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我要睡觉了……明天再……”说着，我就要起身离开。
“回来！坐下！”她冷冷地说道，眼神像X射线一样盯得我慌乱的心无处遁形。
“哦……”我听话地坐了回去。
屋子里，安静极了，只有电影的声音，和我们彼此的呼吸声。我们都静默着，谁都不发一言。
半晌，冷焱开了口。“你……怕我吗？”她冷静地问。
“不！”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你讨厌我了吗？觉得我是异类？”她问。
“没有！”我答。确实没有。
“那你刚才逃什么？”她质问道。
“还……还没准备好。”我如实答道。
“那你现在准备好了吗？”她追问。
“嗯。”我肯定道。
“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她淡淡地说。
“你……真的……真的是……吗？”我试探性地问。
“你不是看见了吗？”她不答反问。
“看见了……什么时候？”我不解地问道。
“高三那年，你不就是因为这个，一整年都没跟我说过一句话吗？”她用一种你明知故问的语气说道。
“不是的，并不是那样！”我连忙否决她的定论。“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跟你说话的。我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近你？每次下课，我去你们班找娜娜的时候，都看到你跟她在一起。我以为你……反正，我是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而且你也从没主动跟我说过话，不是吗？”
“我……”冷焱欲言又止。
“但我可以保证，现在我对你的感情和原来是一样的。不，不一样，是比原来更深、更深厚……”我如实说道。这么多年了，今天终于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她了然一笑。
“嗯。”我点头。
“还有别的疑问吗？”她问。
“你现在……还喜欢那个人吗？”我问道。
“我早就记不清她长什么样了？”她干脆地回道。
“那你怎么……”我疑问道。
“当时，我只是用她了解了自己身上的某些特质。她找我，我也没拒绝。她顶多算是我的实习素材吧！”她淡淡说道。
“说得还真是冷酷？不愧是高岭之花！果然够无情！”我讽刺道。
“什么高岭之花？”她反驳道。
“那……娜娜？我是说，如果是娜娜呢？你也……”我疑问道。
“不！”她斩钉截铁地否定。
“那……为什么……你会？”我对她的行为很不解。
“只是对你！”她淡定地说道。
“什么……意思？”她前言不搭后语，我更搞不懂了。
“只是想对你那样。也许你不知道？上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可我当时还小，分辨不清那是什么样的喜欢。随着时间，我们都长大了，这种情绪变得清晰了。我也知道了当时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她解释道。
“哦。那……别人呢？我是说，在之前我们没有重逢的那些年，你有喜欢的人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有。”她果断地说。
“哦……”不是何故，我的心中似是有某种失落感。
“不过，没有女生。”她补充道。
“嗯？”我被她搞得完全懵了。莫名其妙。
“我也喜欢男人的。”她迂回地向我解释着。
“诶？”我瞬间有些思考不能了。
“世界上也是有这样的人存在的。”看出了我的懊恼，她刻意强调了一句。
“是……这样的吗？”我的脑子非常混乱。
“嗯。是这样的。”她再一次重新刷新了我的认知。
“信息量好大！我要消化消化。”我自言自语。对她说的话，我完全不能理解。但却相信，这很奇怪。
“嗯。”她给我时间。
“所以，你结婚了？”我捋了捋思绪，继续询问新知识。
“嗯。”她答。
“你既喜欢女生，也喜欢男人。但是，你最后结婚了，和一个男人。所以，你应该还是喜欢男人更多一些。是这样吗？”我总结性地提问。
“差不多。”她回说。
“差哪里了？”我追问。我追寻真相的好奇心从不轻易放弃。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喜欢男人的，所以跟沈莫凡结婚了。不过，我不是喜欢女生。只是喜欢你！”她的结论的确与我的不尽相同。确实是差了。
“原来如此！那你对我的感情，其实并不是爱情，对吗？”我犹如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喜。
“嗯。基本上算是友情吧！或者是介于友情和爱情之间。”她坦然地说道。
“太好了！你还是正常的。太好了！”欣喜之际，我不禁脱口而出。
“什么？那之前你认为我是不正常的？”她不满地责问。
“不是！不是！对不起！是我一时口误。我只是太高兴了，我们的感情没有变。真的！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相信我！”我机关枪似的慌乱地解释着，生怕对方误会，有些语无伦次。
“呵呵！好了，我了解你的。”她笑看着我说。
“嗯！谢谢你！冷焱。”我目光如磐，真诚地说。
“谢什么？”她问。
“谢谢你，喜欢我！也谢谢你，这么坦诚地对我！”我说道。
“嗯。那……可以吗？”她温柔地问道。
“什么？”我不明白她指什么。
“吻你！像电影里那样。”她说道。
“你……很想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嗯！非常想！看见你就想！”她坏笑着说。
“你！”我登时无语。刚刚的温情脉脉，瞬间荡然无存。“冷焱，你是坏人！高岭之花，果然只可远观，不可近亵！”我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那我问你！”我突然很严肃地说道。
“什么？问吧！”她笑着说。
“那个……那个……上学的时候，你总喜欢……总喜欢摸我，又搂又抱的还用手指勾我下巴什么的，都不是开玩笑的，对吗？而是……”我絮絮叨叨地有些说不清楚。
“那都是自然而然的顺势而为。反正欺负你很好玩。你都不反抗！呵呵！”她笑眯眯地得意地说。
“谁不反抗了？我明明都有反抗！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会痒，你知道的！”我很不服气地反驳。
“好好！你反抗了！不过，最后不还是让我得手了吗？”她得意洋洋地笑嘻嘻着说。“可以……吗？”她再一次温柔地问道。
“那……之前在卧室的时候也是？”我忽略她的请求，而是追问自己心中的疑惑。
“嗯。”她毫不避讳地默认。
“你……”我再次对她无语。
“可以……吗？”她用热切期盼的眼神望着我。
“我……”我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妥协了。我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一直以来，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对我的温言软语，软磨硬泡地恳求，尤其是女孩子。“嗯……”我小声地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