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你是......原木？”萧宇晨放下笔，惊奇地问道。
“啊，是呢！”原木走近，萧宇晨仔细看了看说：
“模样和穿着还是没变，可你这声音是怎么回事？怎么变粗了这么多？”
“姐姐说我这是正常的变声呢。”
“想想你这样子似乎也是到了这个时期了，哎你现在说话可不能带‘呢’字了，少年说着感觉怪怪的。”
“嘿嘿，知道了，宇晨哥哥。”
“在这里叫我萧大老板！”
“啊？哦，萧......大老板？”
“嗯，乖了。”他摸摸原木的头。
“诶？你一个人怎么在这里？”
“我来.....嗯——”
“想吃面包了？”
“嗯！”
“啊.....行，先进来吧。”
萧宇晨拉着原木转身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有个身影站在树阴下像是看着这边，原木看到说：
“那个就是韩大叔了，他陪我过来的。”
“他怎么不过来？”
“他不喜欢靠近陌生人的。”
“哦，这样。”萧宇晨说着对着那个人点头示好，那个人也轻轻点头回应。“进去啦。”
“嗯。”
两人进屋，萧宇晨招呼原木先坐下。
“啊，等等，你得先洗个手。”他拉着原木走到咖啡机旁的水池，原木的注意力全被玻璃陈列柜里的蛋糕吸引了过去，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洗了手。
“坐好了，还是想吃上次那个点心？”
“好啊！”
“再来杯热牛奶？”
“好啊好啊！”
萧宇晨端上吃的东西后，原木先是巴巴地光看着不吃。
“怎么了？”
“吃别人的东西之前我都要经过姐姐同意的，可现在姐姐不在。”
“啊.....要是以你之前的声音说这话就觉得你超可爱的，可是现在这声音.....”萧宇晨摆出那副懒懒的腔摇摇头说道。
“嗯——”原木现在是巴巴地望着萧宇晨了。
“好啦好啦，吃啦吃啦！别管那么多。”
“谢谢嗷！”说完开始吃起来。
萧宇晨走回收银台，拿起刚才没喝完的咖啡喝了一口，问：
“结果你姐姐还是决定不来我这儿打工么？”
“嗯——她.....我想来呀，宇晨哥哥。”原木停下来说。
“不行的，你年纪太小了，你才多大呀？”
“我.....应该有十四了。”
“嗨——太小啦太小啦！”
“唔......”原木罕见地皱起了眉头，接着他几口就咽完了面包，然后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牛奶，用手擦擦嘴，他站直身子，表情严肃起来看着萧宇晨说：
“我要像姐姐一样，用自己的劳动换取果实，我不会光吃不做的！请你让我在这里工作好吗？”
“啊——”萧宇晨饶有兴致地走到原木身边，手摸着下巴打量着他，慢吞吞地说，“挺有小小男子汉的气概嘛，嗯——”他又坐到原木眼前的桌子上，两手交叉叠在一起，侧着身子满意地笑着看着原木，“行了！我答应你了！”
原木的脸上立马就绽开了笑容：
“真哒？”
“嗯嗯，是的。我也需要个有爱心的小朋友来照顾石头，苏菲雅那小姑娘也就用餐时间过来兼职，没时间陪它。”
“太好啦！我会好好学的！”接着他敬了个少先队礼，“石头在哪里啊？”
“啊，在最里边儿呢，你来。”
萧宇晨领着原木走进卧室，他把石头从笼子里抱出来：“呐，在这儿咯，这也是我睡觉的地方。”
“哎哎，石头好！”原木伸手摸了摸石头，石头顶起鼻子眯着眼闻他的小手，蹭得原木咯咯发笑。
“我说，你姐姐算是你的家长吧？你还是个小孩子，你必须把她请过来，让她当我面答应你能来，我才好让你来工作。”萧宇晨点点原木的鼻子说。
“我姐姐她会答应的！”
“你说了不算，得让她本人来。”
“好、好！”
