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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同桌叶清逸的秘密

张语嫣从小到大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没有任何处理这类事的经验,她认为自己此刻就像一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而凌风就是那只流着口水的大灰狼。宽阔的走廊里,两个人一言不发,就这么呆呆地站着,气氛显得尤为尴尬。

“语嫣,其实我……”凌风刚想说我喜欢你很久了,却被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给打断了。

——“其实什么啊,凌风,你傻站在这干嘛呢?早晨起来这么好的时光,不抓紧背背课文、读读英语啥的,高考还有几天啊,还有功夫儿玩呢?赶紧回去给我上早自习去!”说这话的是他们的班主任。

凌风见到曾经的班主任,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一句不该说的话不经大脑说了出来:“呀,老马!没想到你还活着呢!”

凌风的班主任姓马,同学们一般亲切地喊他老马。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身材魁梧,体格壮实,平时总是穿着一身灰色的花花公子的运动装,走起路来虎步龙行,好生威猛。突出的个头,响亮的嗓门,即使是身处千里之外的人也能够感受到他的强烈的气场。

张语嫣看了一眼脸气得发紫的老马,提着嗓子眼用细小温柔的声音道:“老师,我……我刚才打水的时候,不小心把衣服给弄湿了,我能不能回宿舍换件衣服啊?五分钟就好。”说完指了指胸部的水渍,眼睛余光扫了扫胆大包天的凌风。

老马刚才一直在恶狠狠地瞪着凌风,才意识到张语嫣也站在旁边,平时他的处事方式就是对好学生,尤其是成绩好的学生总是能“既往不咎,网开一面”,而对于凌风这种学渣犯了错,就是一个字——揍!

老马的脸色变得比变色龙还快,看到张语嫣,马上变得蔼可亲起来,关切地说:“语嫣,你也在这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行,我知道了,快去快回啊!”老马也是被凌风气糊涂了,细想一下就能明白,接个水再怎么接也不会接到胸上啊!只不过是因为眼前的凌风太过讨厌,一心想要支开张语嫣,好能够教训教训这个小兔崽子。

”谢谢老师。”就在刚才,张语嫣的心间的小鹿还在砰砰地跳个不停,原本不知如何收场的她,没想到竟被意外赶到班主任给救了下来,平复了下心情,她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

“凌风,跟我办公室走一趟。”老马大手一挥,冲着凌风喊道,说话间又恢复了原来的嘴脸。

凌风对张语嫣刚才的表现很是赞赏,心里暗暗佩服她的机智。他看着张语嫣走远的身影说道:“老师,我手里还带着饭呢,能不能容先我放进教室啊?”

老马:“哪里来的这么多事,快点!直接去办公室等找我”

“是是是!马上到。”凌风嘴上说是,心里想着人和人就是有差距啊,区别对待地这么明显,这语气这态度,唉!

他走进教室,同学们权当他是空气一般,主要是对他迟到这件事大家早已经习惯了麻木了。凌风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发现叶清逸没有来,对此他感到非常奇怪,忙问前排的同学怎么回事。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是摇头说不知道。这丫头厉害了啊,就因为给她带饭带出来这么多事,这家伙可好,饭带到了人却没了影,这不是耍人吗?凌风越想越气,把袋子往她桌子上一丢,心想回来再和她算账,接着气呼呼地向办公室走去。

“咚咚”,他礼貌地敲了敲门,喊道:“报告,老师您找我?”

老马拿起保温杯,杯子里冒着腾腾的热气,他不急不慢地吹着气,斜视着凌风,说道:“两件事。第一件,你今天早晨的话什么意思啊?”

……

话分两头说,这边张语嫣回到宿舍,刚刚脱下那件湿漉漉的衬衫准备换衣服之际,突然发现一双怨恨的眼睛正紧盯着她看,虽然还隔了一段距离,但还是感受到了冷冷的寒意。她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对着旁边的女孩说道:“啊,清逸,你怎么还在宿舍啊?没去上课吗?”

“我去了,不过路上我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了,所以又回来了。”叶清逸低着头,幽幽地说着。

张语嫣不傻,知道她的话有所针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说道:“清逸,咱俩都是一个宿舍的,你相信我吗?”

“说说看喽!”叶清逸嘟着小嘴,假装满不在乎地把玩着自己的头发。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今天,他……我……”张语嫣想到凌风对自己表白的情形,不禁又脸红起来,说起话来也变得结巴起来。

叶清逸憋得脸蛋通红,样子煞是可爱,质问着张语嫣:“你不是说你最讨厌的人就是他吗?那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会和你说那些话,这个你怎么解释?”

“我……”张语嫣一时语塞,又没了主意,今天这样子已经是第二次了。都怪那个凌风,害自己沦落到这副田地。她心里暗骂着。

办公室内,老马刚要起身批评他,结果凌风连打好几个喷嚏,喷了他一脸。

老马擦了把脸,气得发抖,手指着他的鼻尖,怒道:“你小子成心的是吧?”

