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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的无赖

月亮西移,旭日东升。

任念尔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睛,一动不动,但眼睛故溜溜的转个不停,才反应过来,时间就睡在她的身边。这个意识让她像吃了蜜一样甜,时间又在她的身边了,他大概还没醒吧,他那么爱睡,任念尔小心翼翼的向下挪了挪,脱离他的怀抱,然后起床穿衣,当她转身进入厨房时,床上的那个人倏地睁开眼睛,眼眸透着一丝喜悦。她没离开,没有像五年前那样睡了他之后第二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时间啊时间你可真没出息,为什么还不离开,为什么,你在等什么,只因为她没走,你就舍不得走了吗,就这样原谅她了吗……

就这样原谅她吧,

就这样原谅她吧。

啊,厨房传来的叫声打断了时间的思绪,他一个挺身就下了床,奔到厨房,她住的房子是卧室,厨房连一体的,只用门板搁开,他转个门板就看见那个女人弯着腰捂着膝盖,还不停抽气,“啊,好痛,痛死了”,她揉了一会像是感觉到什么,扭头看来,神情明显一怔,随即笑了,又是那种水仙花式地笑。

时间看了看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又走了,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开始穿,快穿好时,任念尔端了两碗粥出来了,见他已穿好衣服,难过的神情一闪而过,这一丝异样却被时间捕捉到了,很奇怪的愉悦到了他。

他大步走到餐桌前,端起任念尔放到桌上的粥,不客气的喝了起来,三顿饭没吃,真有点饿了。能不饿吗,昨天中午没吃,晚饭没吃,现在已经快十点了,早饭也没吃。可这个女人真的不知道心疼人,竟然只给他喝粥,时间优雅地喝完粥然后放下碗,向后靠在椅背上,很大爷的说“我没吃饱”

“啊,哦,还有面,我去端”任念尔立即起身向厨房走去。

时间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一丝笑容慢慢爬上他的嘴角。

吃完饭,任念尔又尴尬了,这样的时间总是让她不知所措,他的话很少,表情总是冷冷的,任念尔也猜不透他到底想干嘛,“那个,你不用上班吗”任念尔找话想打破这沉默,

“你周日上班”时间挑眉反问,

“啊,不用,不用,忘了今天是周日了,那……”

“我困了,我要睡觉”时间别扭地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

“……”

时间站了起来,两三步走到床边,坐下弯腰脱去鞋,躺下拉过被子,闭上眼睛,

睡觉!!!

他用行动来回答了她。

任念尔还坐在饭桌前迷茫,

“我没有拖鞋,什么都没有,马上去帮我买回来,还有毛巾”时间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哦,好”任念尔没有任何的挣扎就答应了。

听到轻轻的关门声时间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望着这简陋的房间,无声的笑了起来,可真够无赖的,就这样赖在她的家里,时间你可真是无药可救了,可是怎么办呢,他爱她,她不爱他,被爱的都有恃无恐,他刚才多害怕,怕她还会赶他走,如果她真的赶他走,他又能怎么办呢!

任念尔就是他时间心尖上的一滴泪,不会干涸,不会流走,永远的悬在那里,时时牵动着他。忘不掉,逃不掉,只能固执的一厢情愿赖着她。

任念尔站在男士拖鞋货架上,看着一双双暗沉色的拖鞋,傻傻地笑了起来,甜蜜的感觉从心底一丝丝渗进血液,流遍全身,原来幸福如此简单。

时间穿多少号的鞋来着,高三的时侯好像是四十二码,那时他都二十了,脚应该不长了吧。

任念尔挑了一双黑色的夹拖放在了购物车里,他喜欢黑色的,还记得那时他穿得衣服好像都是黑色的,有一次她还问他除了黑色就没有别的衣服了吗,他歪头伸手掂掂自己的衣领拽拽地说,“你不觉得黑色很衬我吗,我这么硬气的人就适合黑色,”

那时,她根本就不像现在这样这么怕他,她站起来,跳到阳台上,伸开手臂“啊,上帝原本要给我一双黑色的眼睛,结果他却按了全选,唉,可惜,可惜”说完撇了时间一眼,跳下阳台,撒腿就跑。

还没拐弯,就被时间在死角拉住,他一把拽回她,佯装去敲她的头“你丫说谁黑呢,说谁呢”

她抱着头,,讨好地说“我错了,时大爷,我真错了”

“晚了,爷这是爷们,没有眼色劲儿的丫头片子”

“是是是,你爷们,那时大爷,能放手了吗”她抿着嘴看着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然后时间就愣了,怔怔地看着她,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她一侧身,就蹬蹬的跑远了。任念尔想到这,又旁若无人的笑了起来,其实时间并不黑,从来都没有人说过他黑,她那时只是在调侃他,他长得很帅,小麦色的皮肤,硬朗的面庞,又加上他喜欢穿黑色的衣服,给人一种,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爷们的感觉。

