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墨似乎喝了酒,闻声,手一颤,手中的酒杯便是倒了,洒在了衣襟上,让原本就充满了酒气的空间,酒气更加的凛烈。
他拿过一边放着的布子擦了擦手,便是接过信,静静的看起来,眉心一如既往的轻轻皱着,眼神平静。
纳兰墨的对面按了一张椅子,一套餐具明净整洁。小得子知道他是在等谁,自从梅主子失踪后,多长的时间了,皇上每次吃饭都是如此布置,特别是在那闻名天下的地宫一战之后,皇上去了多少次竹园,却都未能接回梅主子,他隐隐的或许也知道了,那个人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更漏里的沙子又滴下一星粉末,纳兰墨缓缓抬起头来,短短的几十个字,他却看的很慢很慢,似乎要将每一个字都深深刻在心里一样。
过了许久,他将信件放在桌子上,用酒壶压住,端起银箸,开始缓缓吃起饭来。
“陛下”小得子皱眉说道:“饭菜已经凉了,奴才叫人来给您换一桌吧。”
纳兰墨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挥了挥手,示意要他下去。
小得子有些着急的继续道:“陛下的身体自从上次受伤后,一直还没有调理过来,大夫说了,不宜吃凉食。”
烛泪一滴滴的落下,像是蜿蜒的血,外面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叮铃铃的,很是悦耳。
“你也先下去吧,朕一个人静静。”
“是。”侍从们在小意子的示意下,纷纷的鱼贯而出。
熏暖的风顺着微微敞开的窗棱吹迸来,像是母亲温柔的手指,轻轻的抚摸一般。
自从上次地宫大战一别,自己几次三番想要去见她,她都避而不见,纳兰墨端起一杯酒再一次一饮而尽。
从小到大,自己一直都生活在黑暗的仇恨当中,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闱中,给自己包上一层厚厚的盔甲,戴着面具生活了十几年,以为自己就会一直这样下去。
初次见她,是在宫殿外的一处密林中,那一次,自己刚去外面办事回来,却不知为何,被那女人知道了,特意设了埋伏,差点要了自己的命,是她,毫不犹毅的用嘴帮他吸毒,及时进行包扎治疗而救了自己的命,虽然那时自己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她的救命之恩已经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二次见面是在御花园,那一天,为了迷惑那女人,自己正陪着怀孕的邓妃去那女人殿里请安,不料会在御花园中遇见她,虽然自己知道那女人为了嵌制洛相把他的女儿接进了宫,并封为梅妃,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没有想到那天晚上密林里的那个人就是梅妃,直到当面见到她,听到她的声音,才知道那天晚上的那人就是她,当她抬起头来的那一刻,阳光七彩绚丽的颜色都比不上她的娇容,自己平静了二十年的心,包裹了二十年的心,瞬间便是漏掉了半拍,自己真的惊艳到了。
第三次,想不到那个丫头如此重情重义,不过是丫鬟被打被关而已,她却想要摸黑去救她们。自己知道那女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果然,在关押那丫鬟的地方早已布满了埋伏,自己为了她不上当,特意在那里等了一晚上,终于把她给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