他摸摸头,嬉皮笑脸道:“没有啊,估计是谁想我吧,这几天老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好好好,今儿早上的事咱先不提,那你就给我说说你背着我,给我起外号的事。”

“啥外号?啥时候的事?”凌风或许真的做过,但是记忆太遥远了,真的记不起来了。

“不承认是吧,自己看看是谁写的。”老马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揉皱纸来,啪得一声扔在桌上。他接过纸团,慢慢摊开,内容显现出来——是一幅漫画,漫画里老马以一头熊的形象出现,站在黑板前挥着熊掌张牙舞爪,下面标注着一行小字“马大鬼子”。

“这是我画的?”凌风也记不得何年何月的事了,半信半疑地问老马。

“你问我啊,你问我啊?自己画的你问我啊?”他感觉到老马要跳起来的节奏。

“哦,那就算是我吧。”凌风自认倒霉,心想着自己高中也够混的,有因必有果,自己种下的恶果,自己慢慢品尝吧。

“好,承认了是吧。去,3000字检讨,下午交给我,写不完别想回家。”

凌风一边说着一边后退着,“是是是,老师,我错了,我有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这就回去写,肯定发自肺腑,深刻剖析自己的错误,保证以后绝不再犯。以后再有一次,您甭客气,直接抽我大嘴巴子……”

老马端起水杯,喝一口茶,心想:这话听着还像人话。哎,不对,这小子浑身是刺,啥时候变得这么圆滑了?不等他思考完毕,凌风早已没了人影。

凌风回到教室,发现叶清逸和张语嫣还没有来。他看着同桌空荡荡的位置,也懒得想其中的关联,忍不住袭来的倦意,倒头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得到旁边有人在戳他,不情愿地睁开双眼,发现了一张可恶的嘴脸。

他嫌弃地看着旁边的人说道:“任志强你有病啊,老子睡觉呢,别烦我。”

任志强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道:“听说你今天被老马请去办公室了?怎么回事啊,你快给我说说。”

“说你妹啊,滚一边去,老子昨晚一宿没睡,困死了,我要补觉。”他说完也不看对方,又趴在了桌上。

任志强剜着鼻孔,冲着趴在桌上的他说:“又通宵打撸啊撸了吧?不是我打击你,你就是个坑,趁早放弃这个游戏吧。”

他听了也不起身,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幽幽地说道:“唉,你们现在的孩子啊,整天就知道打游戏,除了打游戏还会干什么?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以后啊就等着去建筑工地上搬砖去吧。”

张语嫣和叶清逸一前一后来到了教室,彼此心照不宣,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任志强看眼叶清逸过来,看着她脸色不太好,连忙给她让开了座位。任志强被她当成了空气,她看了一眼趴在课桌上的凌风,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饭,心间觉得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淌,幸福洋溢在脸上。但突然想到这家伙早自习做的事,刚才的好心情顷刻间灰飞烟灭,攥紧了小拳头,默不作声地坐了下来。

张语嫣也回到了位于前排的座位上,回过头找寻着凌风的身影,看到他正趴在桌上睡得香甜,又瞧了瞧旁边娇羞的叶清逸,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任志强被他的话提起了兴趣,忙追问:“凌大老板晚上不睡觉,忙什么呢?”

凌风:“我要干票大的。”

任志强:“大的?你要抢银行啊?”

凌风抬起头,两眼放光,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自信,道:“抢什么银行,老子要进军股市!”

还没等任志强去吐槽,叶清逸先开了口:“哼,就你还炒股呢。你咋不上天呢!”

凌风才察觉到小丫头也在这,忙问道:“啥时候来的?你今天早上干嘛去了。”又用手指了指桌上的饭,道:“呐,饭都凉了,这可不怪我啊。”

叶清逸:“不怪你怪谁,再说我去哪要你管啊,你是我什么人啊?”小姑娘的话明显有针对性,想到他早上那么不要脸地行为,心里又气愤又嫉妒。

凌风很是莫名其妙,道:“你早上吃地雷了吧,还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招你惹你了”,然后他拿起早上买的饭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又道:“我一大早给你买早饭,你不感谢我就算了,上来就一顿臭骂,未免我也太冤了吧。”

叶清逸撅着小嘴撒娇道:“以后不要给我买饭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任志强挪动着肥胖的身体寻找座位,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人,大有坐山观虎斗的自觉。

凌风回击道:“好啊,正好省了我不少事呢。”

她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绝情,心里满是委屈发泄不出来,一双晶亮的大眼睛也变得通红起来,盈盈泪花,大有决堤的危险。

“我不吃了,你拿走吧。”

凌风猜不透她的想法,但是嘴欠依旧,开玩笑道:“不吃拉倒,我家狗还没喂呢,我拿回家给它吃去。”

这话一出还了得,叶清逸心里本就委屈,加之今天看见自己最中意的男生竟然厚颜无耻地向别人表白,无奈,伤心,气愤,嫉妒众多情感一股脑地向她涌来。想着想着,越觉委屈,再也承受不住了。顷刻间,电闪雷鸣,倾盆大雨而至。

