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什么时候才能陪我玩呀!”洪明在一旁着急的问。
“等我喂完猪就带你玩。”雪梅一边喂猪一边头也不抬。
“姐,你什么时候才能收拾完屋子呀!”
“快了快了。”
“小明,你帮姐姐抬水吧,这样姐姐就能快些陪你玩了。”
“好!我来帮你!”洪明洪亮有力。
就这样,雪梅每天都忙得很,家里的一切都抛给了她。包括生火、做饭这种对于孩子来说特别困难的事情。
家里的条件不好,吃的基本上都是粗粮。玉米面饼子,玉米碴子,高粱米。这苞米茬子里的沙子特别多,每次淘米都要淘好多遍,而且特别难熟,做起来要花费很长时间。十一岁的雪梅每天都要踩着小凳子才能够到灶台。
在她的身边经常趴着一些小狗,都是被别人家遗弃的。农村的狗特别多,很多刚出生就被丢掉了。雪梅看它们很可怜就抱回来养,为这事没少挨母亲的骂。家里的粮食勉强够活人吃的,哪有多余的喂它们。雪梅不忍心将它们丢掉,有时宁可自己饿肚子,熬玉米面粥给它们喝。
春去冬来,雪梅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虽然她的样子有了改变,可是用长得丑来形容她还是不为过。在这七年的时间里她没有出过门,没有穿过漂亮衣裳,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母亲才会给她做一件花布衣服。更没有吃过好吃的,家里有时会有那么一点美味,也都是给了两个弟弟吃。
洪明现在也上小学四年级了,雪梅一直和妈妈忙里忙外,养猪、养鸡,有时还要给别人家浆洗大堆的衣服,来增加收入。都说长姐如母,这话确实不假。
当然母亲也没有闲着的时候,不但要做地里的活,还要给他们姐弟三人做一年四季的衣服、鞋子。又要修补房子、院墙。在雪梅的记忆里,她很少知道母亲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但她能感觉到母亲有些许的老去。洪武已经上初中了,需要住校,用钱的地方就更多了,而且马上面临着升高中。
雪梅和母亲一商量决定开一间豆腐坊,那是还没有电磨,做豆腐的确很辛苦,但雪梅感觉很满足,因为做豆腐不仅挣钱快,而且每天还有豆腐吃,又改善了伙食。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霞光刚刚升起的时候,屯子里就传来了豆腐的叫卖声。那是雪梅骑着三轮车在走街串巷。农村人起得早,一定要在早饭前将豆腐做出来。
“张大爷早.”
“丫头早。给我来两块豆腐,吃来吃去,还是你家的豆腐好吃!”
“王婶,这是找你的钱。拿好。”
“好,好。丫头你骑车慢点。”
雪梅做的豆腐在远近是出了名的,很多时候,一个屯子就卖完了。有时她也会去别的屯子,反正自己长得丑,也并不怕有小流氓骚扰。
寒来暑往,时间飞快。转眼又过了七个年头。
这一年,雪梅已经二十五岁了。洪武大学也毕业了,即将有自己的工作了。雪梅家的条件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虽然也算不上富裕。这些年做豆腐毕竟挣了些钱,再加上养猪、养鸡、种地,雪梅和母亲又勤俭节约。她们盖了两间砖瓦房子,还特意给洪明买了部手机。怎么说洪明现在也是大学生了。
按理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让李嫂头疼的是,雪梅这几年一直忙着帮家里,把婚姻大事给耽误了。如今二十五岁,在农村都是老姑娘了。姚队长家的姚小兰虽然比雪梅小一岁,可孩子都已经四岁了。
这以后的一年多里,雪梅也看了几个对象,可是都没成。主要是嫌雪梅长得丑。再后来给雪梅介绍的,要么是二婚的,要么是有一点残疾的,总之没有相当的。
雪梅二十七岁这年,同村的于大叔给雪梅介绍了个远方亲戚家的孩子。这孩子姓赵,刚刚二十,家境也好。听说还是主动托于大叔做的媒,点名要取孙家的大丫头。雪梅和母亲自然十分高兴,可又觉得奇怪,赵家这么好的条件,为啥要和咱家做亲呢?可这于大叔说了,赵家就想找个踏实本分的农村姑娘。雪梅除了长相难看点,可好人品那是人尽皆知的。赵家不图财不图貌,就图这个人。
“我说他婶子,你可要考虑好。过了这个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这母女两一商量,于大叔说的也在理,决定两家先见见。反正两个村子离的也只有三十里路,走动起来还算方便。
这一相看还真妥了,赵家很快就摆了订婚酒席,排场还挺大。这下全村的人全夸雪梅丑人有傻福,找了个好婆家。可雪梅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说实话,这小赵长得很帅,又能说会道。雪梅和他走在一起,的确有些不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