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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生与死(二)

(二)

那南城外,“圣天使”形态下的阿古斯特开启洞察领域后不久,众神殿骑士也很快完成幻术测验。只是圣光萦绕的审判长大人突然一脸严峻,直接破空而去,没只言片语留下。众位神殿骑士不由面面相觑。

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阵,“原地休整待命!”阿古斯特离去后,年轻的神殿骑士长官开始行使手中权利,下达了休整的命令。

在场的神殿骑士大都没有超过四十岁。但一头褐发,面容清秀的德塞利骑士更是年轻,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他已是神殿骑士的长官。其能力和心性早已得到了光明教会最高层的认定。

众神殿骑士听令,开始抓紧时间休整养伤。适才的蛮力对撞下,他们中不少人都被星空剑圣所伤。受伤的骑士开始脱下银白色盔甲,面露痛苦神色,似乎那伴着幽蓝的伤势很是棘手。

但休整并没有进行多久。不一会儿他们的副骑士长,和德塞利一样年纪的一头金发的亚特骑士,就带来了血色十字军营地法师遭袭的消息。微微吃惊后略微思索一阵,德塞利果断下令:“全体迅速赶回营地支援!”

于是刚脱下盔甲的骑士又迅速穿上了厚重银盔,只是脸上的微微露出痛苦神色不见踪迹。他们又变为了最坚定的战士。

他们原本的坐骑在突如其来的遭遇战后早已不见行踪,于是神殿骑士们纷纷展露出强者本色,脚下如风,不过一刻时间,他们便迅速而整齐的飞奔回了“十字军”驻扎的营地。

然而当他们匆匆赶到营地的时候,阿古斯特却早已追赶斯洛兰而去,不知去向。此时天色已大亮,德塞利骑士和众位长官稍微商议后,决定带领血色十字军进入前方的那南城休整。

他们重新从营地里要回了马匹。“走吧,我们进城去。传说中星空剑圣刚刚大家也都见识过了。神殿骑士一起走在前面,彼此别离开太远。虽然审判长大人已经全力追逐斯洛兰而去,但我们也不能太大意,免得又遭其偷袭。集中精力,出发!”

下达了命令后,年轻的神殿骑士长官带领着大部队有序的向那南城疾行而去。一大队人马就这样静静地奔向那南城。

“来了!他们来了!”那南城古老的北城墙上,有士兵大声叫到。

后半夜几乎照亮整个天空的激烈打斗早已将北城墙上的士兵们震慑。好不容易才等到打斗与光芒消停下来。却又在清晨时分,见一大队人井然有序疾行而来,“我去,日天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害怕,波利队长!”北城墙上驻守的士兵微有骚乱,盔甲碰撞声和叫骂声四起。各位小队长纷纷皱眉,止住了士兵们的牢骚。不过终究要有人出面。

小队长们回头看向了他们的长官。全副武装的萨拉看着行来的大部队,眉头皱得老高,看样子他还是那个倒霉的人。

半夜时,数里外的圣域之战,让北城墙上的将士们都惊骇欲绝。不时袭来的劲风和金蓝色强光,让他们的眼睛都时常被迫闭上。

狂风携带着飞沙走石而来,大地的颤动传到城头,士兵们感觉他们所站的古老城墙似乎随时会砰然倒下。他们虽然心中惊惧非常,但碍于公国.军规严明,不能擅离职守,所以硬撑着。

好在不多时大公菲洛德四世和杜奥伯爵亲至,将士们才不那么惊惧,却也是苦苦支撑。好不容易,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结束了,伯爵和大公神色匆忙的回府商议要事而去。

但现在探查情况的命令还没有发出,却发现疑似一方主角的一大队人却向城门疾行而来。萨拉苦笑一声,有些苦恼的摇摇头,谁叫还没到他换班的时间呢?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而且那一抹幽蓝…...总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被自己灌醉在自家酒馆的星空剑圣。对方到底被自己灌醉过!想到这里放松了一些,呼出了口气。热气在冷风里很快凝固,然后消散。

醉倒的星空剑圣最后也到底是履行了承诺,迎敌于那南城外......寒风中他不由想到,若半夜时的那场激斗发生在城内……他甩了甩头,不敢再想下去。

寒冷让他很快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他眯眼用自己的目力看清了行来大部队,走在前面的那些银白盔甲是.......神殿骑士吧!他们盔甲的样式在大陆上独一无二,而且也不会有人不要命的去仿造。还有那张白底刺上金色大十字的旗帜......貌似是......光明教会核心武装力量——金色十字军!他心中的不安忽地加剧了许多。怎么还有这只镇压异端的血色军团?

