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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共处

天色暗淡,四野寂静,一轮明月高挂夜空,正是月圆之夜,那月光竟是前所未有的明亮,映成一地的银白。

白小山静静的听着远处的狼啸,有些心神不宁,听这此起彼伏的声音怕不得有上百头野狼,听老人说狼望月而啸,难道是因为今晚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吗?

不知何时,旁边小黄已经将头蹭到白小山的怀里,嘴里发出低低的哼声,平日里的活泼全然不见,身体微微发颤,像是有些害怕狼啸。白小山轻轻的抚摸着小黄的头,小声道:“别怕,小黄。”

夜色笼罩下,周围的声音尤其清晰,突然一阵悠远的笛音飘来,笛音轻柔、飘渺,只是不知怎的白小山竟感觉这笛音带着一种诡异,像是能够轻易进入人的脑海,心神也随着笛音而波动。此时白小山没有注意到苗千雪的异常,那神秘笛音出现之时苗千雪浑身一震,脸色骤然苍白,低着头微微颤抖,竟不敢朝远处黑暗看一眼。

“你怎么了?”

不知何时白小山已经注意到了苗千雪的异常,不由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我没事,只是有些害怕,咱们,咱们还是快点走吧。”声音低沉中还带着一丝颤抖。白小山有些奇怪的望了她一眼,沉思起来,眼下狼群不知在何处,待在这里确实也不安全,遂点点头道:“好,那我们就朝那边走走吧”,说着指了指一个方向,恰是狼啸相反的方向,苗千雪迅速的嗯了一声,急忙要站起来,不想忘记了自己腿上有伤,忍不住小声哎了一声。

“你这么急干什么啊,小心你的腿。”白小山忍着痛站起来,扶了一下苗千雪,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心里嘀咕着今天怎么有点反常啊。

“我只是怕,怕黑。”

白小山笑了笑,也不以为意,左手搀着苗千雪,右手招呼小黄道:“小黄,快跟上。”后面小黄急忙跟了上来,两人一鹿就这么在黑暗中前进摸索。

刚掉下来的时候白小山没仔细看,现在在黑暗中行走竟感觉这深渊底下奇大无比,走了大约有一个时辰,两人都有些累了,倚着树干躺了下来,此时狼啸声已但不可闻,之前传来的那神秘笛音也听不到了,苗千雪像是松了一口气,重新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白小山。”

“嗯?”

“我饿了!”苗千雪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直叫,此时她却不再害羞,而是理直气壮的对白小山说了。

白小山望了望四周,过了片刻道:“这里不安全,前面有个山洞,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苗千雪朝前方看去,不远处果然有个小小的山洞,挖在一座小山丘上,映着月光看的还算清楚,苗千雪心里咕囔着:这家伙怎么这么细心。便跟着白小山走上前去。

走进去是一个一丈见方的小山洞,洞里有些潮湿,刚进去的时候闻到一股阴晦的味道,不过里面还算干净,白小山稍微收拾了一下,便扶着苗千雪坐了下来,晚上风凉,不时有阵阵凉风吹进来,冻得苗千雪不由的抱紧双腿。白小山看着她那我见犹怜的样子,轻轻说道:“你等我一会,我出去一趟,让小黄留下来陪你。”

“那你快回来啊。”白小山微微一笑,点头不答,握起阴阳杵便走了出去。

苗千雪抚摸着小黄,不时的看看洞口,脸上显出焦急之色,“小黄,你说他怎么还没有回来啊?不是出了什么事吧?”一旁的小黄哼哼了两声,显然对它主人的安危毫不在意,苗千雪左等右等,再也坐不下去,便要挣扎着站起来,她刚要站起来,只见一个头伸进了洞口,然后便看到白小山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苗千雪立马坐了下去,故意不去看他,嘴里哼了一声道:“怎么才回来啊。”

白小山笑着看了她一眼,看的苗千雪好不自在,视线不由向白小山周围看去,只见白小山抱了一堆树枝,腰间挂着一只死去的野兔,还有一些不认识的果子。白小山步履蹒跚的走到山洞中心放下树枝,右腿明显有淡淡的血丝渗出。苗千雪忍不住问道:“你的腿怎么了?”