“啊，你今天先回去吧，很晚了。”
“嗯，是啦！”
萧宇晨把狗放回笼子里，挽着原木的肩膀走到陈列柜旁。
“等等，我看看啊......这儿还剩了两个小面包，你拿过去给那个韩大叔吃吧。”
“好，是啦！”
“拿好。”
“是啦！再见！”
“嗯，拜拜。”萧宇晨摆摆手，原木便小跑了出去。
第二天中午，苏菲雅还是老老实实地过来上着班，昨天的事让她在萧宇晨面前有点抬不起头，但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个收拾法，只能硬着头皮忍受着萧宇晨时不时地调戏。这时候，有两个男生站在门口望着什么，那个手捧原味奶茶的男生说：
“那俩小孩看着这边干什么？”
“饿了吧，想进来讨点东西吃。”他身旁挎着白色皮包的男生应道。
“这天穿着那么厚不热啊？”
“也是牛到不行啊！”
萧宇晨闻声从里屋出来，走到门口问：
“什么小孩儿？”
“喏，那儿。”
他探出头看过去，正是原木和他姐姐站在树背后偷偷的喵着这边，他不禁哼声一笑，大声喊：
“躲在那儿可吃不到我做的点心咯！”他又朝他们俩招手。
“萧大老板认识这俩人？”
“嗯哼，新收的小弟和小妹。”
“看那样子，像是......乞丐？”
“你有意见？看我不削你！”说着萧宇晨做出砍人的手势，两个男生笑着快步走开了。原木这才拉着他姐姐磨磨蹭蹭地走过来。
“宇晨哥哥，哦不，萧大老板！”
“哈哈，你这模样还是叫我宇晨哥哥好了。”萧宇晨手肘撑在门框上面看着低他一个头的原木笑道，然后又看着后面几米站着的雨目。
“你可答应了？”
“啊？”雨目有点没反应过来。
“姐姐，你答应了让我来的啊。”
“啊，嗯，答应了的。”
“原木？你怎么来了？”苏菲雅也走到门口有点小惊喜地问，“唉？不对，你的声音变了？”
“啊，蜜蜂姐姐，宇晨哥哥让我来这里工作的。姐姐说我到这年龄声音是要变了。”
“啊——有点哑哑的，还是之前的声音好听。”
“蜜蜂姐姐？”萧宇晨看着苏菲雅吭笑了一声，“你让他这么叫你的？”
“不要你管，进来啦原木。”
原木看到店里坐着的三三两两的人都齐刷刷地看着他，有点胆怯了，他又看着萧宇晨。
“啊，咳、嗯！蜜蜂小二同学，把贵客请到里屋里坐，好酒好菜地伺候！”
苏菲雅白了他一眼：
“去你的！”
“进去进去啦，给原木换件衣服。”萧宇晨示意通往里屋的门，苏菲雅便拉着原木走进了店。他又看看还在门外的雨目，然后带着微笑作出请的姿势十分优雅地说：
“雨目同学，请进。”
雨目看着他三秒，然后抿起嘴，两手抓着衣角，一步一步走到门口。扑面而来的，是麦粉和奶油混合的淡淡的暖暖的香香的味道。走进了门，她注意到这里的桌子都是橙黄色的四人座的长方桌，凳子是色调一致的方背靠圆底凳，凳子框架是淡绿色的金属框架。桌椅清一色的沿墙整齐排列在右手边，一共四排。现在有两人坐在靠门口的这排座位，雨目正闻着他们桌上的巧克力奶茶的香味儿。左手墙边是一线无支架实木长台子，大约五米长，不到半米宽，台下摆有五张单人凳子，有两个男生的手机正摊开在桌上，旁边摆着面包托盘，里面的东西已经吃完了，两人正看着她。雨目与其中一个男生四目相对，立马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中间过道上空无一物，她注意到地板是米白色无花纹方格地板。前面五米处就是透明的陈列柜，一共三层，大约两米长，呈梯形。原木正一边走一边盯着里面的甜点和蛋糕，那个蛋糕在第一层中央摆着，是一个有着几座房子的小岛的形状，蛋糕前摆着标签，她依稀认得出是‘纳尔登’三个字。陈列柜与右边墙壁之间还立着一个三角柜，上面摆着饮料机。饮料机旁傍着打单机，打单机下面就是收银机了。她走到中间，发觉左右两边墙面贴着米黄色木轮花纹的墙纸，墙面上两米处平行安置着六盏烛光色小射灯，投射在各自下方的座位上。头顶便是一盏长的日光灯，方向与陈列柜平行，此时没有通电。