萨拉精准的目力看清了那被高举的旗帜。其图案并非双面,正面白底金纹,一个大大的金色十字正立中央。其背面却是一片暗色的血红。而对这只部队而言,菲洛联盟既不是信教国,也不是这次战争的敌对国。理论上只会他们只会借道而过。但看到传闻中“血色十字军”的血红底色,他还是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光明教会到底是什么意思?

“波利,你再亲自去通知伯爵和大公,对方还带有金色十字军旗帜。”

但愿不会有什么事吧!“打开城门,全部随我下去!”

黄昏时分。只剩半截“黑衣”挂在身上的斯洛兰,此刻斜靠于一棵大树的树巅休憩。这是一颗菲洛联盟特有的高大银叶树,而且这颗树看上去特别的古老,其树身粗如房屋,顶部高入云颠。

站在树顶的人,将此时的冰雪夕阳之景尽收眼底。“诶~”轻叹一口气,昨晚最后的追袭让他受了重伤。而就在刚才,“圣天使”形态的阿古斯特放弃了对他的追赶,转身离去。

贯穿整个白昼的追逐才终于结束。

夕阳的余晖照在他脸上,也照亮整个森林。淡淡的金芒为这冰天雪地添上了一缕温暖的感觉,把这里变得如同一幅暖色的雪森林之画,他也身在其中。再望向远处,暖色铺满冷冽白色大地与银白森林。一瞬间,斯洛兰的内心竟有一种久违的平和与宁静。

很难想象那是他前几年最讨厌的金色阳光会带给他的感觉。

只是这温暖即将逝去。只需一会儿,蓝色的月与星辰就将接管天空。这也是阿古斯特转身而去的原因。星空下的斯洛兰,手执神剑碧落星辰,无数星空秘法傍身。然后光明教会的“圣天使”会在夜空下独自面对一个健全的星空剑圣。

也许“圣天使”状态下的阿古斯特还是有些许击败他的把握,但是,他并不想冒这个险。大陆上关于夜空不败者的传说已经太多,他并不想阴沟翻船成为传说的注脚。

而且此行还有其重要任务。追赶的途中起码要回了三个重要魔法圣器中的两个。还有,那个婴儿已经死了。想清了这些,在夜色将至的时刻,光明教会最为成功的转生天使选择干脆的转身离去。

徒留剑圣在这陌生的冰天雪地中,独对星空。

时间静静流逝,夕阳最后的余晖也消散于天地之间。碧落星辰发出了淡淡的蓝光,覆盖天空的蓝幕终换成了漆黑。

夜晚来临了。

斯洛兰站立树颠仰望着夜空,他看到蓝色的星辰一颗接着一颗从东方如约而起,然后如拍上沙滩的海水般,自东向西袭来。不一会它们就以不急不缓却无比坚定的姿态,布满了本来漆黑的夜空。随后,蓝色的月亮从东面的山脉上升起,取代太阳照耀世间。

自出生以来,自己看这星辰月出的景色已然无数次。这星辰与月出现的场景一直都是如此,没有意外的从来都是如此。

也许千万年来,也都是如此。

看着习惯的夜空景象,年轻剑圣少有的完全平静了心境。他什么也不再想,什么也不再想知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失败,既然争斗就总有失败的一方。他终于真的释然了。那挂在他身上的半截“黑衣”也终随风飘散,不见踪迹。

于是,他也终于听到了“星辰低语”,进入了罗奥菲特一族剑圣最后的阶段,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夜空之王。

“我听到了你们,可你们到底是什么?“他抬头,静静的质问头顶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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