“哦,刚才追这只兔子的时候不小心伤口裂开了,不碍事的”,说话间便支起一个简易架子,手法甚是熟练,从洞口捡了两块石头,擦擦擦几下便点起了火,整个山洞顿时变得温暖起来,红红的火光照在白小山的脸上,苗千雪竟觉得煞是好看。

只见白小山拿起自己的长剑熟练的对那只野兔开膛破肚,去毛皮,去内脏,不一会功夫那只野兔便处理好,吊在架子上面烤起来,很快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

“你以前经常在荒外生活吗?”

白小山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映着火光像是回忆着过去,“两年多吧”,白小山轻轻说道,像是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那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苗千雪轻声问道。

白小山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谁又能知道他这两年是怎么过来呢?两个人再没有说话,周围静静的,只有肉脂炙烤发出的滋滋的声音,还有淡淡的风声。

肉味越来越浓,色泽也变的金黄诱人,苗千雪忍不住抿了抿小嘴,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忽然苗千雪“咦”了一声,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原来白小山一边烤着一边拿出几个青色、紫色的果子用力挤压它们,使它们的汁水均匀的滴在正在炙烤的兔肉上面,片刻竟飘出一股奇异的果香,混合在浓郁的肉香里竟然别有一番风味。“是几个果子,我用它们调调味,这些果子我以前吃过,没毒的。”白小山轻声说道,不停的翻着兔肉,嘴里还说着:“可惜这里没有盐巴,就只能将就着吃吧”。

说完便将兔肉拿下来,撕下一条腿来递给苗千雪,“小心烫”,还没等说完便见苗千雪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大口吹着气,嘴里不停的说道:“嗯,真好吃!”不一会儿功夫一条兔腿便下肚了,只见白小山又递过来一条兔腿来,苗千雪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白小山笑着摇摇头,轻轻撕了一条兔肉嚼在嘴里,又撕了一块放到了小黄嘴里,小黄一边嚼着一边发出嗯嗯的响声,显然对这食物大为满意。

苗千雪吃完两条兔腿又吃了一大块兔肉方才打了个饱嗝,抬头望望白小山,只见整只兔子都不见了,一旁的小黄嘴上还有亮亮的油渍,刚才自己只顾着埋头痛吃,现在才发现倒有大半兔子被自己吃了,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愧的刚要说什么,便见白小山微微一笑,道:“我不饿,好吃吗?”

苗千雪使劲的点点头,眼神放光,仿佛还在回味刚才的美食,红润的小嘴显得油油的,像只可爱的小馋猫,忽觉白小山一直在看着自己,不由俏脸一红,对着火光更显娇艳,白了他一眼,只这片刻的风情便使得白小山心神一荡,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不敢再去看她。

外面传来低低的风吟,洞内的火光被吹的一晃一晃的,映在苗千雪眼中便渐渐有了睡意,不知何时便倚着洞壁沉沉睡去。白小山从洞外又捡了一些树枝,添了把火,洞内更觉温暖,他挨着苗千雪半躺着,仔细看着眼前这张绝美的容颜,一时间不由看的痴了。忽然苗千雪动了动,白小山慌忙转过头去做假睡状,过了片刻便觉左肩沉了下去,缓缓转过头一看,原来苗千雪把头枕在了自己肩上,从她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幽香,白小山动也不敢动,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突然听见她低低的哭了起来:

“小峰,别害怕,有姐姐在呢。”

“小峰,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小峰吧!”

苗千雪在梦中哭泣着,说着断断续续的话,身体颤抖,在梦中也哭的眼泪横流。白小山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交叉在一起不停的捏着,终于下定决心,左手缓缓从她背后伸去,颤抖的抱住了她的左肩,轻轻的拍着,嘴里不停的说着:“没事了,会没事的。”

苗千雪像是感觉到了温暖,哭泣声渐渐低了下去,渐渐低不可闻,身体也不再颤抖,只有脸上还带着泪痕,轻声呢喃着,然后沉沉的睡去。

白小山轻轻的拍打着苗千雪的肩膀,心神竟是未有的安静平和,他温柔的眼神像是能融化冰雪,右手轻轻擦拭掉苗千雪脸上的泪痕,不自觉的握住她的纤细柔软的小手,就这么也沉沉的睡去。

火光闪烁摇晃,夜风低吟倾诉,小小的山洞两个天涯沦落人依偎在一起,一片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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