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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壮元”

应真和应环秀离开纷乱的人群一起来到了富屯溪边的乱石滩,在这里有许许多多他们儿时的记忆,但那已经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

那时应真是一位穷书生,年年进京赶考都名落孙山,他终于丧失了信心,来到这富屯溪边准备投河。富屯溪并不是一条很大的河,宽度只有几十米,只要略识水性的人,基本上是淹不死的。或许是天要绝他,这一日,正值雨季的高峰期,在大雨中,富屯溪的河面达到了数百米宽!而且在河面形成了很多旋涡!应真若跳下去,必死无疑!

应真爬到了一块大石头上,正准备往下跳!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应真,你若跳下去,从此人间再没有‘真’字了,这天下文章又该如何做呢?”

应真回头看去,发现他的发小应环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大雨湿了她的衣袂,油纸伞水滴成帘,她的秀发在风中飞舞。

应环秀道:“应真,我们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呀?听说,你读书用功,每年都进京赶考,年年都名落孙山,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应真说:“贤妹,休要取笑为兄!”

应环秀笑道:“小妹并非存心取笑,只是这科学取士,四年才举行一次,加恩科一次,也不过是四年两次,为何你年年都进京赶考呢?难道你是跟着鬼去阎罗殿考的试吗?”

应真一下子被问住了,是呀,这么多年,为什么自己年年进京赶考呢?自己都去哪里考了什么试?为什么自己会认为自己年年名落孙山呢?

应真也顾不了这许多,先搪塞过应环秀去再说,于是说道:“我每年进京赶考,有的年份只是进京去拜师或是去预演京试而已,贤妹不必大惊小怪!”

“你倒是劝人不必大惊小怪,殊不知这峡阳古镇上所有人都已经把你当成了疯子,都在传说应真读书读傻了,读痴了,读疯了!你今日要轻生,我亦不拦阻,但请你先向峡阳古镇上的家乡父老去解释解释,告诉他们你不是疯子,这样你在这世上的名声也好了,到那世的名声也好了!不然,在这样一个以名声行天下的时代,你若枉死,于你自己,于你的家人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了!”

应真觉得有理,也不理会应环秀还站在雨中,一溜烟就跑向镇子里去了!

这一日,在应氏宗祠的祭祖仪式上,应真与应环秀再次相遇。应环秀见应真与上次相见比起来,整个人正常了许多,心中非常高兴,向他投来了倾慕的目光!从小应环秀就对应真心生情愫,之后,长大了,他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但是应环秀还是关注应真的消息。应真读书成痴,令她十分心痛。也是机缘巧合在富屯溪边,应环秀无心巧遇应真轻生,三言两语救了他一命!

在此次祭祖仪式上,应环秀争取到了一个发言的机会,她说:“现在应氏子侄中,有不少人读书成痴,实在是应氏落寞之兆!不如将这些子侄组织在一起,进玉屏山中狩猎,借此提高他们的体魄与充实他们的精神!为什么我们峡阳古镇历朝历代都只出文状元,却一个武状元都没有出过?这难道不是值得深思的问题吗?在此小女提请列位叔公与同族商议!”

大家听了应环秀的话,都觉得这个小女子真是不简单,她的话太有道理了,而且这也正是应氏家族的最大问题。族长应洪海叹道:“如此大的一个应氏家族,没想到家族的兴衰如今竟由这位小贤侄女应环秀一肩担下,此议甚得我心,不知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亦觉得甚好,用欢呼的方式通过了此项动议。第二日,应氏子侄即兵摆玉屏山,应真也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参与其中,而应环秀女扮男妆,跟在应真的身后。

应真不停地拉弓射箭,竟无一箭射中的,应环秀在一旁看了笑得前仰后合。应环秀将自己的马靠向应真的马,拍拍应真的肩道:“应真,你还认得出我吗?”

应真笑道:“你当我傻呀?我一开始就认出你了!你就是应环秀贤妹!”

“不傻就好,既然不傻,如何万箭射出却不中一箭呢?难道是这些箭不合您的心意吗?”应环秀打趣到。

不等应真回话,应环秀拉满弓向树上射去,只听啪啪数声,那树上竟应声而落一只鸟和两颗果子来。

应真击掌赞道:“贤妹威武!没想到贤妹的武艺竟如此高强!难道你是妇好转世吗?”

应环秀傲然道:“要说我是妇好转世,自然是不敢当,要是让我披挂上战场,我想我还欠点火候!再说,我爹爹也不许,我爹爹准我练武可不是让我当女将军,而仅仅是因为我自幼体弱多病的缘故!”

应环秀也不多言,将应真拧起来,就放到了自己的马上,一拍马背,绝尘而去!

应环秀教应真狩猎,当天他们打的猎物是所有人中最多的,当晚,他俩在林中生了火,共同分享猎物,畅叙胸中的抱负,最后他们议定日后要结伴往京城投考武状元!

应环秀说:“不管是文状元还是武状元,只要能为江社稷尽自己的一份力,能光宗耀祖,就是对咱们峡阳古镇和应氏族脉的贡献!真哥儿,你说是吗?”

应真点头称是:“男儿当顶天立地,上可报效朝廷,下可惠及万民,他日,我得中武状元,必保境安民,除强扶弱,弘我应氏雄风。等我荣归故里,必投下聘书,娶你为妻!”

“你既能中武状元,我亦男扮女装和你一同进京赶考,也必能中一个武状元回来,他日我们两个武状元结为姻亲,可谓是千古佳话!”应环秀豪言道。

林风吹来,应环偎依在应真的怀里。刚才还是一个假小子,此时此刻却变成了大家闺秀模样,林风徐徐,像是无尽的情话,他们都沉默着,感受着彼此的默契与内心涌动的无限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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