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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章五 学徒

在流行的魔法学院的体制下,魔法学徒这种充满着阶级色彩的身份大多与一些工匠的学徒——这些在社会中处于中低层的人挂钩。但是很少有人真实的看到过魔法学徒。大部分学徒都像瑞德一般被身居在一些幽静地方的大法师带走,在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学习。

从瑞德来到这个空间以后,他的魔法理论知识就开始与日俱增。

与以往那种十分多样化的课程相比,道格拉斯大师安排的学习计划就显得单调且枯燥。对于一个还不到七岁的孩童,每天要阅读几个篇章的魔法理论原著,有些原著甚至都不是用现代的语言书写,但是道格拉斯坚持这样的方式,哪怕在头三天,瑞德花了全部时间也仅仅只是看懂了字面意思。

在三天之后,瑞德的阅读速度大幅度的提升了,原因是他在阅读过程中用了精神力。他发现每次看完一些新东西后使用那种旧日法术,新的理论会在他的脑海中以一种具象化的东西展现开来。当他在学习火系法术理论时,他的脑海中充满着跳动而炽热的火焰,仿佛他正面对着一团巨大的火球,甚至在逐渐的熟读中,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皮肤在一点一点变干燥。当然,当他实际操作时,那低微的魔力只能维持一小束火苗,勉强能烧个纸片啥的。

道格拉斯对这样的状况仿佛了如指掌,他每天开出的阅读要求都会随着瑞德的阅读能力与理解能力的变化而变化,每次都是让瑞德刚好感觉疲惫时就结束。

结束了阅读课程后,道格拉斯会手把手的教瑞德如何释放魔法,与外面的学生不同,老法师会将每个魔法的历史和发展都叙述一遍,再告诉瑞德在使用这项魔法时的小技巧比如消耗的魔力量以及威力之间的关系,在最后还会给出一些相似的魔法进行横向比较。因此虽然瑞德能施展的魔法依旧是十分基础和低级的,但他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掌握的魔法。至少不会在帮大师点烟时把那堆杂乱的胡子烧掉。

在魔法练习结束后,基本瑞德累的连走路都不会了。在第一天随便找了张桌子,爬上去睡了一觉之后,道格拉斯大师便将那张桌子当成瑞德的专用床,在上面铺上柔软的垫子还拿了一条毯子给瑞德盖上。大师自己的睡眠很少,多次帮瑞德盖好毯子之后才靠在摇椅上休息一两个小时。

在早上起床后,瑞德会按照道格拉斯的安排进行着独特的冥想训练,然后记录下冥想过程,以便大师随时掌握自己的进度。

然后又是漫长的阅读……

就这样瑞德在图书馆深处一直修习着。在幽静的这里,过去只有像道格拉斯这种垂垂老矣的老头和堆满灰尘的厚厚典籍,现在多了一点年轻的活力。偶尔碰上其他老法师,他们也都会对这个小孩照顾有加,毕竟在他们为魔法献身的漫长岁月里,家庭与亲人早已成为触摸不到的东西。

就在这段时间里,大陆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在大陆的南边,神圣联盟的领导国法兰帝国都城发生了神迹。

魔法历987年六月三日傍晚,正当帝国都城巴比伦内搬运货物的工人打算放置好工具准备收工时,当商家们准备开始把魔法装饰挂上迎接与往日一般的繁华夜市时,当往来的人流都往民居与餐厅酒馆靠拢时,云朵变得如烈火燃烧般赤红,在云朵间穿梭着一道道金色的光芒,正当人们关注于这一奇景时,一个虚幻的人影出现在云朵之上,然后神圣教会的教皇走出了那恢弘的宫殿,引领着教会的众人一起向那人影跪地俯首行礼,周围的群众也纷纷下拜。

那云端的人影抬手指向了北方,顿时群情激昂,教会直属骑士团在骑士长的带领下举剑高呼:“以神的名义!”

