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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花魁柳潇潇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整个醉春院都点上了蜡烛,亮起了灯笼,将整个醉春院映照的一片通明。此时来醉春院的人都一边议论着柳潇潇,一边抬头看向醉春院的五楼。一楼所有作陪的姑娘包括翠珠和云娘也都起身告退,一楼只剩下焦急等待的男人们。

这醉春院以前只开放了四层,第一层面对不同的人,里面的姑娘也是越往上越发的优秀,但五楼却从来没有开放过,直到今天才宣布,这醉春院的五楼就是花魁柳潇潇的地方,而且今日的****之礼不用银钱竞争,所以除了京中的官家子弟,连那些出身寒门的一些学子才子也都跑过来,以期望能得柳潇潇青睐。

正在一楼热闹时,五楼的楼梯处走出了一个女子,依然是貌美如花,肌肤胜雪,却一身丫环装扮。那女子站到楼梯处早就吸引了一楼众人的目光看向五楼,接着便听到五楼传来一声钟声,清脆而又响亮,一楼的众人一时间全都停下了言语,全看向了五楼。那女子在楼上行了礼道:“众位公子且安静片刻,我家小姐请各位欣赏琴曲。”说完那女子又转头离去,五楼再看不到人。

但没等众人再开始议论,一阵悠扬的琴声飘了过来,那琴声开始极慢,声音也并不十分响亮,叮叮咚咚极为简单的旋律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面。不一会儿,随着琴声的变化人们脸上便露出一脸的陶醉之色,如进入深山听到声声的鸟语虫鸣,又宛如一个少女在耳边轻声的呢喃细语,琴声不断撩拨着人们的心弦,所有人都侧耳倾听,连那些招呼客人的****也都停下了脚步,整个醉春院除了琴声似乎再听不到一丝其它的声音。

很快那琴声一转,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琴声越来越欢快,林文玄一时间眼神恍惚,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看到里面一片的欢乐,看到了杏儿和鸳鸯向他招手。正当林文玄心神恍惚之际,忽然感到胸前一热,接着便从那种幻境中清醒过来,但背上却不由地有些冒汗。忽然他想到了武当山上学艺时师父张三丰曾说起过有些奇门的道术可以用音乐去控制人的情志,难道刚才是受了这种音乐的魅惑才差点陷了进去?

林文玄一时分不清自己进入刚才的幻境是因为那曲子旋律太过美妙,还是弹奏曲子的那个人就是邪道的修道者,但现在清醒过来以后再听之下,音乐确实十分美妙,却也再不能让他进入幻境,让他心中怀疑是这曲子本身的原因。想到这里,不由地伸手摸向胸前的玉佩,这块玉佩并非儿时所戴那块,而是离开武当山的时候张三丰留给他的。想到这里又想起了尊师张三丰和刘意诚以及两个师兄,已经好几个月不见,心里对他们十分的想念,毕竟十年的感情在那里。

想到师父刘意诚林文玄突然想到刘意诚曾教导过他乐曲之道,有些精通音律的人,仅凭一首乐曲就能创造出一个小世界,让人沉浸其中,但前提是所听的人也必须精通音律才行,否则的话对牛弹琴,哪怕是乐神下凡也无法让牛沉浸到音乐的世界里面。但再一看大厅里的这些人,那些文人墨客也就罢了,可这陪同自家少爷来的家丁和服侍客人的****是决计可能个个精通音律的,但看他们一个个痴呆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也随着曲子的变化而变化,让林文玄心下有些忌惮之心。

不一会儿,乐曲停了下来,所有人依然呆在那里,没有一丝清醒的表情。这时,从楼梯上下来两个蒙着面纱的少女,那两个少女并不言语,只是在人群里慢慢地走了一圈,让林文玄心中更是好奇,但他也不动声色,如别人一般扮作一幅痴迷之相。那两个少女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说一句话,转头又向楼上走去,让林文玄心中的好奇之心更加大了。

好一会儿时间,一楼的人才渐渐回过神来,在那里说着这首曲子的美妙,哥哥林文德也像其他人一样回过神来也在那里一直夸赞着曲子的不凡。

正在这时,楼梯处走下来两个美貌的少女,一身丫环打扮,但相貌身段也甚是周正。随着两个丫环走下来,后面跟着一个穿着较为华贵依然丫环打扮的美貌女子领着一个美若仙子般的女子。想来这个美若仙子般的女子便是花魁柳潇潇了。

