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656400000011

第11章

好像是没死。令秧微微睁开眼睛的时候,几种模糊的颜色在亮光里微微抖动,她看见的是自家卧房里的帷帐。拔步床上的雕花,像沿着木头做的坚硬藤蔓一样,一直延伸到了屋顶上。都是爹挨个督促着师傅刻出来的。那个时候爹和哥哥都说,虽然论门第根基,王家高攀了唐家——可越是这样,令秧的嫁妆才更加不能委屈。他们倾其所有,发狠地去各家铺子里收了欠账——比不上是自然的,但是总不能让人家觉得新娘子的娘家不得体。爹还一直问师傅,像唐家那样的诗书人家一般都偏好什么式样跟花色,切不可突兀了惹人笑话。自打老爷从楼上跌下来,令秧每每想到爹或者哥哥嫂子,总像是怕烫着那样,轻轻一触就闪避开。不能想,想多了,哪里应付得来那些没有尽头的煎熬日子。而这些娘家的亲人,也的确不曾来看过她一次。只是拖人带过信来罢了。

大概是没死吧。不然,心魂怎么会如此从容地在人间事上停留这么久。略微挪一下身体,就被满身莫名其妙的酸痛冷不防推到帐外的灯光里去。她眨了一下眼睛,听得有人惊喜地说:“醒了!” 然后就看见云巧急匆匆地冲着她俯下脸,一把攥住她的左手:“你可醒了,哪里不舒服就说,好生躺着别动。” 蕙娘的身影从帐子边缘移出来,笑道:“云巧,跟夫人说话,满嘴你我,像什么样子,合该着掌嘴了。随后歪着身子坐在床沿上,“恭喜夫人了,大夫说夫人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应该是正月头上受的胎。夫人放心,族里的长老都已经走了,他们也知道此刻最要紧的是延续香火,夫人不用怕了,只管好生歇着。”

她想说:这不可能。——在老爷归天的前几日她还见过红潮,她自己心里有数——但是云巧用力地盯着她的脸,下死力在她手心里更重地捏了一把,她像是被吓住了那样,不敢说话了。蕙娘的声调也是斩钉截铁的,令秧的眼睛放在蕙娘滑在裙子里的那块玉佩上,还隐隐看到了露出来一点点的,绣花鞋上宝蓝色的云头。管家娘子的嗓门更高些,她忙不迭地招呼小丫鬟:“还愣着干什么,跟我一块儿扶着夫人起来,先把安胎的药喝下去,隔一会儿再喝汤。”

“他们要我死。” 令秧怯生生看着管家娘子,声音粗哑得都吓到了自己,“我都拿好主意了,我去便是,我给咱们大家换一块牌坊,也没什么不值得。怎的又不叫我去了呢?”

管家娘子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夫人怎么又说这些孩子气的话,都是要当娘的人了……” 蕙娘也微笑:“族里那些老人家,无非是啰唆几句,教夫人安分守己罢了。何至于论到死不死的,夫人没有跪过祠堂,一时吓坏了,也是有的。” 云巧一言不发,依旧炙热地盯着她的脸,用力得像是要盯出泪水来。安胎药很苦。感觉跟那门婆子端给她的毒药一样难以下咽——那毒药她究竟有没有试着喝一点点呢,她觉得其实有,她记得尝到了一些味道,那一点估计还不至于要她的命——药汤热热地熨过喉咙,似乎要把嗓子里的皱褶全都熨平整了,五脏六腑内的寒气全都顶了上来,她挣开药碗的边缘,对着地面一阵干呕,什么也吐不出。管家娘子一面拍着她的脊背,一面叫小丫鬟倒水,她的言语间全都是愉悦:“不妨事的,夫人怕是开始害喜了,明早再问问大夫,看开些什么药好……”

所有的人都言之凿凿,好像祠堂里那个夜晚只不过是令秧一个人的梦。

难不成自己真的怀孕了——反正,是女人总有这一天的。既然众人都说是真的,那自己就当这是真的好了。她听见自己的手缓缓地从云巧的手心里垂下来,睡梦趁她虚弱,重重推她一把,她就像是滑了一跤那样顺势跌进去。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晓得再清醒时,已然是深夜,满身的疼痛已经消失了,她没有叫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屋里不知为何,灯还点着,明明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慢慢地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她站在那丛看着让人心软的竹子前面,对唐璞说:有劳九叔。那时候她以为,唐璞就是她在阳间看到的最后一个算得上“认识” 的人。她对他恭顺地笑,不带恨意,她只能这样跟所有的人道个别。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感觉已经糊里糊涂地到了来世。

云巧悄悄地靠近了帐子:“夫人,眼下这屋里只有你我。” 令秧像是怕冷,抱紧了自己的肩膀:“云巧,我是真的像你一样,怀了孩子吗?”

