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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园长的苦衷

第二天,晨光绚丽,外宫种植园里,花盆数千,大小不一,整齐地排列。微风吹袭,花香飘逸,鸟声婉转。

有了昨晚那一场大雨的洗礼,今天的花都开的特别灿烂,每朵花看起来都像是少女在微笑。

星云面目痴呆,坐在一张椅子上,神不守舍地看着眼前一盆正开得灿烂的菊花。

不知何时,陆续有人从种植园周围的房屋里走出来,开始新的一天耕耘。种花,松土,施肥,修剪,除虫。

“老沈——”一个和星云一样年轻的人,大老远看到星云,就开心的大喊,而且声音还拉得特别长。

年轻人身穿灰色布衣,扎了一条辫子,浓黑的眉毛下面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叫苏青,是沈星云最好的玩伴。

苏青直径走到星云身边,挑衅笑道:“呵呵,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老沈今天起得特别早哦。”

听到苏青的声音,其他的人寻声望去,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星云,似乎看到了什么新鲜事,都向他凑过来,看热闹咧……

但是,沈星云却还没有回过神,直到苏青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的大哥哥,你被鬼勾了魂不成,一脸苦瓜样,是不是迷上哪个宫女啦。”

“昔日的猴子王怎么变成一只小公鸡了,还懂得自己起床了。”看热闹的其中一人说。

“昨天早上还要园长拿着扫把,像打老鼠一样,赶着起床呢。”

“是啊,你看他的样子,眼睛周围黑乎乎的,是不是中了邪啊。”

“依我看,肯定是被昨晚震天撼地的闪电吓傻了。”

“……”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有的人却眉开眼笑,看到星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看到了财神爷,笑得不亦乐乎。

这也难怪,从小到大星云在这里好吃懒做,还到处捣蛋,搞破坏,让他们更加气的是,星云还能和他们领一样的俸禄,这能不让人恨么,恨不得每天都看到沈星云这个样子。

还好有苏青在,“走开,走开,不用干活啊,信不信叫我爹告你们一状。”

苏青此言一出,围观的人都风流云散,开始各忙各的了。

在这里,沈星云和苏青就是两位爷,任谁都不敢得罪,沈星云的义父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而苏青的父亲就是丞相。那些人即使被他们俩欺负了,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就连这里的园长也得让他们三分。

周围的骚动,让沈星云回了一点神,从椅子上站起来,“老苏,你帮我看着园长,他来找我,你就说我去茅厕了,我要回房睡一会儿。”

“老实说,你昨晚去哪潇洒了,难不成出宫找春园了?”苏青用肩膀撞了一下沈星云,并用媚眼看着他。

沈星云打了一个哈欠,“没有,哪里都没有去,是我昨晚失眠了。”

关于自己去暗杀文官的事,沈星云没有和他提过一个字,即使他是自己最好的玩伴。这样是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沈星云的义父也告诫过他了。

“真的?”苏青半信半疑。

对于沈星云半夜跑出去,苏青还是知道的,只是身手没有沈星云那么敏捷,每次还没跟出花园,就跟丢了,也只好打道回府睡觉了,而且每次问他出去干嘛,都是说上茅厕,鬼才信他是上茅厕,走的方向都不对。

“真的,不行你看我的黑眼圈。”沈星云把脸贴近苏青的眼睛,还瞪大眼睛,摆出一张鬼脸。

沈星云刚转过身就暗骂起来:“该死的狗官,害得整晚睡不着,要是二十年前的灭门案是假的,定要让你全家下去陪你。”

沈星云刚往自己的住处走两步,园长的声音就从花丛中响起,“臭小子,今天又想偷懒是吧,你以为我不敢罚你么。”

沈星云听到园长的声音,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哪个王八蛋又向园长打小报告了。”

沈星云暗骂中转过身,看到园长从花丛中气势汹汹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小竹子,别看园长已头发斑白,满脸皱纹,瘦骨嶙峋的样子,真要动起来,力气不比年轻人小。

沈星云被他拿着竹子狠狠地抽过好多次了,那一幕幕,星云还历历在目,但这只有在沈星云闯下大祸才会发生,沈星云知错,所以从不还手。

沈星云只是看了一眼园长,扭头又往自己的住处走去,一点面子都不给园长。

园长见沈星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冲上去就是一鞭,狠狠地打在他身上,竹子都被打得粉碎了,“你还不去干活,天天在这里好吃懒做,真以为自己是少爷啊。”

看呆的苏青,来不及阻止,还以为沈星云会拿更大的竹子,抽回园长一鞭,赶紧把双眼捂上。

其他听到动静的人,偷偷地躲在花丛中看戏,没有一个人上去劝阻,反而露出了奸笑,恨不得他们俩打得更激烈。只要园长一死,他们就有机会当园长了,何乐而不为。

但是,沈星云接下来的行动,泼了他们一大瓢水,星云不但没有还手,还任园长抽打。

“你打吧,打够了我就回去睡觉。”沈星云站着不动,脸都没有转。

对于这样的疼痛,沈星云早已习惯,而且这样的伤,不用擦药,也很快恢复,就连昨晚被文官的龙抓手捏的地方,现在也已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对于自己的恢复能力,沈星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除了自己,也没有一个人知道,更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过,即使自己的义父也如此。