“到这儿来洗手。”苏菲雅对身旁的原木说。雨目透过陈列柜看另一边的工作台，洗手池在正对着她的位置。上面还摆放着许多奶茶纸杯和一些其他的玻璃杯子，还有一个电磁炉，电磁炉上头墙面上有一扇排气扇。工作台下还有关着门的柜子，柜子与墙角之间隔了一个制冰机。工作台上面还有三个壁柜，有一个开了半边门，她看到里面摆着一袋已经开袋的南山奶粉。她又发现工作台依着的墙壁贴着白色的瓷砖。
“怎么样？这儿的陈设你可还满意？”萧宇晨自是注意到了雨目四处考量的眼神，他跟在身后打探她的反应。
“嗯。”雨目点了点头，并没有回头看萧宇晨。
“嗯，其实也就是最普通的样子啦。先到里面坐吧，来我这儿你可得把衣服换了，原木的也要换的。”
雨目听到这话突然站定了，她看着地板沉默了两秒，然后小声说：“我......可没说，要来这里，上班的。”
萧宇晨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便调侃地说：“来这儿吃东西也得换衣服，再说都快入夏了，这天气你俩也得换啊，你不怕长热疹？”
雨目仍然背对着萧宇晨，她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原木姐姐也来洗手啦。”苏菲雅转过脸招着她。
“嗯。”她凑到水池旁，苏菲雅便小声问：“言执呢？”
雨目看向她，便被她脸上满脸期待的神情给乐得笑了起来，她说：“应该会过来的吧。”
“哦。”苏菲雅淡淡地回答。
“大哥哥在教别人学琴呢。”原木插腔道。
“教别人学琴？什么人？”苏菲雅皱起了眉头。
“是钟思婧姐姐。”
“姐姐？什么姐姐？”
“怕是那个钟老板家的千金咯，”萧宇晨端着用完餐的盘子走过来说，“你可有情敌了。”
“哪个钟老板？”苏菲雅问他。
“你不如直接去问言执更好。”他放下盘子走进里屋。
“原木你知道吗？”苏菲雅低头问原木。
“就是那个，嗯.....第一次给了大哥哥一百块的那个人。”
苏菲雅摇摇头，明显没听懂原木说的话。
“原木，进来啦，来试试衣服，雨目也进来。”萧宇晨在里面喊着，这时候店里又进了客人，苏菲雅带着一肚子疑问招呼着刚进来的人。
“噢！这是那块蛋糕啊！”原木看着里屋中间摆着的木雕惊呼道，雨目也被这木雕吸引了目光。
“啊，那个啊，还没完工呢，你要学木雕吗？”
“好啊好啊！”原木的少年声仍然未能抹去孩童的天真稚气。
“行啊，回头有空教你。等等啊，我先给你找衣服。”萧宇晨从水池下面的柜子里抓出几件白色厨师衬衫，走进来比对着原木的身材，“啊，你先试试这件，最小的了，呐，到里面去换吧，裤子还没有，先不管了。”萧宇晨指指最里面的那张门。
“诶，好好。”说着捧着衣服快步走了进去。萧宇晨回头看雨目，果然，雨目正在认真地打量着木雕。
“纳尔登是荷兰的一个小镇，在冰雪季节里，可谓世界美景之最，我一直想去来着，奈何没办法去，便先照着网上的照片临摹出一个木雕来解解渴。”萧宇晨耸耸肩结束简短的懒懒的解说。
“Holland。”雨目看着他说出荷兰的英文名称，令他脸上闪过一瞬惊讶，然后又浮起了微笑，点了点头。
“嗯。”
雨目满意地微笑起来，她绕着木雕走着，顺便又打量起室内其他的事物上，当她走到长桌旁时，她伸出手指轻轻拂过桌面，慢慢地沿着桌子走到烤盘架边才停止，这时候原木换完衣服出来了。
“哎嘿嘿嘿！”
“嘁——哈哈！果然还是大太多了，你这个头恐怕只有一米四吧？”萧宇晨乐呵呵地评论道。
