糊不清。
紫衣男子挑眉,邪魅一笑,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义子。”
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秋,小男孩初长成少年。
一秋风微凉的夜晚。
男子背对少年道:“今晚,到你展露身手的时候了。”
男子转身,递给少年一张画像,道:“去万花楼,杀了他。”
万花楼,歌舞升平,莺莺燕燕。
少年提剑,直闯天字间号,冷峻潇洒,挥剑一气呵成,门口的护卫一个接一个倒下。
少年冷冷踢开门,提剑直逼那吓得脸色煞白的男人,他嘴角轻勾,眼眨也不眨得轻轻挥剑,寒剑封喉,那人当场死于非命。
清婉蹙眉,看着如此冷漠的少年,谁能相信他还只是个孩子。
昼夜交替,春秋变化,他依旧冷执的行着刺杀任务。他已经记不得杀了谁,数不清杀了多少,只是麻木的杀着。
“义父,为什么要杀这些人。”
“因为权,因为利。”
于是,他杀了他的义父。
雷雨交加,少年提剑,剑上流淌着腥红的血液,滴答滴答……
地上痛苦的男子,到死都不可置信的睁大着眼瞳。
“因为权,因为利,所以,义父你必须死。”
少年缓缓蹲下,低首面无表情,修长的手合上那男子的眼瞳,侧首,目光直射清婉所在的位置,好似看见了她一般。
凉风吹了进来,吹起少年额前散落的发丝,露出英俊的五官,清晰可见。
他邪魅一笑,对她道:“清婉,过来。”
清婉,过来。
清婉,过来。
他邪魅的笑,清冷的声音,清晰的五官,不断的和那张脸孔重合,重合……
恐惧,深深的恐惧,袭击着她全身每个神经,她想要逃离,拼命的逃离,四周顿暗一片,无休止的昏暗。
清婉猛地一下睁开眼睛,目光空洞呆滞的望着上方的帐幕。
“夏姑娘,你可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