柳潇潇一乍看上去确如看见仙女下凡一般,如纱的稠衣披在身上更衬托出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整体一看就给人一种美到极点的感觉。再看那身段纤细高挑,丰臀细腰,再多一分便肥再少一分便瘦一般的完美身材。头上只是简单的梳着一个发髻,插着一支纯白的发钗,这一丁点的点缀便将整个人点缀的像一个落入凡尘中的仙子一般,纯洁而又高贵。尽管薄薄的面纱将脸遮住,却如何也掩饰不住她白皙水嫩的皮肤和那精巧绝伦的五官,露出的眉毛如同纤细柳叶,水汪汪的双眼灵动可人,眼神流转之间却还不经意地透出一丝的妩媚。

在场所有的人看到这女子不仅都惊叹一声,个个都是惊呆的眼神看着这女子,再美的女子在她身旁似乎都会黯然失色。

柳潇潇走下楼来,向所有人施了一礼,笑意嫣然的说道:“潇潇自今日开始挂牌迎客,今日潇潇准备了两个小小的问题,若这两个问题哪位公子的答案让潇潇满意便是潇潇今晚的贵客。潇潇自小便喜欢音律,所以这第一个问题潇潇便请诸位公子以潇潇刚才所弹曲子为题赋诗一首如何?”

随着柳潇潇的话语早有人将笔墨纸砚送到每个桌前,随着柳潇潇的话音落下众人才收起那惊叹的眼琢磨起来。今天来的这些人大都是些文人墨客,自然也不会被一首诗难住,虽然以曲子为题不易,但还是很快便写了起来。

林文德也在那里想了一会儿提笔写了一首五言诗,看到林文玄没有什么动作,说道:“文玄,以你的文采这样的一首诗自然是随手拈来,为何不写下来呢。这柳潇潇你也看到了吧,如同仙子般的人物,若能被她选中有这一夕的情缘也就不枉此生了。”

林文玄刚才一直在细细观察着柳潇潇,发现她虽然美若天仙但身上并没有修道者的那种气息,心中也是奇怪,对于她能用音乐让所有人沉浸其中感到疑惑不解。听到林文德的话后笑了笑,接过笔在纸上随手写下一首诗:

绰绰下云烟,微收皓腕鲜。

夜风生碧柱,春水咽红弦。

翠佩轻犹触,莺枝涩未迁。

芳音何更妙,清月共婵娟。

醉春院的下人们看到哪张桌子上有人写完便过去拿着送给柳潇潇,柳潇潇每首诗都会看看,遇到好的还会小声读一读,但一直看完后也没有说哪个人的诗是最好的一个,而是笑了笑,说道:“潇潇在这里谢谢各位公子,潇潇这里有十首诗,便是诗文最好的十人。”说着便示意让人将十首诗送回了作诗人的手里。又说道:“潇潇自小喜欢音律,尤其喜欢歌舞,但很久没有见过好的曲调了,潇潇在这里请刚才的十位公子为潇潇填一首词如何?”

此时时风之下,吟诗作对是清高之举,弹琴鼓瑟也是雅人爱好,但唯独唱曲不是正经学术,所以历来流传下来的曲词也大都是些青楼女子或者一些文人骚客酒醉后留下来,听到柳潇潇的话一时间倒是把在场的人难住了。

林氏兄弟的诗都被选中,林文德在那里急得站起来走来走去,虽然词不能登大雅之堂,但有柳潇潇这般女子,这十人中也大都想填上一首好词出来。林文玄因为那蒙面丫环觉得这醉春院十分古怪,而柳潇潇刚才那首曲子让林文玄心中始终有些忌惮,暂时不打算与她再有什么交流,于是坐在那里饮酒吃些点心,并不提笔,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一切。

林文德想了很久,才提笔写了下来,见林文玄只是在那里吃酒并不动笔,道:“文玄,你怎么不写呢?”

林文玄摇了摇头小声道:“算了,哥,我觉得这醉春院中的女子怪怪的。当今圣上正在找人算计日期,我也快要迎娶安庆公主了,况且爹爹一向耿直,这样的地方以后还是少来为妙啊。”

林文德呵呵一笑也轻声道:“爹爹不会管的,咱那个姨娘玲珑还不是爹爹在这里相中后娘买回去的吗?文玄,刑部的卢大人便是当朝四公主含山公主的驸马爷,但卢大人可是这儿的常客,家中更是纳了八房小妾。现在的士族哪个不是这样,男人没有几个侧室都会被人笑话的,文玄你若能看中柳潇潇,得了她的初夜,让娘将她赎回家做个妾室也是好的,哥文才比不过你,若哥被这潇潇看中,肯定让娘赎回做个妾室的。”

林文玄还是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他从小修行道术,倒是不怕这柳潇潇真是邪道中的修道者,但只凭她能弹出刚才那首曲子就说明了她确实不同寻常,林文玄觉得还是小心为妙,继续坐在那里静观其变。

不多大一会儿,所有人都写好的词,柳潇潇也都看完了,眉头稍稍蹙了起来,问道:“不知道林文玄林公子是哪位,刚才林公子的诗意境十分美,为何没有填词,莫不是看不上潇潇?”