“夫人自己清楚吧。” 云巧的行动的确越来越迟缓了。她坐下来,习惯性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跟着你的人呢,你为何一个人在这儿。”

“因为我想跟夫人说的话,不能让丫头们听见。” 云巧将手里那盏灯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半边脸被晕成了微醺的样子,“夫人有身孕的事,是祠堂里那个看门的婆子一时情急想出来骗长老们的。随后,他们也怕真的伤了子嗣,就叫人把夫人抬回咱们家里——蕙娘当了梯己的首饰,塞了银子给大夫,大夫才跟长老们说夫人的确是喜脉。咱们原先谁也没想到,他们叫你去祠堂,原来比断指还狠上百倍。这次要不是多亏了那个看门婆子,只怕我是真的再也见不着你了。” 云巧的手指轻轻滑过令秧的脸,四目相对,一个惊喜,另一个恻然。

“那又怎么样呢?能瞒多久?” 令秧终于学会了短促地冷笑,“这种事情,就算我腰里缠着枕头挨上十个月,然后呢?孩子在哪儿?你们,着实不必救我的。”

“谢先生说,这也容易。到时候暗暗托人打听着,四邻八乡的总有穷人家生了孩子养不起,到时候给些银子,抱过来养在夫人房里就是了。除了我、蕙娘、管家娘子和谢先生,府里再没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当着小丫鬟们,我们几个才必须做戏给她们看。蕙娘说,等这阵子熬过去了,是一定要去重重地谢那个看门的婆子的。”

“我不信真能瞒过去。” 令秧摇头,随即缓缓地倒在枕上,头发如月光一样沿着被面滑下去,“云巧,你们为何要这么辛苦?”

“当时那么紧急,谁也想不了太多。夫人觉得,我们应该不闻不问,任凭你去死么?”

“我会连累你们。” 令秧闭上眼睛,突然像小时候那样拉起被子,把自己脑袋蒙进去,“行不通的,一个大夫使了银子,还有别的大夫,府里这么多人,全是眼睛……”

“蕙娘也想到这一层了。这回,真真是咱们运气好,族里六公和十一公最常请的那个大夫去给他母亲过三周年祭了,说是过几个月才能转回来。蕙娘也怕六公他们会请那个大夫过来诊脉,这就真的不好办了。”

“我就说了,行不通的。”

“可是。” 云巧静静地掀开令秧蒙在脸上的被子,“夫人若是真的在这两个月里怀上一个孩子,不就都行得通了么?”

哥儿年幼的时候,曾犯过一阵子梦游的毛病,这毛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犯了一年多,无声无息地自己好了。只是梦游症好了以后,哥儿便再也没在二更天之前睡着过。府里人都晓得,哥儿书房里的灯,总是不会熄的,大家早已习惯——哥儿身边伺候着的丫鬟,中间起来给他添两次茶就好,哥儿便安然地清醒着,和巡夜的更夫一起,注视着唐家大宅一个又一个的深夜。

所以他很惊讶,管家娘子提着灯笼,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叩响了他的门。管家娘子脸上没有平日的殷勤,只说:“哥儿且随我来一趟,有紧要的事,老爷没了,只能跟哥儿商议,千万别惊动了老夫人。”

他对管家娘子,从小就有些忌惮的。侍奉过几代主人的老仆,关键时候的确有种从天而降的威严。

令秧目瞪口呆地看着云巧,一翻身,劈手一个耳光打在云巧脸上,打完,她自己吓住了,云巧却是若无其事地看着她,指尖挑起手帕的一个角,抹了抹嘴角其实并不存在的血痕。“云巧你当我是牲口?”令秧含着眼泪,感觉自己像灯芯旁边的火苗那样,微微发抖。

“我只知道我得让你活着。” 云巧站了起来,像是挑衅。

“这么活着我还不如死了好。”

