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方青雯?”白苏泽看了一会,转头,向一旁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问道。
他含笑点头:“正是小女,这孩子之前从国外回来,弹琵琶的技术却更精湛了。”
“说起来……我记得小时候见过她一面吧?”他若有所思的,低叹,“不愧是女大十八变,现在的青雯远比过去美丽极了,我看啊,肯定有不少人追她吧?”
“哈哈,那群小兔崽子,要想追她还得先过我一关!”
“那可真不容易,谁不知道你是出了名的难搞定呢?”
中年男子笑着过后,他忽然小声的说:“如果是你的话,有何不可?对你,我可好说话了。”
话里有话,其含义不言而喻,白苏泽嘴里的笑意淡了,顿时失了和他谈话的兴致。
“何必呢,方叔,我当小雯是邻家妹妹看待……”
他淡道:“何况据闻小雯好像心有所属,我犯不着惹她,你也知道我有林家的亲事。”
“啊,小雯原来有喜欢的人吗?我怎么不知道……”被称呼方叔的他讶然惊声,话还没说下去就被不远处倏忽而起的一阵尖叫声打断了。
“啊啊!天哪——他死了!”
闻声,他们两人匆匆过去,从聚拢起来的人群里拨开一看,地毯上仰躺着一位银灰西装的黑短发青年,俊朗的脸庞青紫一片,七窃流血,他的右手其中一个中指戴着一枚镶嵌玛瑙绿的银戒。
这个青年,他刚好认识,是闻家的长子闻嘉。
不经意的抬眼,温晚晚赫然出现在他面前,她站在对面,面色惨白,嘴唇微颤,看到他的时候似欲言又止,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这才注意到,方青雯也在她旁边,显然青雯也看到了他,短短一眼,她又接着低眉垂眼,像是刻意的避开了他。
他感到奇怪,温晚晚怎么会跟小雯走一起的?她们看上去不像认识过的熟人。
“大……大哥?!”
他闻言转头,又一个闻家的人,二子闻定看到地上死去的兄长,几欲崩溃,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眼神满是几乎疯了似的恐惧。
白苏泽挑眉,闻定这番神态,倒不像该有的悲恸样子,更像是一副怕死似的怂样。
有意思。
他望着闻家两兄弟,意味深长的笑了,看样子啊这是惹上了仇人的暗杀呢,只是不知仇人是哪位?
反正……肯定在现场里,估计没走远。那么,会是谁?
…………
出了人命案,各界的名流们哪个敢继续呆下去,都为了自己的命着想,一个个招呼保镖要求送他们离开。
却没想成,临到头来,最要命的是大门不知被怎么东西弄得全关上去了。
保镖费劲了各种法子,全使上了愣是打不开门来。
有些商界人士气得憋不住爆粗口发泄,不管哪个,所有男人的心情不太好。知道门关了,那跟随而来的夫人女伴们都慌乱了,她们还庆幸没带小孩过来,不然危机时刻根本顾不上孩子的事。
事态似乎失去了控制,关键时刻连这么多的职业保镖竟然没察觉出来,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发展出什么事情。
白苏泽到底经历过大风大浪,遇到的这种事情一看就知道是一起预谋杀人事件,闻嘉是被人下毒致死,凶手不知在何处。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接下来,会有人出意外死亡。
哈布斯酒店的高层已经出动了一些人力来保护客人们,毕竟出了事他们也压力大,等客人们安全离开了,他们深知离辞职破产不远了。
白苏泽边走,边跟酒店的一位高层问道:“常申,你们那的监控摄像头有查到了可疑人物么?”
“还在查,我深感抱歉,白先生。”
“难道这里没有特殊的安全通道么?”他说,“像地下通道什么的,正门出不去,那么后门呢?”
“也不是不可,只是……”那人难以言齿,面露纠结。
“恐怕不好走,白先生。”
他顿步:“怎么情况?”
“恕我不直说,你看看就知道了,先生。”
…………
“真是灾难啊……”他察看完情况后,神情复杂不已。
“看来得再走另一条别的路看看,待会儿你记得去拿地图给我,顺便把程邱叫来。”白苏泽想了想,跟他说。
“好的,先生。”
他见时候差不多了,不是很放心温暖暖在那边,万一出事可不好了。
另一边,走廊上。
“苏泽哥哥把你抛下这里,他倒好,人跑了。”方青雯说。
“也不担心你安全啊?”
“放心,他说过很快会回来的。”温晚晚想起那场面,紧咬下唇,脸色还是苍白的,“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死了。”
方青雯沉默不语,良久,悠悠低道:“你不知道……闻嘉他啊,不是好人。”
温晚晚看着她一眼,她的眼神,只要一望进去,如同堕入深渊般的幽深。
“遇上闻嘉,是我一生的不幸。好在……”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嘴里微扬起一抹浅显的柔暖。“我碰上了他,我的朱尔。如果不是他,我想我会绝望死的。”
“方青雯……”她欲言又止,终究叹了一气。
当时方青雯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根本不认得,直到方青雯附在她耳旁,说出朱尔的名字。她登时一震,多年了,却没想到有天会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老朋友的名字。
至于闻嘉出事,温晚晚根本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那个男人持着一脸的温和笑容,风度翩翩,他上来找的是方青雯。她看得出方青雯眼中的不情愿,但对方完全不在意她的感受,反迫使方青雯不得不假笑着,与他交杯喝酒。
之后……他死了。
…………
路宁夏还在大堂和他一个圈子的伙伴们谈笑风生,直到闻定的女伴寻到他询问——
“路宁夏,你知道闻定他去哪了吗?”
“琉璃?”他挑眉,不由诧异,“他不是在你身边么?”
“他要是在,我何必来找你呀!”
“好吧。”他若有所思的,“我帮你去找他看看,你先去别处寻找下,找到了我告诉你。”
路宁夏其实没打算帮她,虽然他跟闻定多少有交情,可那又如何,他和闻定又不是关系铁的兄弟。
同处一个圈子里,彼此之间,只不过是利益关系而已。
他的女伴此时攀上他的臂膀,投来妩媚的一眼,隐晦地传递出一丝暧昧不明的信息。
路宁夏看懂了。
…………
微黄的壁灯下,经过迂回曲折的长廊,他揽着女伴的腰,将她拉进豪华级别的男性卫生间里。路宁夏环顾四周,见无人可进,也不会有人在内。
“宁夏……”她嘤咛了一声,随即上来揽着他的脖颈,吻住了他的薄唇。
他顺而反占攻势,右手从她纤细的腰身慢条斯理地往下爱抚,指向里面,轻挑抹捻。
“啊……”
随着她娇喘声声,在幽暗若明的室内里回荡,不知不觉间他和她缠绵得难分难舍,距离门很近。
步伐踉踉跄跄的,不知谁的手触动了哪扇门的开关,这时消无声息地往里移开。
“怎么了?”
见他忽而停滞不前,盯着她身后一动不动的,她感到奇怪,便顺着他的方向转过身,这一看不得了了——
她想吐,却已经吓得吐不出来,
他们都认得他,这回儿见过他可是俊俏翩翩的公子哥,如今却是面目全非,狰狞可怖,整个人头倒在马桶上,满池鲜艳的血红……地上凌乱不堪,甚至一滩红血滴答的流淌着,整个场面在微黄的灯下显得增添几许深深的阴森可怖。
仅凭他身上的衣装,胸口的挂饰,还有他手上大拇指常戴的金戒……
答案已经呼出于来,这个人是谁。
他十分艰难的,气若游丝地吐出:“是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