“哎，哈哈哈！”原木把手平展开来摆个“T”字，新的厨师装袖子没有任何褶皱，平顺地落在他整个手臂上，只露出了指甲尖，衣服底端也盖过了他的胯部，直直地垂了下来。白色的上衣和他那宽大的冬裤很不搭调，只能依靠原木脸上爽朗的笑容弥补违和感。
“姐姐，你看你看。”原木转转身子换着角度秀给他姐姐看，他还没有到达能够察觉出姐姐的异样的洞察力——雨目的眼神有些迷离，或者说，有泪水不自禁地粘在眼球上，令她产生想眨眼的冲动，因为，这一幕似曾相识。萧宇晨自是看到了雨目眼里的微弱闪光，但他猜不出究竟这是哪一种情感造就的漩涡。他摸摸额头，想延续原木营造的氛围，含着想令他们开心地想法假装无奈地叹气说：
“唉，还是得给你去买套新的衣服呢，这个样子可不行的，下午就去，怎样？我的小徒弟？”
“啊，诶！好哇好哇！”原木上下挥舞着袖子兴奋地喊，显然这正符合萧宇晨的期待，他扬起了会心的微笑。然后又看看桌子旁站着的雨目，正如他所料，雨目此时正望着原木脚下的地板出神。
“小二！”萧宇晨转过身子朝苏菲雅喊，她皱着眉头看过来。
“干什么？忙着呢！”
“你有什么衣服能借给雨目穿穿么？我看你俩身材差不多的。”
“啊，不了，不不，不。我就穿那个服务员的衣服好了，就.....美.....美丽的、苏菲雅身上那套就好！”雨目脸色突变，她有些气喘又急促地说着这番话，此时正盯着萧宇晨等着他的回复。萧宇晨显然没料到雨目的反应，他只对雨目在苏菲雅名字前突然加上美丽这个词感到奇怪，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那我还要不要借了？”
“嗷、噢，不、不用了，有要现做的东西没？”
“没有。”
“哦。”
“姐姐，石头在里面呢，你进去看看呀。”
“啊？石头？”
“石头是我领养的小狗。”这时候萧宇晨交叉手臂斜靠着门口说话。
“姐姐，进去换衣服啦，石头闻到你这衣服的味道会打喷嚏的。”
“啊.......”
萧宇晨走回工作台，挑出两件衣服来，照着站在旁边的苏菲雅比对了一下。
“啊、啊，这件应该可以了。”
“啊你！别碰我腰！”苏菲雅嗔道。
“又不是碰你屁股，紧张个啥？”这话引得正领餐的两个男生露出牙齿笑了起来。
“嘁——！”苏菲雅有些困窘，却奈何店里还有几个客人，她没法发泄出来，只愤愤地咬着嘴唇。
萧宇晨甩甩屁股拿着衣服进了里屋，他把衣服递到雨目面前微笑着说：
“试试吧，不收你押金了。”
“啊......嗯。”雨目接过衣服进了卧室。
到了里面，雨目感到她的鼻孔与上嘴唇间微微浮动着夹杂着棉絮味道的麦香味儿，这与进店门时的感觉不同，这里的味道令她有种温柔的暖心的感觉。这儿四周的墙壁贴着淡绿色木叶花纹的墙纸，六扇玻璃的窗户在正中央，外面护窗上挂着几件衣服。沿着窗户边缘有一张跟学校教室里一样的单人课桌，隔几米看来有些陈旧。上面摆着墨水和两支笔，一支是钢笔，另一只是没有上套的水性笔。课桌抽屉里能看到有两本不厚的书在里面。挨着课桌的是一张棕色的皮质大沙发，沙发坐垫中央摆着一台合上的银白色笔记本电脑，她没有看到电脑的电源线。沙发坐镇墙角，正对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床，床和沙发之间隔了一个大水桶的距离，这让雨目联想沙发的主人会不会喜欢把电脑放在床上，自己坐在沙发上，边泡热水脚边看电脑呢？床与墙壁联成一体——被子是仙草绿色的薄棉被，平铺在床上，凸出了枕头的外型，下垂的床单也是近乎白色的淡绿。正对着自己的前方立着不高的双门衣柜，衣柜是亮亮的白色。
雨目看到这一切，不禁打开了眉角，眼睛里也闪耀着欣赏的炬光，当她发现脚底下几步远笼子里伸着鼻子的小狗时，终于露出了笑容。她走近笼子，蹲下，伸出手指头摸了摸小狗的鼻子，小狗便发出“幸幸”的声音。