“主意是我出的,我没料到蕙娘也说可以一试。你放心,这种事情,哥儿他自己不可能跟任何人说,若老天真的肯帮忙,给你一个孩子,也是唐家的血脉。就试这一个多月,若是久了,孩子出生太晚,自然也行不通。夫人我跟你保证,哥儿很快就要娶亲了,新少奶奶来了以后自然不可能再有这种事情。若是这一个月里什么消息也没有,我们听天由命,按照原来的法子办。” 云巧说话的时候没有看令秧的眼睛,只是注视着她下巴上,那些越来越多,像是雨滴落下的细小的波纹。

“我就是不依。” 眼泪涌了出来,令秧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其实不全是觉得屈辱,而是觉得,其实云巧的话,仔细想想不是没有道理。她哭的恰恰就是这个“道理”,“老爷才刚刚下葬,你叫老爷如何闭眼睛呢!”

“夫人。” 蕙娘不知何时站到了云巧身旁,她二人肩并肩地立着,从来没觉得她们如此亲密过,“我知道实在是委屈夫人了。只是我怕,若是六公他们真拆穿了咱们撒的谎,那到时候就不是夫人一个人的事情,夫人觉得自己死不足惜,可是咱们府里上上下下的人从此在族中如何立足呢?” 蕙娘脸上掠过一点悲凉,“若是咱们真的把这关过去了,夫人放心,咱们几人的有生之年,没人会提起这件事。百年以后都到了阴间,我去跟老爷请罪。”

“还请什么罪。” 云巧嘲讽地扬起嘴角,“咱们一道下十八层地狱就是了,都没什么可辩解的。”

门轻轻地响动,管家娘子轻巧地迈进来,身后跟着哥儿。

云巧粲然一笑,轻轻地走到哥儿跟前,弱柳迎风地跪下了。哥儿不自知地倒退了两步,眼睛下面一阵隐隐的抽动,好像满脸的俊秀遇上了狂风。

“管家娘子想必都跟哥儿说清楚了吧?” 云巧仰起脸,看似心无城府,“云巧知道自己卑贱,不敢求哥儿救夫人,只是……” 她拔下一根银簪,若无其事地对准了自己的肚子,“哥儿若是不依,只管回房去睡就是了。只是哥儿若是把这事情说给旁人知道了,云巧头一个死,也带上老爷的骨肉。”

哥儿说话的腔调还有一点点稚嫩,他皱紧了眉头,轻轻干咳了一声。接着他说:“你们都出去吧。” 那是头一回,他知道了做“一家之主”的滋味。管家娘子沉稳地走到云巧身边,娴熟地跪在哥儿脚下,深深叩了个头。他凝视着蕙娘眼睛里的狂喜,也凝视着令秧满脸像是死期将至的神情,他知道自己心满意足。

灯吹灭了。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令秧依旧紧紧地闭上眼睛。哥儿年轻清瘦的身体上,满满地溢出来一种隐秘的芬芳。哥儿的身子紧贴上她的时候,光滑的皮肤遇见了同样的光滑,自然而然就融化在了一起——这些都是老爷没有的。这念头像个冷战一样,从令秧的脊背上流畅地滑过去。那双白皙瘦削的手在她的腿上捏了一把,不疼,可是捏得很重。他跪在她的身体前面,俯下来,嘴唇隐约地划过她的胸口。蜻蜓点水,像是给她皮肤上留下了一粒朱砂痣。

“夫人就那么怕死吗?” 她听见这孩子的问题。

她屏住呼吸,在枕上拼命地摇头。哥儿突然间抽掉了枕头,她的脑袋重重地砸在床铺上,又被他的胳膊捞了起来。他的气味环绕着她,她想将自己的身体藏到被子里去,可是被子不知到哪里去了。

“你什么都不懂吧?” 她的手臂终于环绕住了他的脊背。

“不至于。” 哥儿把头埋在她肩窝处,像是在笑。

“你行过这回事?” 问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自然而然地亲吻他,“是和你房里的丫鬟?还是堂子里的姑娘?你应该没去过那种地方吧,老爷管得那么严……”

他发狠地拽住了她的头发,把她的脖颈弯出一个弧度。她痛得说“哎呦”,他就在此刻按住了她的胯部,他降临。她的身体突然之间变得比魂魄还要轻。像是轻轻松松从高处被抛下来,长风浩荡,直直地从里面吹得畅通无阻。她咬住了嘴唇,一阵眩晕。那么险,那么陡峭,可是她觉得快乐。她知道自己该死,从此以后,即使有天真的死在那祠堂里,真的被他们喂了药沉了潭,也不算冤屈。可反倒正是因为弄懂了为什么不冤屈,她也弄懂了为何云巧她们那么舍不得她死。

