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尉迟修快步走过池塘边,两旁高耸的一棵棵梧桐树和柳树在微风中点头,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塘边的野花倒映水中,真是如痴如醉,美不胜收。
尉迟修携了一柄长剑,带了一壶美酒和两碟小菜,向村西的剑指峰行去。走到山脚下,才发现这里并没有山路,若想上山只能沿着北面的山壁攀爬而上,但这山壁又极其险峻,想上山峰实为困难,几乎为不可能,所以剑指峰这才少有人烟,因为几乎没有人能到达山腰,更别说山顶。尉迟修心想:“我在这生活数十年,直到今日才发现这山峰险恶至极,我该如何才能上去得了,想必师父的轻功也到登峰造极之境,才能如履平地般地上下峰来,我若是有此等功夫,还需怕这小小山峰不可?”
尉迟修将美酒和小菜放入怀中,把剑别在腰间,这才万般小心地从山壁上攀岩而去,爬了大概半个时辰,却发现连半山腰还差些路程,不禁苦笑道:“尉迟修啊尉迟修,这独步天下的精妙剑法看来学起极为不易了,这连上山寻师的路你也走不完,又该如何习得这‘天下第一剑’呢。”说完左脚继续向左上的一块突凸石踏去,却不想脚下这块石头突然间松动掉落,这一脚竟然会踏空了去。接着双手突然又是一滑,身体竟向身后的山涧跌去。
尉迟修心中暗骂道:“糟糕!这半山腰山虽说不高,但也有百来十丈,落下去定会粉身碎骨!当下我运起内力于腹中,看看是否能提轻我这身子。”
心中虽是这么想,但体内却运不起一点内力,身体丝毫不受控制地向身后跌去。尉迟修大骂:“他爷爷的,早知道在学院多学些轻功的法门,不然怎会落的如此下场。”
转眼之间已落在五十来丈,眼看就将要落入山涧之中,尉迟修无奈的闭上了双眼,心想道:“没想到我尉迟修年纪轻轻竟会死得如此窝囊...咦?这是?”尉迟修感觉自己的腰上环来一只大手,正将自己拦腰抱住,睁眼望去,看到一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正是自己“天下第一剑”的姜成子师父。
尉迟修大喜地叫道:“师父!”
姜成子并没有说话,只见他轻盈地落在一棵歪脖树的树枝上,脚上轻轻一点,竟向上跃起数十丈,然后又落在一树枝的叶片上,只是轻轻一点,又继续向上跃起数十丈,呼吸之间已跃起数百丈之多,然后轻轻落下。
尉迟修已被姜成子放下,尉迟修这才缓过神来,从落下再到身体被师父带起,然后再被放下,这只不过发生在几次呼吸之间。尉迟修平复了悬起的心问道:“这是到哪儿了?”
姜成子平静地道:“剑指峰峰顶。”
尉迟修大惊地道:“这就到峰顶了?不过几次呼吸的时候?”
姜成子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须微微笑道:“正是。”
尉迟修站起身向北望去,于缥缈烟云之中隐隐见到城郭出没,磁窑口似的双峰夹峙一水中流,形势极是雄峻。不禁说道:“原来这剑指峰峰顶竟会是如此雄壮的景象。”
姜成子道:“这点美景还算不得什么,最妙的乃是恒山的翠屏山悬空寺的胜景,那翠屏山悬空寺建于北魏年间,于松不能生、猿不能攀之处,那才算得上是天下奇景啊。”
尉迟修道:“天下竟有如此美景,在下正是闻所未闻啊,若是有生之年能见上一见,那可谓是死而无憾了。”
姜成子道:“小子!等你剑术使到出神入化,闻名于天下,上得了恒山时,自然会见得的。”
尉迟修将怀中美酒与小菜拿出,说道:“这还需师父您的指点了。”
姜成子一见到美酒,顿时来了精神,接过美酒大喜地说道:“这是当然,当然。”
尉迟修双手作辑道:“那还需师父有劳费心了。”
姜成子拿下酒壶塞,长长地饮了一口,精神抖擞地说道:“这‘纵横剑术’霸道无比,三十六招里招招出神入化,变化多端,别人看了极其捉摸不透,学起来也实为不易,当下我就先一天教你一招,我看你天资聪慧,一个月后你也能大致懂得这精妙剑术的法门。”
尉迟修道:“一天一招?只三十六招剑法,何必花一月时光来教?”