林文玄站起来向柳潇潇拱手道:“姑娘见笑了,在下才疏学浅,对诗词本就不擅长。刚才那首诗也是在下以前翻看古籍,从中抄袭而来,填词实在非在下所能了。”

柳潇潇看了看林文玄,脸上露出一丝异色,这林文玄她倒是听说过,也只知道是一个年仅五岁名扬京城的神童,还与当今十三公主有婚约,但想到自己刚才那一曲已经迷到了全场所有的人,为何这林文玄双目之中如此清明,对自己的要求置之不理。当下笑了笑道:“林公子儿时便已是京中的神童,刚才那诗中意境极高,潇潇自问读书破万卷,若曾遇到过此诗绝对不会不记得,如此推托显然是因为潇潇相貌粗鄙,入不了公子的眼中了。”

林文玄苦笑了一下,看到四周的眼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有些无奈的道:“柳姑娘美若天仙,若柳姑娘自称相貌粗鄙,岂不是惹来我大明女子妒恨之心?也罢,在下便以姑娘外貌填一词吧:藕丝裳翡翠裙,芭蕉扇竹叶。衬缃裙玉钩三寸,露春葱十指如银。秋波两点真,春山八字分。颤巍巍鬟云鬓,胭脂颈玉软香温。轻拈翠靥花生晕,斜插犀梳月破云。误落风尘。”

林文玄这词一念出来,满堂的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向他,虽然他儿时也曾在京城中出名,但十年过去,在坐的人大多都不认识他,但听他词中如此恰当的说出了柳潇潇的美丽,心下都是心生佩服。

柳潇潇听到林文玄的词也是笑意嫣然,向林文玄深深的施了一礼道:“多谢公子为潇潇所填的词,也多谢公子如此理解潇潇这样的下贱女子。潇潇想请公子到楼上一聚如何,潇潇想唱出此曲,请公子看下潇潇的舞蹈,听听潇潇的歌声如何?”

林文玄本意不想与她多做接触,但心中也十分好奇,当下也不拒绝,点头答应下来,在一楼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之中随着柳潇潇向楼上走去。

一路上柳潇潇都在和林文玄聊着,林文玄也是随口回答。但林文玄心情也有些激动,毕竟这柳潇潇相貌美若天仙,与她一起上楼而去,自己也免不了有些动心,但心中清楚能弹出刚才那首曲子的人绝对不是常人,所以心中还是怀着一丝谨慎。

等到了五楼,林文玄不由地一惊,好像前世记忆中见过最奢华高雅的地方也不能与之相比,推开五楼的门进去便是一个很大的大厅,大厅中十分干净,只摆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靠近门的一侧放着一把古琴,古琴的旁边摆着一口小巧的铜钟,除了这些,整个大厅中便只放了几个硕大的古董花瓶。这整个五楼有这么大一个大厅已经让林文玄惊奇,更惊奇的是这大厅中虽然摆设简单,但每一件东西都十分典雅,只一看便知不是凡物,而且整个五楼挂着几个很大的灯笼,让整个五楼都十分明亮,墙上挂的那些字画也都不是凡品。而且整个五楼大厅的地面都铺着一张纯白色的地毯,显得整个大厅更加奢华,这是林文玄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在皇宫之外看到有如此大的地毯,心中自然也是惊讶不已。

柳潇潇看到林文玄惊奇,只是笑笑,便与她所带的那个丫环一起帮林文玄除去鞋袜,将林文玄带到那张桌子前坐下,向林文玄施了一礼,道:“林公子且在这里稍坐歇息,婉儿,去将我珍藏的那瓶百日醉拿来,替我服侍好林公子。”说完便走到里面进入里面的一个房间。

而那个一直牵着柳潇潇手的丫环向林文玄施了一礼道:“林公子稍坐,奴婢将小姐珍藏的百日醉取来。”说着又向另外两个丫环道:“小燕,小琴,你们两个在这儿服侍好林公子。”

不一会儿,婉儿便拿着一小坛酒走了过来,向林文玄道:“林公子,这酒可非一般人能品尝的,我家小姐儿时曾救过一个奇人,那奇人留给了小姐两坛百日醉,今天小姐能拿出一坛招待公子,公子莫要辜负了我家小姐才是。”说着便拍开坛上的泥封,拿出桌子上的青色小碗倒了一碗,递给林文玄。

在酒倒出来的时候,林文玄便闻到一股极浓的香味,接过碗来尝了一口,味道十分香醇,竟然比飘香醉好上数倍,一时间心中十分畅快。同时心中对这柳潇潇更是好奇,这女子不但能弹出那样的曲子,还有如此香醇的美酒,又哪里是一个普通的青楼女子?

