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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从世外桃园的正门进去,满园的桃树排列整齐。抬头像前看去,就会看到一座山。山腰略有云雾盘绕,山上杂树奇花多不胜数,不似世外桃园这样有序单调。那些花花草草都充满灵气。春有桃李,争芳斗艳,如美人胭脂,叫人难以忘记;夏有薄荷,清凉沁人,若蜜糖秀水,叫人心旷神怡;秋有金桂,十里飘香,似陈酒甘甜,叫人昏昏欲醉;冬有寒梅,傲美绝世,恰王妃倾城,叫人望不能及。这里也是飞禽走兽的家,只因为上峰的情山寺。

这坐寺历史悠久,似乎有神灵庇佑,当年的战争也未伤它分毫。对直走通桃花园,就能够看到上寺的阶梯,初阶有八十一阶,中阶有一百零八阶,然后再上三百六十阶就到了。每个大阶有个供人休息的露台,台壁有建寺人物,历史起源等……

每到逢年过节时,这里热闹非凡,人山人海。

今年也不例外。

“明溪哥!等等我啊!”许若欣气喘吁吁的说道。

苏明溪停步看着离他只有一两步阶梯的许若欣,欢然道:“欣儿,这才是个初阶,你看上面。”

许若欣向上一看,云深不知处啊,只有一排排阶梯向上而去。她看了看身旁的行人,又看了看下面的世外桃园,桃树像纵横交错的棋盘一样。她在这里独自看了十年的花开花谢,每日在情山寺的佛前祈祷度日,只为了等那个她爱着的人。春去秋来,落红成泥,雁去又归,她孤独无助。只得在佛前焚香念经,这一念就是十年……

她上去紧紧拉着苏明溪的手,怕再次分开。她忧然道:“明溪哥,我们一起走嘛!”

苏明溪步调变缓,同着她的步子而行。

空气清清,人声鼎沸,风也似变暖和了。他们走到了初阶看台,两旁栏杆处,摆满了地摊,卖烟火占了大部分,拜菩萨,岂能无香火呢?

苏明溪买了些香火,看着许若欣正倚着栏杆发呆。

“想什么呢?”他走了过去。

许若欣在这里看到下面的人物风景都变得很渺小,不由得感叹世间事物。却又回转一想,以前千想万等的人现在也在身边了,又何必忧伤呢,应该高高兴兴的呀!

她即转过脸来甜甜一笑,道:“想你呀!”走过去就挽着苏明溪的手臂。

明溪诧然,刚刚看起来是那样的忧愁,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女人心,海底针啊。

“欣儿,你看到没有。”明溪指着一梯上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孩。他拉着大人的手,正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登。脚步欲倒不倒的,却没有丝毫放弃之意。

“看见啦,其实我就是那样的人,目标确定了,我就会坚持。”

“所以,你等了我这么久!”

“也不只是这一个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明溪问道。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愿意等你一生一世。”

“谢谢你!”明溪提醒自己这是兄妹之间的爱。只有亲人之间的爱是无私的,是纯洁的。爱情却是一湾腐烂的泥潭,里面舒适柔软,只会越陷越深,最后化为枯骨!他再也不敢爱了,上天一定会无情的拆散世间最亲密的恋人的。

“我们继续爬楼梯吧!”许若欣望着长长的阶梯,呼了一口气。她并不知道明溪的想法,她对明溪的爱,已经浸入她的血液,在她的身体里流淌。她之所以说是他的妹妹,是因为方荞告诉她明溪一直念着那死去的妻子。

“走吧!”明溪道。

一边是想上去的人,一边是想下去的人,有的徘徊于此,欲上欲下。

他们不一会儿就爬到了了中阶看台了。云雾飘飘,初阳驳驳,顿感一阵心旷神怡。这里的人也没有下面的那么多了。他们走到栏杆边,只见奇树避日,花香悠鼻,透过层层叶缝,这座城市的轮廓尽收眼底。

在看台的左右各有一座避尘阁和月中楼,这是新修的景点,没有历史可言,外表漂漂亮亮,里面多是华丽吊兰,仿古朱红。明溪最讨厌这样的外表华丽内心空洞的东西了。但偏偏是这样的东西最受人喜爱。

看台寥寥几人,大部分都在那里面。一般的人到这里就不会再向上攀了,上面的古寺千年历史,知者甚少,倒也清净!亦或许是因为三百六十步梯的原因,人们才不愿到上去吧!