“你就是石头吧？”她轻轻地问道。接着，她能听到原木在旁边房间里问东问西的声音，萧宇晨正洋洋洒洒地耐心解释着。她又发现床头地板上原木扔在那儿的黑色大衣，低头看看怀里正抓着的新衣服，她咬一咬嘴唇，开始换衣服。
换好后，她打开门，看到苏菲雅正提着一双新休闲鞋走过来，是白色的。
“嗯——”苏菲雅示意她穿上。
正在参观陈列柜蛋糕的原木和萧宇晨一并看过来。
“嘿嘿，姐姐。”原木小跑过来。
“哦——嗯、嗯。”萧宇晨点头称赞说：“正宗的清新可人少女风啊！就是裤子......啊，今天下午提早关门，给你俩买衣服裤子去。”
“那也先把鞋换了，乖，原木姐姐。”苏菲雅眨着眼睛说“你的账单我包啦！”
“啊。”雨目低着头，斜着眼睛看旁边的墙壁，又瞟一瞟眼前的新鞋以及小公主范儿的苏菲雅，看起来是那么的友好而亲切。这些令她勾起往忆的画面，让她心中自然而然生出一道槛，可是这槛儿却又被周围的一切轻而易举地压了下去，她心里很清楚，这里的一切对于她而言，宛如梦境重生，不再是以前的样子。
“老板在这儿哪轮得到你这当小二的说话？”
“我刚刚听雨目说她还没答应要来你这儿上班呢，你又不算她的老板。”苏菲雅拿出理直气壮地阵势似乎要好好跟萧宇晨叫个板。
“我答应！”雨目突然触电似地喊了一句，然后表情恢复过来再加了一句，“我答应。”说完她定定地看着靠在陈列柜旁的萧宇晨。
“我想来这里，可、可以吗？”雨目再补了一句，她完全不管众人瞠目看着她，直直地看着萧宇晨等待他的回答。苏菲雅沿着这视线看过去，她也在期待着萧宇晨的回答，但是心却不自然地撞着胸口。
萧宇晨走进来，对苏菲雅说：
“放下鞋子，你先到外面招呼一下吧。”苏菲雅没吭声地放下鞋子直接出了烘焙屋。
萧宇晨坐到长沙发靠门的一边，双手平放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雨目。然后又把右手挪到沙发扶手上，稍低着头看着地板。他知道，雨目这一问绝不仅仅是表面上想来这儿上班的这层意思，又重新抬头看着雨目，右手顺势支在下巴上，说：
“找不到未来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前提条件是你要把往后的日子按天算，而不是按年或是按一辈子算。当然，你可以守着天气预报盘算未来一周该去哪儿玩而不是去哪儿工作，但不能期待节假日的到来。你懂我的意思么？”
雨目没有任何反应，萧宇晨笑了一下，接着说：
“反正，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得先把鞋子给我换了，然后跟我还有原木去逛街，买新衣服。”
“嗯。”雨目点头答道。
萧宇晨又看看雨目身旁站着的原木：“你看原木就乖乖地换了鞋子了。”
“嘻.......”原木露着牙笑着。
“蜜蜂姐姐去不去呀？”萧宇晨学着原木的腔调歪着身子伸出头问工作台前站着的苏菲雅。
“少来！恶心。你以为你是我可爱的原木？”她面无表情地偏着头说着。
“我可以......叫上言执一起吗？”雨目害羞地问着，这一问，倒是吸引了苏菲雅的关注目光，不过这目光关注得有点心不在焉。
“这下可得有人一路上秀恩爱了。”萧宇晨又看着苏菲雅，看她没有表情，又转过头对雨目说：“不过原木不是说言执在上课吗？教那个什么钟......思婧？”
“哦，那不叫他了。”
“嗯，就咱几个人一起去吧。”他又回过头看着苏菲雅，苏菲雅像是逃避他的目光似地转过脸。
“啊......快一点了呢，雨目换鞋子啦。小二，准备收工！耶咯咯咯咯咯咯”他就这么喊着跑到店里赶客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