不一会儿,柳潇潇便换了一身衣服走了出来,向林文玄施了一礼道:“公子所填的词能如此体恤我们这些沦落红尘中的青楼女子,奴家为公子舞上一曲如何?”说完又对婉儿道:“婉儿,你来抚琴。”

琴声响起,柳潇潇在这厅中舞了起来。此时柳潇潇换了一身清凉衣装,透过外面的轻纱能隐约看到里面的肚兜和白嫩的肌肤。柳潇体态轻盈,舞姿极美,林文玄在旁边看着心中竟然升出一丝火热,但他运转道术,恢复清明,边看边在心中思想着这柳潇潇。

不一会儿,一由舞完,柳潇潇走了过来,看到林文玄双眼如此清明,心里有些奇怪,只是微笑着说道:“林公子,潇潇的舞蹈如何?”

林文玄呵呵一笑道:“姑娘这舞蹈极美,想来世间如此美的舞姿也是少见。不过,柳姑娘,在下有一事不明想问下,你到底是何人?”

柳潇潇面色稍动,道:“林公子,潇潇只是一青楼女子,公子为何如此问?”

林文玄看着柳潇潇的眼睛,道:“柳潇潇,你所弹的曲子竟然能迷惑人的心智,而且刚才舞蹈明显也能乱人心思,这样的女子会是一个普通的青楼女子?这些暂且不说,想柳姑娘如此相貌,今日挂牌行****之礼,却能说服醉春院的老板许你自己挑选,不以银钱竞争,而且你一个青楼女子却能带着三个相貌如此美丽的丫环,柳姑娘还想说自己是一个普通的青楼女子?”

柳潇潇听了林文玄的话心下也是有些骇然,愣了一愣,道:“林公子,潇潇曾听说过你年仅五岁便是个神童,后来随着奇人学艺去了,今日一见公子确实不凡。也罢,潇潇这便说与公子听吧。”说完端起一碗百日醉饮了一口,道:“林公子,潇潇是安徽人士,家你刘昌荣前些年因贪心而犯下王法,被人告到了圣上面前,我全家都被牵连,父亲被斩首示众,其余人全都被发配西北苦寒之地,只有潇潇因为某些原因却被放到了这醉春院之中。潇潇在儿时曾救过一个奇人,那人感念潇潇救命之恩,曾留在潇潇身边教导潇潇五年之久,所以潇潇精通音律舞蹈,而且能通过音律舞蹈暂时迷惑人的心智,潇潇这样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罢了。但潇潇心中清楚,能做到的也只是皮毛而已,与当时教导我的那位奇人相比,却差了很多。”

林文玄听到柳潇潇的话心中便在想这教导柳潇潇的奇人是什么人,莫非是师父所说的那些邪道中人,便问道:“依你所说,因为你这个本领才被放到这醉春院中,那这醉春院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所学习的是不是媚术?”

柳潇潇听到林文玄的话后,吩咐婉儿到门口守着,说道:“潇潇所学的到底是否媚术自己并不知晓,刚才凭琴声让人进入幻梦之中已经是奴家最大的本事了。不过这醉春院的事情奴家告诉公子后,希望公子放在自己心中。醉春院实际上是属于锦衣卫的,奴家当年就是被锦衣卫指挥使蒋献大人看中,暗中培养于我,希望让我充当他的耳目。但潇潇心下确实倾慕公子才华,刚才公子所作的诗词让潇潇大受感动,这才将公子请到五楼之中。”一边说着,柳潇潇整个身子都依偎到林文玄的身上。

林文玄心火一时间也是大盛,但听这柳潇潇所说,心下并不全信,所以轻轻挪动身体,道:“柳姑娘,你既然是蒋大人属下,应该清楚,在下与十三公主有了婚约,所以在下不便停留,这便告辞了!”说着林文玄便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柳潇潇脸现悲色,眼泪垂了下来,哽咽着道:“潇潇自知身体低微,不想求得什么,只望与公子有一夜的情缘,将奴家这清白的身子交与公子一人?”

听到这话林文玄的动作停了下来,但他前世记忆中的锦衣卫给他的印象太深了,加之这柳潇潇所言也疑点甚多,更不愿意多交往,便狠下心来不顾柳潇潇的渴求,推开五楼的门下楼去了。

等到得楼下,看到哥哥林文德已经不在这里了,不顾一楼那些奇怪的眼神,出了醉春院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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