园长饱经风霜的手拿着烂掉的小竹子,虽然满肚子是怒火,却无可奈何,站一动不动,心有怯意。

虽然园长已是一副老骨头了,但惹了高官,自己被处死还好,就怕连累到自己家人,所以沈星云叫他打也不敢乱打,毕竟沈星云这次并没有闯大祸。

沈星云一眼也不眨,等着第二鞭落身,但是却一直等不到,“叫你打不打,那就不要打扰我休息。”

说完,沈星云直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留下身后一群人在微风中凌乱。

“难道……昔日桀骜不驯的猴子王遇到了唐僧,被降服了?”花丛中发出窃窃私语。

“昨晚雷霆轰鸣,定是佛祖把他的一个魄给收去了,魂魄不全,所以变傻了。”

“应该是被雷劈傻了才对,坏事做多总会有天收。”

“快溜,园长看过来了。”

藏在花丛中的几个人头,被园长的眼睛一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过了两天,沈星云就从消极低沉的情绪中恢复了,并且也有了自己的计划,那就是把二十年前的灭门案查清楚,从哪查起,沈星云都已经想好了,那就是记载历史的史馆。

一恢复精神,种植园里的猴子王又复活了,一大清早,沈星云拿起锄头就耍了起来,而苏青也非常配合,也拿着一把锄头,和沈星云杠起来,像是在帮沈星云庆祝回归。

“啪,啪,啪……”花盆落地而碎,引来周围的人围观,却没有一个人敢阻止,面对这种情况,这里的人早就司空见惯了。

“沈星云,给我住手。”园长手拿着一条有两个手指那么大的竹子,气势汹汹,眼冒火焰向沈星云两人赶来。

园长走近他们两人,一人给了一鞭,花盆破碎的声音才得以停止,两人停止了打闹,但脸上却笑嘻嘻的,一点不在乎园长的鞭打,把别人辛辛苦苦养的花糟蹋掉,似乎很值得他们俩高兴。

园长看到散落在地上不计其数的瓦片,被糟蹋掉的花卉,手中的竹鞭不停的打在沈星云两人身上,大声骂道:“臭小子,拥有一身蛮力,不好好工作,却在这里搞破坏,看我不帮你爹教训你。”

“猴子王从五行山逃了,为什么不给他戴上金箍圈,或者直接把他收了呢。”

看到沈星云又恢复昔日桀骜不驯的样子,其他人想想曾经被他欺负情形,都一直在喊冤,恨不得他马上消失在这里。

可是自己又不能离开,为了养家糊口,只能把冤情吞在肚子里,在这里工作,得到的俸禄是非常丰厚,不知有多少人花钱都难进皇宫里工作。

园长把竹子打烂了才消停,“难道你们不知道明天要进内宫的御花园换花么,还把这么多含苞欲放的花给糟蹋掉,上面一怪罪下来,坐牢都有你们的份。”

见到沈星云两人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跺着脚,脸还扭到一边去,根本不把自己的话放在眼里,园长的怒火顿时由心冲上了头,随手就拿起一把锄头柄,狠狠地打在沈星云的屁股上。

“你的皮肉没有知觉是吧,竹鞭打烂了都不感觉到痛是吧。”锄头柄打在沈星云身上,沈星云一动不动,倒是要在苏青身上时,却被苏青紧紧地抓住了。

“你们快来帮我狠狠地教训这两个要遭雷劈的恶鬼。”锄头柄被苏青抓住抽不回来时,冲着看戏的人咆哮怒吼。

那些怕事的人哪敢出面啊,沈星云恶魔一样的眼神,射在他们身上,就能让他们不由自主地颤抖,在这植物园里,也就只有园长能对沈星云出手,因为园长已接近七旬的老人了,这是为什么沈星云从来不对他出手的原因,最多就跑。

胆怯的人像是缩头乌龟那样,一下子就消失在花丛中。这时园长皮包骨的手松开了,骨碌一声,坐到了地上抽泣。

突然出现这一幕,让沈星云和苏青,包括在花丛中偷看的人目瞪口呆,甚至让沈星云感到内疚,人都杀过,但把一个老人惹哭了,还是第一次。

沈星云和苏青都意想不到,自己刚才闹着玩,打破几十盆花,竟把园长给气哭了。以前闯过的祸要比这次大得多,园长都没有哭。

“这是怎么了?”在场的人心里都冒出了这个问题,“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还是沈星云过意不去,但没有认错的意思,说道:“老头,你怎么哭了,这么老还有眼泪流。”

园长像小孩一样坐在地上哭泣,沈星云想笑却不敢笑,毕竟是自己把他惹哭的。

园长拍了一下大腿,倾诉起来,“我已经申请告老回乡了,今年年底就能回老家享福,享受天伦之乐,而你们这两个混蛋却尽给我添麻烦,我上辈子得罪了你们什么了,要这样折磨我。”

“不就几十盆花么,这里花盆数千,再种就行了。”苏青有点看不下去,把手上的锄头扔到一边去。

躲在花丛中偷看的人,看到此情景,过意不去,安慰园长道:“是啊,我们再种就行了。”

“这几十盆花,明天是要送到内宫的御花园的,明天皇后娘娘和各爱妃都会到御花园赏花,而要赏的就是这种花卉。”园长说到这里一下子哭出了声来。

“啊……”沈星云和苏青,包括其他人现在才知道,真的是闯大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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