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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木屐与斗笠”

正在睡梦中的刘强猛然被床头手机铃声惊醒了,随手拿过来一看,一见是自己女朋友江萍,心里不由一阵不快。江萍,是刘强高三的同学,最早就坐在自己的前面,老是喜欢无事找事找自己说话,甚至有时在上课时还反过身来看一眼刘强,可第当看到刘强的眼神对视过来,却又微笑一下闪过眼神。课间更是如此,还不时从家里带来一些稀奇贵重的食品与刘强他们分享。用她自己后来的话,那时她已经开始暗恋起刘强,但刘强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对她不来电,只不过把她当成自己的一个好友,不是因为她有女神的外表,而是她女汉子的性格让刘强特别欣赏,敢说敢为,雷厉风行。最记得有次她问刘强一些事时刘强没有答理,却将头靠在桌上一本书上闭目养神时,她竟然恶作剧地把悄悄走到自己后面把身下的凳子忽然抽掉,哗啦一声毫无防备的刘强随同课桌及桌上一大堆书全摔在地上,引起全班同学的一阵大笑。刘强站了起来,狠狠盯了她一眼,然后一声不吭地把桌子扶好,把书捡起来放在桌上,然后转身站在了教室外的走廊上。没过会儿就听到江萍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红着脸含着泪冲出了教室,头也不回地回家了,连上午最后一节课都没有上。下午后江萍就和别人换了位置,坐在后排去了,可是刘强潜意识中总感到有双眼睛常常盯着自己看,每当他回过头时,那双眼睛就移开了。

后来随着高三学习的紧张,刘强慢慢也就淡漠了。最后自己终于以578的高分按他妈妈的建议填了一所师范学院被录取了,而江萍却连大专都没考上,但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还是在一个民办大专就读。直到刘强在一次同学聚会时才看到她,此时才知道江萍毕业后由于家里关系,在区里一所重点小学执教。由于两人都是老师,再加上以前毕竟曾有过许多交集,两人才慢慢重新熟稔起来。

上班后父母总是有意无意地向刘强介绍女朋友,甚至有次还强拉着刘强去相亲,让刘强不厌其烦。有次闲聊过程中刘强把这事告诉了江萍,让她大笑不已,一直追问相亲过程,询问对方的条件。还问刘强要不要给她介绍个女孩冒充一下女朋友,当时刘强开玩笑说那就多谢了。没想到第二天她就打电话过来叫刘强准备好。可是当江萍出现在刘强眼前时却只有她自己一人,刘强问她那女孩时江萍说是本来两人一起走来,但在路上那人家里突然有急事得回去,实在没办法,她只好一人来了。还笑问刘强要不要本小姐帮你一次,客串一下。无奈之下刘强只好笑着感谢,代价是请她到澳门豆捞去吃一顿火锅。刘强能理解父母急着抱孙子的心理,为了堵父母的嘴,好让自己耳根清静点,就带她回家了。没想到她却真的非常入戏,让自己父母大为满意。可现在江萍时不时来刘强家里,和自己父母相处十分融洽,还时不时以刘强女朋友自居,时常对刘强进行查岗。开始时刘强十分的不满,特意到澳门豆捞订了一桌打算将酬薪付清顺便把此事挑明。可是等刘强在桌边等待时江萍却带自己父母亲一起过来了,后来刘强只能作罢。随着交往的频繁,刘强也意识到江萍真的对自己很好,她的付出也多次让刘强感动。尽管江萍有时刁蛮带有大小姐脾气,但从小父母的教诲让刘强自小就有了传统的观念,为人子女,总得给父母一个交待,就这样作吧。刘强也十分的清楚,如果能娶到这样的一个妻子,也该满足了吧。但每人都有自己的空间,作为老师的她也应该知道吧,而不能像一个管家婆一样,什么事情都得管着,毕竟距离才产生美嘛。自己是个男人,有时有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事事非得向她汇报?前天因为自己临时有点急事,没有按时去接她,江萍没容刘强解释就冲刘强发了脾气,打了辆车就自己回家了,刘强觉得有点不可理喻,也没有追上去,转身也自己回去了,直到现在才打电话过来。

正在这时,手机又响起了,一看,是江萍的信息:强,在干什么?我现在在冰工厂里面吃冰,过来吗?晚上我要去买套衣服,陪我一起,好吗?本想不回,但转念想到人家是女孩,这样显得过于小气,但又不想打扰自己的思绪,就是回道:不了,今天心情不好。你自己玩开心点。然后就关了机。

不一会儿,父母都回来了。围坐在餐桌边吃饭,刘强看了双鬓已白的父母,不觉得有点内疚。是啊,父母为了自己付出了太多。父亲刘林平时沉默寡言,但性格过于刚直,不说则已,一说就一针见血,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才导致仕途上的不如意,到现在还只是个干事。母亲再过三年就可以退休了,可是,却在退休这前在她同事之前定下一个目标:一定要在退休之前让儿子结婚,自己抱上孙子。看到刘强筷子停下,何英说:“萍儿呢?今天没来电话吗?”

“她说要去买套衣服。”

“那她没有叫你陪她去?”

