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终于办完所有事情的我,揉揉发酸的肩背,走出了房间。
院子里秋意正浓,树叶早已枯黄凋零,惟一枫树,其叶正红,在迷蒙的月下,宛如一簇簇燃烧的火焰,前楼内灯火通明,却又静谧无声。
这飘香苑掌柜因我在此,决定停业一天,我并非反对,可这儿的姑娘们似乎已经习惯了夜间忙碌的生活,这么晚了居然还未入眠,想来老鸨对她们已有交待,所以才会安静如斯。
一缕琵琶音若有若无的传来,凄哀幽怨,我略一思索,出声唤道:“红菱。”
站在附近的人儿立即上前,我轻声道:“去拿一把琵琶来。”
不片刻琵琶便被送了上来,稍一试音后,我便拨弹起来: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一首《笑红尘》从我手下倾泻而出,略带沙哑的嗓音赋予了此曲更独特的魅力。
当时弹奏此曲并无他意,只因想抚慰一下那夜孤寂的芳心,更想为早上的失态抱歉,再听到琵琶声就忆及这首我惟一会的琵琶曲,记得在那个世界时,我第一次听到此曲就被其中的自由洒脱所迷惑,便央父亲的朋友单独教了这一曲,现在自己再奏来才发现,任我怎样忘却,曲中仍不可避免的带了淡淡的忧伤。
不由微微一叹,世间真正的洒脱不羁又有几人能做到?站起身,我回了房,却没料到这首曲子不久后便红遍了大江南北,更使许多芳心错许。
第二日一早推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红菱。
“什么事?”
“少堡主,堡主派人送信来了。”红菱说着递上一个信封来。
接过,我打开细细一瞧就皱起了眉。信封里夹着两样物什,一张是朝廷诏书,内容大意是要求红叶堡少堡主立即前往荣城等候皇上诏命,一封是叶南再三叮嘱要我此行小心的家书。
将诏书与家书重新收好,心里虽极为疑惑朝廷为何会对红叶堡发出诏令,我却还是吩咐红菱他们套好马车,改道向荣城驰去。
坐在车内,我陷入了深思。自古朝廷与江湖就是互不相涉的两个圈子,从来河水不犯井水,这次因何破例,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吗?还是朝廷已经容不得江湖势力坐大,决定动手翦除了呢?
思绪间仍未停下脚步,车轮辘辘,马蹄踢踢,一路急赶,三日后荣城便远远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