哥儿终于倒在她身旁,呼吸把她胳膊内侧的肌肤吹热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该去抚摸他的头发,就像她总对老爷做的那样。她故意地,继续问那个没问完的问题:“你真的去找过勾栏里的姑娘?老爷不知道吧?” 她清楚,此时,这个孩子已经丢盔弃甲,不再有力气凶暴地对待她。老爷就这样重新回到了这个房间里,她虽然看不见哥儿脸上的神色,但是能感觉到他的慌乱。她的手指还似有若无地缠绕着他的,这孩子凑了过来,潦草地抱了抱她,但是她推开了。她听着他默默地摸黑下了床,听见他捡起衣服,他朝门边走的时候踢到了一张圆凳——他似乎赶紧停下来扶住了它。所以令秧确信他会守口如瓶。管家娘子默契地进来,静静地把他带了出去。

她一动不动地躺着,眼泪流了下来。因为有那么一刹那,应该是哥儿的脸庞贴在她怀中的时刻,她险些脱口而出:“老爷想喝茶么?”随后她好像真的看见了唐简,每次云雨结束的时候,他脸上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忧伤。哥儿身上似乎也有——虽然看不见脸,可是他们手指交缠的时候她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了。这忧伤的源头是唐简,她的夫君,她在这似曾相识的忧伤里,安心地流着未亡人的眼泪。

她知道了一件事。她不再怕死了。

三日之后,唐璞的随从们又把令秧带到了祠堂。

六公端详着这命不该绝的妇人,清了清嗓子:“唐王氏,既然唐氏一族的香火要靠你延续,殉夫的事情,就暂且不提。” 这妇人恭敬地叩了个头,清脆地回答:“令秧感激不尽。” 就在此时,一只麻雀无声地飞过来,悄悄地停歇在祠堂的门槛上。

“只是现在,你须得当着列祖列宗起誓,安分守节,至死不渝。”

“令秧明白。”

“唐王氏。” 十一公的嗓子里永远像是卡着一股浓痰,“你要知道,我唐氏一门有多少眼睛看着你。”

她不慌不忙地又叩了一个头:“令秧答应诸位长老,恪守本分,至死不渝,生是唐家的妇人,死是唐家的鬼。必定穷毕生之力,为唐氏一门换得一块贞节牌坊。”

不做唐家的鬼,又去做谁家的?她在心里对自己笑了笑。

再从祠堂回来的时候,蕙娘问她:“夫人怕是有好久没有见过娘家人了吧?我可以差人去带个信儿,这些天,他们若有空,过来府里住两日,陪夫人说说话儿。”

她说:“不必了。

同类推荐
  • 小城故事多(上)

    小城故事多(上)

    通过小城发生的故事折射出中华大地上那一段疯狂的年月荒诞离奇的传奇。小说真实形象讲述草根六一令人匪夷所思、啼笑皆非的经历及所见所闻的故事,让人发笑,笑中含泪。泪后生思考,这一切难道仅仅就是一场滑稽剧么?
  • 决不让你走

    决不让你走

    八年前,甘与阿特的女儿贝斯出生即夭亡,甘受到沉重打击,始终生活在痛苦之中。突然有一天,一位陌生女士登门拜访,她告诉了甘一个秘密,甘的女儿并未死亡。甘开始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随着调查的深入,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 秘密与童话

    秘密与童话

    本书沿着作者生活的时代轨迹观察社会人生,纪实与虚构相结合,从对自己和周边的人、事、物观察与体悟写起,在记叙日常生活的同时,融入对生命、对生活的思考。
  • 傲慢与偏见

    傲慢与偏见

    简·奥斯汀的代表作。讲述了乡绅之女伊丽莎白·班内特的爱情故事,或是全世界最伟大的爱情小说之一,已多次被改编成电影和电视剧。
  • 错生的瞳孔(第一季)

    错生的瞳孔(第一季)

    花美男快递员光光因为送快递而误打误撞与Y娱乐公司的霸道总裁宇文佑天相识。因为外貌性格与宇文佑天的旧爱及其相似(车祸意外去世),激发了宇文佑天的保护欲和占有欲。Y娱乐旗下的一线帅气女艺人皇甫斐碰见了因为男友出轨而无家可归的萌妹子袁愿,大明星于是向袁愿发起了猛烈攻势。与此同时,一场激烈的暗战正一触即发,幕后黑手为了打击皇甫和宇文佑天不惜制造一次又一次的危机。而光光和袁愿因为爱情和正义也卷入这场巨大的纷争中。更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意外的雷电,让光光和袁愿互换了躯体,他们改变了性别,却依然是原来的灵魂,他们的爱情,会遭受怎样的考验?而那个幕后黑手似乎与光光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热门推荐
  • 君卿万年