整个都城乃至整个帝国都沸腾了。

因为北方,是那与联盟纠缠千年的荣耀会与英沙帝国。

忙于举行年终测试的崔莱特学院对于大陆上的变化也十分清楚,为此萨布莱恩大师甚至出席了洛夫克拉特国王举办的一次会议。

从会议回来的大师也召集了几位教授到自己的房间交流一下看法。

这次,院长室内的火药味就浓了很多。

出生于神圣联盟贵族的菲尔教授几乎都恨不得马上归国,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火系魔法本来在破坏力上就有着显著的优势,历来优秀的火系魔法师往往是战争利器,更别说眼前的菲尔是被业界认为最有希望成为大魔导师的强大人物。

而身为英沙帝国公主的艾琳娜魔法师则一直劝说菲尔不要参与这场风波。

崔莱特一向是面向全大陆招生,这导致在学院内的教授与学员有着不同的背景。让萨布莱恩比较放心的那些年长的老家伙大多厌倦了这些权力纠纷不会干出什么冲动的事情,但一部分年轻的教授与学员可能就会被那热血煽动,为自己的爱国热情找个宣泄口。

菲尔教授就是如此,而且同时具有实力与名声的他,一旦做出什么决定,极有可能就会成为那些同样热血的学生的表率,进而引起一场更为浩大的火灾。

最让人难以处理的是,在国家的名义下,很难有什么理由阻止他们为自己的祖国献上一份力。

由于身份不方便劝解的希夫选择沉默,不喜欢争论的伊西斯选择了沉默,一向少言寡语的蕾哈娜也继续一言不发。

身材娇小的艾琳娜明显已经阻拦不住菲尔的一腔豪情。

只剩下院长萨布莱恩的决定了。

虽然处在年终测试的关键期,长达一个月的测试时间几乎可以把一位魔法师魔法水平的各个角度都展示出来,只是大部分人的关注点已经不在这场测试了。虽然学院禁止学生私下比试,但是允许他们在专门的决斗场内互相探讨一些魔法使用问题。而自从南方的风暴传来之后,决斗场内每天都发生着非常热烈的讨论。甚至在高年级的学生加入后,一些场地都已经出现了可以致死的魔法。这让场地的管理人员很是头疼,每天忙着用语言用身体甚至直接用魔法来终止这些明显超出了讨论范畴的东西。

斯比克作为一个洛夫克拉特人,对这些东西不怎么关心,但是也明显感受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原本一起上下课的同学可以突然互相装作不认识,然后在决斗场上相见。在这种气氛下,好像整个校园也成了一个微小的大陆,有着南北两个阵营,以及以本地学生为主的中立阵营。

斯比克的圈子自然是中立阵营,但是每天都有来自两个对立方的拉拢。哪怕仅仅是个小孩子,都有来自南方的手拿着糖果邀请斯比克参加他们的小团体。

最终菲尔还是回到了神圣联盟,同时也有一大批学生纷纷申请离校游历——虽然他们游历的地点可能是他们很熟悉的地方。

希夫教授站在校门口,他身旁的艾琳娜教授也已经准备离开。

“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希夫看着身边那身材和容貌依旧如少女一般的同事。

“谁也没法想到,只是你不回去么?”艾琳娜目光和希夫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希夫低头,“以我现在的身份,只怕荣耀会也不会接受我吧。在荣耀会的眼中,我们学派可是比神圣教会更为危险的存在。”

“那你,多保重。”艾琳娜也收回目光低声说了一句。

就这样两个有一些共同经历、心里有着各自心事的人就这样在这种形势下分别了。谁也说不准以后能否在相见,有些事情再渴望也许永远也不会发生,有些事情你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许会成为现实。

魔法历987年六月,崔莱特学院发生了建校两千多年来最大的离校潮,近三分之一的学生与教授离开了这所学院,虽然名义上都是暂时离校,可是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重返这所学校,继续着往日的生活。

洛夫克拉特与崔莱特发表联合声明离校学生行为均与王国与学院,并重申了整个王国将沿袭传统不参与大陆的任何争端。

随后森林精灵公国与蒙高公国也均表示中立。

这下大家的关注都在神圣联盟的态度上,以及在它对面荣耀联盟的应对上。

在魔法革命发生以来,两边都在快速的发展,双方维持着和平长达近千年。没有任何历史学家与社会学家能告诉大家,这样两尊沉睡了千年的巨兽一旦挥舞起自己的利爪将造成多大的影响。

只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在中立方纷纷发表了明哲保身的声明后,反倒是手握战争弓箭之弦的双方异常的平静。

犹如在暴风雨来之前,那种宁静,无比压抑,等待着一个爆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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