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水母不单抢走了六眼巨齿鲨,还把本尼托尔船长当成了猎物。
本尼托尔船长带着船员们拼命抵抗,但双方实力差距过大,再加上猎杀六眼巨齿鲨时消耗太多,本尼托尔船长只能用自己做诱饵引开鬼面水母,让船员们乘坐救生艇离开。
本尼托尔船长走投无路之下把自己活生生地转变成了幽灵,并击碎了自己的灵魂祭坛,利用转变时产生的灵魂风暴重创了那只鬼面水母。
重伤的鬼面水面带着本尼托尔船长的猎物遁走,而本尼托尔船长则成了一位三级幽灵巫师,永远无法进阶。
生死转换和退阶的痛苦化为无尽的执念,成为幽灵的本尼托尔船长发誓要杀死那只鬼面水母。
本尼托尔船长把灵魂风暴压缩,储存在黎明号上,然后驾驶着黎明号在无尽之海四周巡航,试图找到那只鬼面水母,和它同归于尽。
过了很多年之后,黎明号变成了一艘幽灵船,但鬼面水母却始终没有找到,于是本尼托尔船长和位于巫师大陆边缘的斯坎迪城达成了协议,帮他们运送巫师学徒,而卡拉米亚城则帮助他寻找并杀死那只鬼面水母。
二级巫师诺曼,需要一种能够帮助他进阶三级巫师的药剂,需要一种很珍贵的材料:幽灵之泪。
幽灵很罕见,会流泪的幽灵在幽灵中更加罕见,而会流泪的幽灵中肯流泪的又是万中无一。
不过有人传言,本尼托尔船长在知道自己那些族人和弟子们葬身无尽之海时,曾经流下过眼泪,诺曼想用自己手中的资源换取本尼托尔船长的眼泪。
诺曼带着卡拉奇拜访的时候,本尼托尔船长就在船长室。但他正忙着发呆,抽不出时间搭理他们。
本尼托尔船长盯着自己舷窗的一道木纹,足足看了二十三天,才想起门外还有两个人等着自己接见,于是让他们进来。
作为二级巫师,诺曼熬得起时间,盘膝坐在椅子上,微闭双目养神。卡拉奇可就惨了,他知道船上布满了陷阱,不敢随意走动,更不敢一个人回去,吃喝拉撒都在这里解决。吃喝还好,储物袋中储藏了很多事物,拉撒只能去尾舱阳台上解决。
尾舱阳台是给船长专门准备的,因为身为幽灵的缘故,本尼托尔船长不惧风浪,所以这里的防护比较弱,强劲的海风能够灌倒阳台上来。
卡拉奇每次解决的时候,都要紧紧抓住缆绳,免得被吹下海去。刚开始的时候,卡拉奇很不适应,坐了几次之后,反而练出了一手站着大便的绝活。
听到本尼托尔船长接见自己,诺曼立即跳起来,拉着卡拉奇进了船长室。
诺曼并不善于交际,本尼托尔船长不怎么想搭理他,气氛一时间僵住。不得不说,卡拉奇是一个很有眼色的小孩,看到场面尴尬就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问:“你真的是幽灵吗?怎么看上一点也不像?”
所有的幽灵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就是再次变成人类,越是等级高的幽灵就越是如此。所以幽灵们非常喜欢听别人说自己像真人,本尼托尔船长也是如此。
“我当然是幽灵了,”本尼托尔船长笑眯眯地说道:“我是这艘船的主人。”
“船的主人?”卡拉奇惊讶的说:“那你知道船上发生的事吗?”
“当然。”本尼托尔船长回答。
“那……”卡拉奇做出一副不信的样子:“那几个人偷巫师们食物的事情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正准备去找他们谈谈。”本尼托尔船长依旧笑眯眯的,心中却泛起了一阵厌恶。巫师们都喜欢别人向自己告密,但却非常憎恶告密者。
“好了,卡拉奇,”诺曼终于组织好了语言:“那些事情不用打扰船长大人。等下你回去把他们抓起来扔下海去就行了。”
“哈哈哈……”本尼托尔船长笑了起来,他是知道索顿等人实力的。就像他说的那样,船上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索顿一上船,他就和科莱一起注意到他。
上位巫师无须对下位巫师过度客气,本尼托尔船长很随意地坐在椅子上,问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诺曼按照自己设想的套路,掏出一个储物袋放到桌子上,说道:“本尼托尔大人,这是四支药剂是罗恩萨斯的曙光,我想用这些药剂交换一滴您的眼泪。”
罗恩萨斯的曙光也叫幽灵之歌,是一种能够作用在幽灵身上的致幻剂。它的可以让幽灵在药物作用期间找回身为人类的感觉,是任何幽灵都无法抵抗的诱惑。
幽灵是死亡生物,意识被拘禁在死去的灵魂之中,永远不会消亡,也永远无法触及真正的世界。那种无法触摸实质的痛苦,随着无尽的时间积累,越来越强烈,直到无法忍受,直到陷入疯狂。
然而幽灵无法让自己死亡,只能默默地忍受这种痛苦,也正因为如此,绝大多数幽灵都无比渴望死亡。
原版的幽灵之歌产生的幻觉是随机的,可能是幸福,也可能是痛苦。一位黎明级巫师改进了这种药剂,把它产生的幻觉恒定成幸福,这位巫师名叫罗恩萨斯,所以改进版的幽灵之歌也叫罗尔萨斯的曙光。
一支罗尔萨斯的曙光,可以让任何一个幽灵为你做任何事情。
本尼托尔船长笑吟吟地看着桌子上的药剂,眼睛却慢慢地咪了起来,一丝危险的光芒在他眼中萦绕,杀意随之渗透出来。
诺曼不是死灵系巫师,对幽灵并不怎么了解。他不清楚,对于幽灵来说,眼泪、发丝、血液之类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在幽灵漫长的生命中,回忆是他们最珍贵的东西。眼泪、发丝、血液这种只有活人才能产生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是回忆最好的载体,是活着的证据,是身为人类的证据,是自己还没有死亡的证据。
向一个幽灵索要这些东西,就如同向一个活人索要对方的心脏,一个下位者向上位者索要这种东西,后果人人可以想象的到。
本尼托尔船长克制住了自己的杀意,他生前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死后也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幽灵。
“这些药剂是你冒犯我的代价。”本尼托尔船长抬起手,轻轻地放在储物袋上:“看在这些药剂的份上,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找到鬼面水母克里洛依佩斯纳,我就送你一滴我的眼泪!”
本尼托尔船长说完,房间内突然刮起一阵狂风,风中飞舞着这无数哭嚎的鬼魂,朝诺曼和卡拉奇撞了过来。
诺曼下意识的给自己和卡拉奇套了一个防御巫术,就被狂风卷了起来,那些哭嚎的鬼魂,围在他们身边,冰寒的死亡气息让他们头发和衣衫上结满了白霜。
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狼狈地躺在甲板上。离他们不远,三个正在吃烤鱼的人满脸愕然,冷冷地盯着他们,一声不吭。
“是他们!”卡拉奇眼尖,认出了索顿等人,但还没等他出声,诺曼就拉着他闪进了船舱。
索顿等人莫名其妙,但烤鱼的魅力明显大些,只有拉特说了一句,他们出现的方式和以前他们看到的甲板吃人事件很像,索顿和拉娅则埋头吃喝,没有理会这件事情。
这天晚上,索顿从冥想中醒来,觉得有些无聊,便拿着钓鱼竿去甲板上野钓。因为有些鱼是在夜晚活动的,夜钓常常能钓上一些奇怪的鱼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