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撒……”
完全是冰天雪地的世界啊,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住在地球了,或者这里是地球的南北极?
外面真够冷的,我想我理解黑衣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了。
我抓着黑衣人身上设计繁琐的粗布大衣——不,这料子只是看起来像粗布,摸着感觉就完全不同了,舒适又亲肤,比女孩子每个月用得那啥材质还要舒服,而且巨保暖啊!
“我只是出去觅食,你可以不用出来。”
额……
黑衣人扭头对着我,低哑的嗓音里有着些些无奈。
我满腹狐疑再次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很不确定地问:“你真得是瞎子吗?”
瞎子说话为什么一定要脸对着我,而且还能单独出门觅食?
“嗯。”没有过多解释,只短短应了一声,反倒更加让人相信。
“那……那我长得丑吗?”我低头将自己审视了一遍,确定自己四肢健全,实在不懂为嘛要嫁给一个瞎子,于是摸了摸脸。
这附近也没个镜子给我照照,如果我丑得跟魑魅似得,嫁给瞎子倒也不稀奇。
那瞎子再度低笑一声。
说实在,这瞎子虽然说话的嗓音不大好听,笑起来的时候却是莫名撩人。
一点点尾音拖长,带着宠溺般的叹息和无奈,那看不见表情的笑意仿佛能穿透人心,微暖微暖。
所以我好不矜持地脸上一热。
反正是个瞎子,脸红也看不见。
“我看不见,但我知道你很漂亮。”
可能是别人告诉他的。我捂着脸,娇羞问:“那……我为什么会嫁给你?”
男人似是思忖了一阵,一板一眼答道:“大概,你的眼光不好。”
一脸懵逼。
看出来了,这瞎子表面正正经经,实则不按常理出牌。突如其来的风趣,比这飕飕冷风更让我招架不住。
我抓紧他的袖子,瑟缩着脖子,佯装淡定:“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宋墨,”男人顿了顿,先前喑哑的嗓音染了丝温润,又道,“墨守成规的墨。”
宋——墨?
奇怪。
有谁会不知道自己的爱人呢?
我现在就完全不知道这个叫宋墨的男人。
即使他一副坦荡荡无所隐瞒的样子,也还是无法消除我心头的疑虑。
那空荡荡的某处,对这个陌生男人的名字,没有一丝丝回应。就像平静的死水,激不起零星半点浪花。
还有——
“我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介绍自己,墨守成规?我虽然失忆,但常识还是有的,这是个贬义词吧……”
“你不记得我了?”但男人显然没有纠结在自我介绍方面,他更在意的是我这一刻的反应。
我瓮声瓮气答他:“不好意思啊……”
真心不记得了。我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所以不记得爱人是不是也挺正常?
瞧他一言不发只单单扭头对着我,那受伤的姿势表明,他对我的反应很意外也很难过。于是我就只好松开他的袖子,改为攀着他的肩,呼吸略略凑近他的脸,软声安慰:“哎呀,总会记起来嘛,我这才刚醒,具体发生过什么也一概不知,你也别太难过了啊,这荒郊雪岭的,赶紧找吃的回洞里面吧……”
越说越不对劲,怎么搞得像原始人似得,还找吃的回洞里?
不过这一“亲昵”举动多多少少还是安慰到他了。
宋墨就地蹲下身子,一言不发开始刨冰。
起先我还不太理解,大冷天的就算带着手套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直到他动作飞快地将厚厚的冰雪刨开,露出底下一层晶莹透亮如钻石般的冰,我才恍惚。这是要凿冰钓鱼的节奏。
宋墨到底不算是个彻底的废物,至少在觅食方面很有一套。
我拉着他的大黑袍,盯着他手里用布条串成葡萄状的大鱼小鱼们,没来由生出一股子崇拜之意。
等回到洞穴后,宋墨就在一旁用冰锥熟练地杀鱼,我呢就张罗着烧火、烤架。
洞穴虽小,五脏俱全。
冰锥冰刀冰筷子冰碗……
全都是晶莹剔透,居然还有一种高大上的华丽感。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很无语。
比如,宋墨杀完鱼之后,将鱼的尸体,也就是鱼肉们,很随意地丢进了火堆里。直接避开了烤架。
再比如,宋墨端着一盆子鱼血,稳稳递到我跟前。
在我正为葬身火海的鱼肉们感到肉痛的时候,他带着关怀意味甚浓的语气说:“槿意,喝了它。”
“啊?!”
我几乎是下意识就跳开了。
远远盯着那盆子冰凉的鱼血,再看看黑衣宋墨扭向我的脑袋,顿时吓得芳容失色。
这尼玛是闹哪样?!
抓了一串鱼结果不吃鱼肉就只让喝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