    君卿万年

    天界万福五十八年。这一年天地混乱,妖族嗜杀成性。皆人人的性命都处于不报。十方英雄崛起。倒是这天界逍遥自在,监测到了新的生命在涌动。那是独特的一个生命体。名叫君卿。战天下。为我独尊!这世间万物。我为定夺。
  • 侯家天下

    侯家天下

    古朴的空气中,肆意着厚重、悠远的气息,历经数次大时代的洗礼和碾压,鲜芋大陆进入了诸侯纷争,群雄并起的“美好“年代,在这个世家、宗教、山门各个势力的尔虞我诈、你来我往的岁月里,光明和黑暗的意义已不再那么鲜明了,或许,在不同的维度里,两者早已经融合了......一个怪胎,在这样的情境下,不请自来,悄然地加入了这场盛宴......晶莹剔透的高脚杯中,摇晃着的,是猩红的香酿,还是...万古枯就的血海。一段峥嵘中,却清新诙谐的历程,已然开启。
  • 大觉仙

    大觉仙

    最牛的,不是你重生了。最牛的,也不是你穿越了。最牛的,是重生了被穿越的鸠占鹊巢。闻道者,朝生夕死!为长生,纵死无悔!修仙,修的是法财侣地!当东方朔面对上天送给他的大机缘时,却看他到底如何乘风破浪,到达彼岸!-----------------------------“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大梦后方知大觉!
  • 观天记

    观天记

    天之道无穷尽也,偶得无上天经窥得大道巅峰,掌大道主宰。宫廷斗争不过尔尔吾之大智岂可测之,吾之修为岂是一般,焉能尔等欺之,挡我道者皆为脚下枯骨,拦我路者皆做尘埃,官?王?大能?老祖?真仙?无敌仙帝?永恒大神?有何为惧,莫欺少年穷。杀人者人恒杀之,欲杀我者我必诛之,血溅万里一怒惊天。我只想回到自己的家乡,享受属于自己的快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实现?
  • 科幻世界大暴走

    科幻世界大暴走

    时序领主,高于神族,高于人族,高于宇宙间一切种族的存在,他们负责掌管每一个空间的之内的时间与秩序。在人类文明达到极致的高端之后,一场由人类发起的,针对时序领主的阴谋悄然而来。(本文烧脑,慎入。本文有不自觉的黑色幽默,据说只有智商高于180或者智商低于60的人才会笑,慎入。强烈的英美科幻剧风格,喜欢小白文爽文升级流打脸的慎入。)
  • 万世权

    万世权

    在一个万缕千丝的岁月里。那里面,有着无数个承战已久的世界。在万般交错、帝皇争锋中,还有着那么一对男女。他们为国流血,为爱问心!万世权、魔换仙,纵使轮换染血剑。三皇五帝业,天地四极劫,浩浩风雪就此为你展开???
  • 天玄神变

    天玄神变

    哥有的不是武功!而是美女相伴!天下武功无不归一为无向!天鑫不为苍生而折腰,只为红颜而凋落!
  • 绝死反击

    绝死反击

    强者为王,至死方休!我们是狩猎者小队!反恐部队的刀尖!恐怖分子的克星!
  • 琉璃雪之恋

    琉璃雪之恋

    碰碰撞撞遇到你,白雪和宋宇相识于浪漫的大学校园,一个清纯美丽,一个阳光帅气,一个活泼可爱,一个浪漫风趣。“嗨,女朋友?""谁是你女朋友?""你呀!""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女朋友了?”"早晚都会成为女朋友,所以何不早一点儿呢?""切!”青春如诗章,绚丽如琉璃,爱情如童话,纯洁如白雪。琉璃易碎,白雪易逝,他们又将何去何从?
  • 气体源流

    气体源流

    本文讲述了一个普通平凡的孩子,身怀热血男儿梦想,历经风霜雨雪,在九州大陆强者中纵横驰骋的故事。《易》云:“潜龙勿用,阳在下也。“作者云:”披褐怀玉,曲尽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