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堡,夜深了,陪令狐夜逛了一天的我正要回流云轩,经过后花园时看到仍有一人未眠,见他忧伤消沉的样子,我情不自禁走过去想安慰他。
“痕哥哥,还没睡,不如让小妹陪你喝两杯。”
“云儿,请坐。”叶痕端起酒瓶就欲给我倒酒,我伸手轻拦,他诧异的看向我,我一笑,拍拍腰间的玉葫芦说道:“我有这个。”
叶痕了然的笑了,但还是关心地说了句:“这玉壶装的酒过于寒冷,云儿还是少饮为好。”
我笑了笑,扬扬手中的酒壶,与他对酌起来。
他也笑笑,一口饮尽杯中酒,然后又陷入了沉静的哀伤里,我也不再打扰他,只坐在一旁默默陪着。
酒至半晌,我才悠悠吟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叶痕微微一怔,连饮几大杯后,他忽问道:“云儿如此好饮,是否也有烦扰之事?”
我淡然一笑,并未作答,他也不追问,而是幽幽的讲叙道:“我认识瑶儿是在四年前,那次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办事。”
叶痕的目光逐渐迷离起来,显然沉浸在往事里:“在南方如画的山水中,我一眼就看到了当时正在画舫上曼舞的她,不知为什么,心里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从此开始了与她的不休纠缠,可爹娘并不同意我娶她,她愤然离去,我实在舍不下她,于是也随着她走了。”
说到这,他顿了顿,语气忧伤起来:“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天魅宫的人,虽明知她干尽坏事,不是好人,可我还是放不下她,这些年不管她对我怎样,我都一直跟在她身边,只是不帮她做任何坏事,保有着这最后的底线,我,是不是很蠢、很贱。”最后一句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及至末尾两字已几不可闻,俊目中依稀闪动着泪光。
咽下凉酒,我避而不答,只叹道:“人生自古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叶痕再次怔了怔,尔后凄然笑道:“云儿说得极对,我真是一痴儿,呵呵,痴儿……”
望着猛灌烈酒的他,我没有再劝,知道今夜一醉之后便会有一个崭新的叶痕,一个将往日情仇抛诸脑后的叶痕,一个振奋向上的叶痕,这才是红叶堡需要的未来主人。
可能喝得太猛,片刻后叶痕就醉倒了。
轻叹口气,我站起身,解下披风盖在他身上,然后仰首望向星空,只见深蓝色的天空上,群星在闪烁,月亮亦放出皎洁的光芒,白雪反射着这些光亮,使今日的夜看起来纯净而明亮,眼角余光忽的瞥到两束绿莹莹的光,心下一惊,慌忙凝神仔细望去,那东西喵喵叫两声后掉头跑了,原来是只猫,刚松口气,蓦地忆起这只猫好似令狐夜的那只,不禁皱了皱眉,想了一会,我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