他们欣在栏杆上休息了一会,准备向顶峰攀登。

“欣儿,准备好了吗?”

“小意思,我小时候可是最喜欢满山跑的了。”许若欣微微笑道。

他们正准备向上走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他。

“溪哥!溪哥!”

明溪向后看去,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倚着栏杆呼呼大喘,身旁有一个穿着白色袄子的女人,她眉清目秀,长发飘飘的。

“呀,小张,李医生,好久不见了。”明溪走了过去。

小张深深呼了几口气,感觉到十分疲惫。李之琳在一旁道:“你啊,也该减减肥了。”

许若欣也走了过来

当李之琳看到一旁的许若欣时,不由得一声大叫,心里疑惑万千。

有些呆懵看着许若欣,问道:“你是?许若欣!”

许若欣也十分惊讶,怎么会在这时候看见之琳呢!但遇见了,就是遇见了,或许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对啊,之琳妹妹,好久不见了。”

李之琳心道:我已入三十岁的日子了,而若欣姐年长一岁的竟还停留在二十左右的模样,或许是她保养的好吧!可是明明她在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怎么可能会好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但眼前的人确确实实是她,与十年之前变化不大。她心里诧异不已。她作为一个医生,现在面对着毫无医学常理的事情,也不得不信。但是自己是亲眼看着许若欣入棺的啊!

李之琳压抑着自己的困惑,“若欣姐,好久不见。”

苏明溪在阿婆那里听到过自己还有个妹妹,叫李之琳。现在看着她,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加深刻了。他和她又一种与生俱来的信任感,又加深了。

“呀,你们就别寒暄了,今天有任务的。”小张道。

“什么任务?”苏明溪疑惑的看着小张,他对任务这个词十分敏感的。

“那就是,爬上顶峰烧香拜佛。”小张还有些喘息。

“我正准备向顶峰冲呢,就被你喊住了呢。”许若欣道。

“小张啊,你看你的状态这么差,还是在下面转转就行了。”明溪调侃道:“记得你以前身负几十斤炸药,冲的比谁都快,现在怎么这么虚了!”

“往事不堪回首啊!”小张望向那向上的阶梯,咬牙道:“今天,我要征服它!之琳,为我呐喊吧!”

李之琳白了他一眼,对着苏明溪道:“明溪哥,这么高,头会不会疼吗?”

明溪会心一笑,“有若欣在,不会疼的。”

李之琳看着许若欣,心里面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想起哥哥客死他乡,就心酸不已。

我那可恨的哥哥,丢下我们客死他乡,母亲因他而疯,若欣为她而死,我为她流了千遍万遍的泪。他多么狠心啊,说走就走了,完全不顾家人的反对。如果有来世,我也一定要伤他的心。李之琳哀哀想到,眼里流露出深深的哀伤。

“之琳妹,看到我不开心吗?”许若欣也猜到李之琳是想到哥哥了。但现在说出来,没有什么意义。

“没,开心。开心”李之琳想去拥抱,与她一同成长的姐姐。但想到自己亲眼看到她躺在棺材里,棺材又被埋在土里。心里又有些胆怯,到底是人是鬼。

许若欣笑着走了过来,拉着李之琳的手道:“之琳妹,我很想你。八年了啊!”

李之琳感到了温暖,这手并不是冰冷的,并不是像鬼那样的虚无缥缈。这是人的肌肤散发的温暖,即使在凛冽寒冬也不能冰动它,在炎热汗醺的酷暑也不能融化!她抓着若欣的手兴奋道:“啊!若欣姐,我真的以为你……还在就好。可惜哥哥不在了!”李之琳又发出哀怨的叹息。

许若欣暗想道:之琳现在还不知道苏明溪就是李之城,今天先不告诉她,看她自己认的出来不?若是认出来也好,要是没有认出来,我找她的时候再顺便告诉她也行。

可是亲人之间的那种心灵感应,在冥冥之中时也是存在的。但谁又会知道身边的人,就是你日夜想念的人呢!

李之琳向若欣问道:“若欣姐,你怎么和他在一起呢?”

“我现在暂时住在明溪哥那里的。”

李之琳没有多问了,毕竟人还在,来日方长,以后再慢慢问。今天是过年,就应该开开心心。

李之琳对着他们欢笑道:“那我们上去吧!”

“走吧!我要征服它!”小张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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