凌风口无遮拦惯了,自己就是开个玩笑罢了,没想到会引起她这么强烈的反应,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得罪了她,看着叶清逸梨花带雨的表情,凌风后悔不已,他生平最不愿见的事就是让女人哭泣。

叶清逸觉得自己好无辜,觉得凌风简直坏透了。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衣着一袭黑色的吊带连衣裙,婀娜多姿,美不胜收。她记得凌风上周的话,本想给他一个惊喜,在宿舍梳妆打扮了还久,以至于早自习都迟到了,却不曾想到就在她满心欢喜往教室里赶的时候,见到了她最不愿见到的事前。此时她小小的身板抽泣着,伸出颤抖的一支如玉般光滑细嫩的小手,指着凌风的鼻尖,质问道:“呜呜……你骂谁是狗!你说谁是狗!”说完就伤心的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任志强一看大事不妙,赶紧来救场。看了看呆若木鸡的凌风一眼,悄悄地冲他使个眼色,忙说道:“哎呀,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能喂狗呢。凌风你净瞎说!清逸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这狗东西不会说话。那个,我还没吃早饭呢,不如喂我吧。”

凌风会意,假装生气地冲着任志强吼道:“咳咳,人家清逸还没吃早饭呢,你在这瞎比比什么,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你俩别演戏了,我都被你气饱了。”叶清逸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接着拿起早饭递给任志强,说着:“你把它拿去吃了吧,喂狗怪可惜的。”她看着凌风,说的时候特意把“狗”字语气特意加重。

叶清逸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过了,毕竟凌风什么也不知道,他只不过是做了他想做的事,他喜欢谁是他的事,自己无权也无法阻止他。她要做得就是把自己变得更好,让自己更有魅力,让他喜欢上她,爱上她,把他变成只属于自己的男人。爱不是强求,她要用时间来证明她对他的爱。想明白了这一点,她决定擦干眼泪,直面挑战!

“那怎么好意思呢。”任志强用余光看着凌风,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凌风微微点了点头,意思是随她吧。

明确了信息后,任志强马上接过早饭,双手抱拳,作揖状道:“恭敬不如从命了!好东西不能落进狗嘴里去,对吧,清逸。”

叶清逸轻哼了一声,将头别过去,伸手去找桌洞里的镜子。

凌风心里很是感谢,心想着任志强看着平时不怎么靠谱,但关键时刻还是可以的,不愧是好基友啊。他面上还是装作正气凛然的样子,对他骂道:“赶紧滚回你的狗窝去,啃你的骨头吧。别烦人家清逸了。”

任志强:“谢啦,清逸,我不白吃的,回头请你吃大餐啊。”捧着早饭离开,途中对着凌眨了两下眼睛,意思是搞定了。

见任志强走开,凌风一脸讨好的表情,看着叶清逸正在对着小镜子整理打扮,便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道:“我说,妹妹,别生气了好不好。生气会长皱纹,对皮肤也不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的这一次吧。”

他见叶清逸不理,厚着脸皮继续道:“来,妞给爷笑一个,妞不笑,那爷给你笑一个。笑一个嘛,笑一下又不会死,笑一下又不会掉一块肉,笑一笑十年少啊……”

叶清逸知道他这是在逗她开心,但心里那份小小的自尊心还是驱使她强忍着不笑声出来。她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希望让他闭嘴,“我不和狗说话。”

“你说我是狗吗?那我就咬你了,汪汪汪……汪汪汪……”他说着就要往叶清逸的怀里钻。

叶清逸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双小手连忙推搡着对面这个无耻之徒的侵犯,乐得露出了小虎牙,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刚才的不愉快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女人心海底针,真是种奇怪的物种,奇怪的不仅她们的行为,还有她们的内心想法:

凌风,我喜欢你。我好久好久之前就喜欢你了,你上课睡觉,你不学无术,可那些只是你的表面。我知道你有一个火热的内心,有自己的理想与目标。你乐观,勇敢,你一直在鼓励我,因此也让我鼓起勇气问你可不可以和你同位,很高兴你说你受宠若惊,你的话才是让我受宠若惊!我永远记得你军训时候红着脸和教官理论,背着我去医务室的情形。那时候的你那么帅,你的后背是那么宽大,那么柔软。那一刻,全世界静得只剩下你和我,我静得可以听见你的心跳,感受到里面那颗炽热的内心,我听着你的心跳声,悄悄对它立下了誓言,我说,今生一定要成为你的女人,我一定要要得到你的那颗心。

这就是叶清逸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是她内心深处最秘密的事情。

而这一切另一个人都看在眼里。

“语嫣,你看什么呢?”张语嫣的同桌问道。她的同桌是个胖胖的女孩,此时正在纳闷她这是怎么了,从宿舍回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还不断地回头观望着什么,后面有啥好看的?

“没……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个无赖罢了!”张语嫣回过头,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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