任念尔回来的时候,时间正在打电话,他背对着她,站在阳台。“怎么这么多废话,让你拿来你就拿来,听不懂人话是吧,什么,没时间,你信不信明天我就把你炒了,让你有大把的时间回去啃你自己。别废话,……文化桥里巷11号,我没什么耐心,快点啊!”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手机随意的往沙发上一扔,手插进裤兜就徐徐的向任念尔走来。

任念尔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就继续收拾手里的东西。

时间站在她面前,也不说话,就看着她把买的东西一件一件的从购物袋里拿出来。

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处,这个角度让她的侧脸看起来更立体消瘦,她的长发随意地挽着,碎发顺着脸颊滑落,发梢随着她的动作悬空的摇晃,像一根羽毛在轻轻地挠他的心。

时间下意识地去摸她的脸,任念尔猛然抬头去看他,四目相对,

时间漆黑的瞳孔像一口深井,一望无底,空气都混乱了,任念尔觉得好像有什么烧起来了,不然她怎么有些呼吸困难。任念尔有些受不了时间深邃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要看到她的心里去,她稍稍偏头,目光转移,结果,下一瞬,就被时间伸手把她拦到他的胸前,任念尔调节反射地用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可他双手交叉牢牢的拦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半分,目光更是咄咄逼人。

时间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不厚道地低笑了起来。低下头,打笑道“就这么怕我?”然后,又附到她耳边“是怕我还是怕我又做什么,该做的我们昨晚不是已经做了吗。”

他靠她很近,气息流过她的耳朵,痒痒的,很不舒服,他提及的昨晚,又让她的耳朵红了起来。

看到她这幅样子,时间只觉得心痒难耐,想也没想的就在她耳朵上轻咬了一口,感觉怀中的人身子一颤,又无声的笑了起来,接着,细细碎碎地****她的耳朵,

任念尔觉得她现在害怕时间是有道理,这个人现在是完全让人摸不清头脑,现在的他有些阴冷,喜怒无常,沉默是金,咄咄逼人,而且还总喜欢……挑逗她。实在想不明白25岁的时间和20的时间怎么会差别这么大,真是想不明白啊。

在她走神的空档,时间已经转战到她的脖子上,发现她在走神,目光陡然变冷“在想什么”

“没………”她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喊声打断了她的话

“时间,时间,时……间”声音急促而且充满了不耐烦,

“外面好像有人在叫你”任念尔提醒他,

“嗯”时间放开她,向门外走去,任念尔见他把门半拉开着,然后只伸半个身子出去,对着门外的人说道“张俊达,我没聋,你******喊什么”。

“你又没告诉我你具体在哪,我不喊,怎么找你”委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的错?”

“哪敢啊”

“东西放下,你可以滚了”

任念尔心想,可真够没礼貌的。

“喂,我辛辛苦苦给你送行李,你就这样对我,时间,你可真不厚道。”

“老子就不厚道了,你要怎么办吧”

“时间,你这个地道的流氓,我懒得理你”

接着,任念尔就听见碰碰的下楼声,听的任念尔都替那楼梯心疼的慌,更为那个叫张俊达的人感到憋屈,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时跟个没事人似的,乐悠悠的把他的行李提进来,然后双手抬起放在餐桌上开始收拾起来。

原来那人是来给他送东西的。

任念尔走到他面前,开口说道“你干嘛这样对他啊,我觉得他都快哭了”

“怎么,你心疼了”饶是任念尔现在的好脾气也被时间气的不轻,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他现在怎么这么讨人厌啊,真是太不可爱了。

时间大概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有些别扭的解释“不噎他一下,他肯定要问东问西的,张俊达的八卦神经粗的你难以想象。

任念尔没想到现在的他也会说这么调侃的话,噗哧一声就笑了,

时间听见她的笑声,抬头看她,任念尔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抬眼去看她买的东西“这是我给你买的生活用品,你看看还缺什么”

好吧,转移话题转的很明显。

“挺好的”时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

挺好的什么挺好的,她买的挺好的,什么跟什么呀。

“你帮我把这些东西都放好,我去超市一趟”时间吩咐好,转身就出去了。

时间走后,任念尔就动作迅速的把时间的东西放好,看着突然变得有些拥挤的房间,任念尔笑了起来。

谁闯进我的世界,谁又无赖着不肯离开,时光蹉跎了岁月,原来都是我的心甘情愿。

从那天以后,时间和任念尔就在了一起,谁都不提及那过去的五年,他们像老夫妻一样过着平淡的日子。

上班,吃饭,睡觉,做爱,每次到最后一项,任念尔可真是从脸红到脖子上,而时间好像特别喜欢她这样,每次都把她挑逗的像只熟透的小虾一样才放过她。

那天时间说他要去超市一趟,她以为他还有什么要买,结果他回来的时候却拿着好几盒计划生育用品,把她羞得直想钻到地缝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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