姜成子道:“我瞧你人倒挺聪明的,也不知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倘若真的聪明,那么这一个月,或许能将这三十六招剑法学会了。倘若你要是资质不佳,悟心平常,那么……那么……你今后怎么使得妙,得看你自己的领悟和造化了。正所谓真正上乘的剑术,则是能制人而决不能为人所制。”
尉迟修斗然之间,眼前出现了一个生平从所未见、连做梦也想不到的新天地。
姜成子放下手中的酒壶,右手轻轻向尉迟修身上一掠,尉迟修腰间长剑已被姜成子取去。姜成子抖了抖手中长剑,喃喃道:“算起来,老夫都已二十年不曾碰过剑刃了。”然后又提起声音,向尉迟修说道:“这‘纵横剑术’第一招‘万里排空’你可得看好了!第一招中的三百六十种变化如果忘记了一变,那可就学不成了。”
尉迟修不由得吃了一惊,心想道:“单是第一招便有三百六十种变化。”当下屏气凝神,仔细瞧去,丝毫没有半点马虎。
姜成子运起手中长剑,屈指念道:“天道之人道,人道之王道,王道之鬼道。子转丑,丑转寅,寅转卯。甲乙之交,丙丁之交,戊己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然后一阵一阵地耍了起来,动作时而快,时而慢,招招似有长空破浪的气势,不过一杯茶的功夫,一招“万里排空”已耍完。
尉迟修不禁大叫道好,这才发现姜成子已把剑递在他胸前,尉迟修双手接过,见得姜成子道:“你耍给我看看。”
尉迟修道:“好!”接着把长剑挑起,按照方才所见,想一招一式地耍起。才耍得两式,剑却久久停与空中,迟迟不动。
姜成子叹道:“当年我学这一招,花了十天时光,要你在一月之间学会三十六招,那是开玩笑了。你想:‘天道之人道……’”说到这里,便住了口,显是神思不属,过了一会,问道:“刚才我说甚么来着?”
尉迟修答道:“师父您刚说天道之人道,人道之王道,王道之鬼道。”
姜成子双眉一轩,说道:“还有呢?”
尉迟修道:“子转丑,丑转寅,寅转卯。甲乙之交,丙丁之交,戊己之交...”尉迟修一口之下竟背了一小半,竟有三百来字,不过后面便记不得了。
姜成子大奇,问道:“你曾习过‘纵横剑术’这一上乘剑法?”
尉迟修答道:“弟子从未习过。”
姜成子继续道:“那你怎知这‘纵横剑术’的剑决?”
尉迟修答道:“弟子在年幼时曾遇见一青衫老人,是他要我背的。但时间太久,我也早早忘却,直到方才师父您念道,我才想起一二。”
姜成子大喜道:“若非当年是我师父教你的,青衫老人...应该就是,而且是剑决世上并无旁人所知,定是这样。”
尉迟修疑惑道:“师父的师父,那岂不是我得师尊?”
姜成子道:“他老人家早在五十年前就退隐江湖,云游四方去了,没想到曾遇见过你,看来一切皆为天意啊。哈哈哈哈!这剑决是剑术的根本,看来当年你曾背过,那么如此来,你习这‘纵横剑术’也就不是那么难了。”
姜成子继续道:“我接下来传你剩下的三千六百字剑决,刻今后便得记住了,但却全凭硬记,不明其中道理,日后甚易忘记。从今天起,配上我所教你的剑招,须得朝夕念诵与练习。一月后不说出神入化,但也算可以是小有所成了。”
尉迟修当下道:“多谢师父!”
姜成子摇摇手道:“谢谢你师尊吧,这可多亏了他老人家啊。”
尉迟修道:“多谢师父与师尊!修儿定当努力学习!”
微风从山峰上吹过,卷起了两人的点点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