“她有同事陪着。”刘强可再也不想陪女人去购物了,想起就怕,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在今年五一时,江萍叫上刘强和几个朋友一起去省城买衣服,其中有一对刚结婚的。看着女人们兴高采烈地在挑选衣物,刘强被那男的强拉着在门口吸烟。那男的对刘强说:“还是你好呀,单身贵族,自由!”刘强疑惑地说:“你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像你们小两口,成双入对,不知喜煞多少人了,对了,初任丈夫,感觉怎样?”“别提了,丈夫丈夫,付账的账户,搬东西的民夫,不敢越雷池一丈的伙夫!”烟还没吸完就被抓到里面折磨去了。看到刘强一人在外,江萍就拉他进去,“这里看看不要花钱的,衣服档次很高,反正我们不买,不用一分钱还可以试穿,多值!”可是一进去就忙着试这件试那件,脸兴奋地涨得通红,每试一件就问刘强怎么样,然后又自言自语说价格说质量及款式等。刘强相信自己的眼光,像江萍这种美人胚子,随便给她几丝纱她就能灿烂,还用自己去评价。当自己说好看时她又怪自己总是说好看,却又没有什么有针对性的话,让刘强十分的不爽,明明来的路上自己把身上的五千元都给了她,好让她自由选择,就是为了让自己省事,却没起到效果。身心深受折磨的刘强干脆走到店外,也不管是否有熟人看见,一屁股坐在地上等。在吸烟的同时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敢以身试法,陪女人逛街了。

“蟒儿,你今天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看到刘强光拿筷子而不动手,不由地问到。

“没什么,心里觉得没劲。”刘强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搪塞地说。

“是不是和江萍吵口了?”

“不是,不关她的事,”随手夹了点白菜放在嘴中,想起今天做的梦,装做不经意地说:“妈,我今天做了个梦,好奇怪,是一个院子,那里还有一条蟒蛇,那条蛇还和我一起玩呢。”听到他的话,刘林夫妇同时心头一震,看着刘强。“我以前在那里住过,对吗?可是我却记不大起来,我们搬过家吗,妈?”

“是的,在你小时候。”何英回答道。

刘林奇怪地看了一眼何英,又开始吃饭。

“为什么要搬家呢?”刘强小心地问道。

迟疑了会,何英说:“那时你才六岁,是在1989年,那年全国政治形式不大好,在搞政治风波,由于你爷爷以前是国民党,为了不受到迫害,才搬家的。”

“哦,我记起来了,好像那年我们还去了BJ做手术。我那时怎么啦?为什么要去做手术呢?”

“你小时候身体不大好,与同龄人有点不同。你的囟门到了六岁还没有合拢。为了以后你能正常发育与健康,才带你去BJ的。”

“哦,原来是这样,好啦,我吃饱了,您们慢慢吃。”说完刘强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准备与平时一样在网上看看网页、玩玩游戏。在网上看到一个寓言让刘强感同深受:一日农民脚下穿的木屐冲头上戴的斗笠生气,说自己的功劳那么大,没有自己主人寸步难行,可却每天在最下面。而斗笠并没有多大用处却在头上风光,强烈要求和斗笠换位置。斗笠沉默着没有吭声,最后实在受不了木屐的唠叨,对斗笠说:看到我在烈日下的那个圆影吗?你什么时候能走出我画下的那个圆的话,我随时能和你换。是呀,****的教育体制就是斗笠,教师与学生是木屐;在自己学校,校长就是斗笠,老师们是木屐;《未成年人保护法》就是斗笠,而深受那些小青年迫害的学生、老师甚至家长是木屐。木屐永远都走不出斗笠下面画的圆。想着想着,刘强发现网页和游戏都嗦然无味起来,干脆坐在那发呆。不知道什么时候,刘强听到客厅里似乎传来父母争吵声,怎么啦?父母自小在心中就是很恩爱的,从来没见过他们红过脸,可是今天?尽管争吵声不大,但刘强还是听清楚了。

“你为什么对蟒儿说哪些,在以前你可是一再地要我不要说起!”刘林不满地说。

“说了又怎么啦?这二十年来的担心害怕还不够?蟒儿已经长大了,他有权知道自己小时候的事。”

“可是医生们不是都说不要告诉蟒儿这些事吗?”

“做了手术后蟒儿这些年不都是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我们总不可能陪他一辈子?反而是你,胆小怕事。那无尘现在已经100多岁了,这二十多年来可能早是一杯黄土了。”说着说着何英的声音不由地大了起来。

“又不是比声音大,叫什么呀?还不够乱吗?懒得和你吵!”

“我才懒得和你争。”不久客厅里又静下来,只有电视里新闻的声音。

听到父母的话,刘强想起了梦中的那和尚,他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爸妈肯定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自己。不行,得找个机会问问。此时,耳边传来刘林走去卫生间的声音,刘强忙走了出了房间,只见何英正看着电视。“妈,爸呢?”

“去洗澡了。”

作者语:恋爱中的女人有点霸道,能理解!其实恋爱中的人哪个又能跳出爱与被爱的斗笠呢?距离太近说烦,距离太远,心有点虚。同意的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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