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般的房子,厕所必然也不差,但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心思欣赏厕所艺术了。
两股战战处理着烂摊子,脑袋里仿佛泵血一般,除了茫然就是更茫然。
——没、没拿姨妈巾。
……
不得不说,宋先生真正是个好男人。
屡屡遇到这种事情,他都能忍下来,并且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对我关心有加。
“红糖水,趁热喝。”
从厕所灰溜溜出来,很不好意思地瞥了瞥他,刚刚还让他帮我拿内个东西,真心是不好意思,虽然什么亲密的肢体接触都有过了,但我还是不好意思。(众:跪求不装!)
额,不过看他一副淡得不能再淡的表情,我也就释怀了。
屁颠屁颠凑过去,双手接过他手里花纹缭乱的白瓷杯,唇角溢出几丝甜蜜。
书上说,见过你最丑的样子,却依然喜欢你的人,就是可以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短短数天,我所有的糗样,这个男人都看到过,可是他却一点嫌弃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越发体贴溺爱,这说明什么?
我默默咬着下唇,心腔某处初开的情窦越来越大。
“宋总,殿下准备了茶点,问交易是否可以现在进行?”寂静的蘑菇卧室里,蓦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随之而来的是门外吸血鬼一板一眼,绅士的传话。
爱慕纠缠着崇拜,我悄悄抬头看向宋先生。
“你、你看着我干嘛……”不料却恰巧撞上他含笑的眼。
宋先生低咳一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转身去拿床上的西装外套:“可以。”
我愣愣盯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只觉得这男人已经帅到一个穿衣服的动作都能轻易击垮我心脏的地步。
这样沦陷于一个僵尸,不知道我那科学主义的爹妈们会怎么看。
“我跟你一起去吗?”我小小抿了口红糖水,眉心微皱。
这跟我以前喝过的味道好像不一样,腥味浓得过分,虽然执意加了生姜掩盖,但辛辣之余的腥味依旧充斥在口腔。
可能是英国的红糖水和中国不同?
我没多想,反正也没准备喝完,杵到宋先生身后,带着爱意的眼神默默盯着他笔挺的脊背。
他转过身来,低头摸摸我的脸,唇角依旧是微微上扬的:“你饿不饿?饿了就一起,这里的茶点还不错。”
“嗯嗯嗯嗯!饿饿饿!”我当即点头如捣蒜,坚决不要放过任何了解宋先生的机会。(众:其实就是想吃吧…)
他嘴角笑意更甚,瞥了眼我手中的糖水,催促道:“喝完。”
好吧,这般口吻和微笑,我反正是抵挡不住的。
也就索性忽略了糖水的腥味,皱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喝完还打了个嗝。
“不好喝。”我如是评价。
宋先生十分赞同的点点头:“再喝两天就不喝了。”
我:“……”
我收回刚刚说得体贴宠溺之类。这厮分明是真腹黑,不放过一点点打击报复的机会——就因为我不小心放过他两次鸽子。
穿过迷宫般的路障,再往楼下走了几节螺旋梯子,才算到了所谓的客厅。
这个德古拉也是够了,好好一房子不盖在地上,非得盖在地下,刚刚我们住的地方已经是地下了,这会儿再下楼,我都感觉马上要到达地球的核心了。
不过身体却意外的没有任何不适,按理说到了这种极低海拔的地方,应该有些不得了的症状才对。(众:脑残居然会懂这些么...)
“怎么样,宋太太对住宿可还满意?”
我紧挨着宋先生坐到长条桌的左边,对面正整理文件的德古拉便停手抬眼看了过来。
咳,余光瞧了眼长得过分的桌子,莫名的距离感和安全感油然而生。
我甜甜一笑,桌子底下握着宋先生的手。
“挺满意的,蘑菇好……”“喜欢”二字尚未说出口,一阵响彻大厅的尖叫声陡然响起。
我说过吧,那声音听过一次这辈子就能留下魔障。
“宋大大!亲——爱——的!你终于来了!”来人分明是刻意制造“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意境。
但,殊不知,一般人听了这个声音就绝对不想见这个人了。
比如我!
我愤愤看向面不改色的宋先生,就想问问怎么哪哪儿都有那个男宠!
宋先生转过头对我勾唇一笑,安慰得拍拍我的手,并把另一只被我握着的手……抽走了!
“Hi,youarelate!”
还不待我拍案而起发个彪,东道主就已经率先向来人打了招呼。
我悲痛交加的看着三个大男人,那扩大的情窦啊,瞬然间填充了一股子苍凉。
接下来的画面就更不和谐了。
我一个人带着发泄的态度,吃了一碟又一碟糕点,车厘子,草莓,蓝莓,山竹……
企图借此引起那正在热烈攀谈的男人们的注意。可自始至终他们都在心无旁骛目不斜视地谈事情!
只有一个绅士男仆不停过来给我送吃得。
至于三个男人在谈些什么,我好歹是医科大的学生,说一点听不懂肯定不可能,模模糊糊大大概概听懂了一些关键词——
伊丽莎白失踪。
找到她了,在中国。
德古拉将亲自去领人。
还有后面什么僵尸什么交易,我实在没能听懂。那都是僵尸界的专有名词,我清清白白一正常人,听不懂也正常。
咝……
不过后面的内容我也没办法集中精力去听了……小腹一阵一阵痉挛地隐痛。
刚刚一肚子气,吃东西吃得嗨也就忘了某些烦人的玩意儿……擦!我刚刚吃得都是冰凉冰凉的食物啊!
那种痛作为男人是无法理解了,我没生过孩子,但我私以为这种慢吞吞的剧烈抽痛绝对不比生孩子舒坦多少。
冷汗涔涔冒出脑门,不可忽视的抽痛仿佛渐渐蔓延全身,浑身的肌肉都跟着紧绷起来,仿佛随时都要痛得昏死过去。
可我特么偏偏一时半会儿又昏不了,只得双手紧紧掐着腰腹,恨不能将那清晰的痛楚揉碎在皮脂之间!
“宋遇?”
——尼玛,叫姑奶奶作甚!没看见姑奶奶痛不欲生啊!
我半眯着眼看向杵近的宋先生,心里已经将他骂成了一坨便便。
但嘴上却是一个字儿都说不来。
他那微皱的眉头,和英俊的脸,终于了悟到我的境况。
在另外二人错愕的注视之下,俯身吻上了我苍白的唇。
……我的嘴角弱弱抽搐了一下。
这厮特么是在搞笑么,姑奶奶痛成这个样子,他居然还下得了口。
经鉴定,这是一枚禽兽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