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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收获

说到钓鱼,我确实不在行,经过赵建国的“金手指”指点江山,我们来到一个赵建国所说的黄金钓位后,他便忙活起来,开始收拾活饵、打窝,我只是背负双手,静静的站在岸边,不过我没有像梦里那样掉到湖里。

当赵建国全部收拾停当,我拿过一个钓竿,毕恭毕敬的说:“大师,辛苦了,一会还望多多指点。”

赵建国突然问我:“你说什么。”

我回答:“辛苦了,多多指点”

赵建国摇头:“不是这句,前面那句。”

毕竟他刚才忙活半天我一点忙都没帮上,于是识相的大声说:“大师!”

赵建国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不错,一会用点心,大师我让你提竿你就机灵点,别再让鱼跑了。”

虽然我架好鱼竿,坐在旁边,但是我的心思却不在钓鱼上,四下观望欣赏着周围的风景。湖对面也是一座不高的小山,长满了郁郁葱葱灌木,山腰处有一颗大树枝叶茂盛,特别粗壮,在周围低矮的灌木衬托中显得特别突兀,一看就知道这棵树有些年头了。

突然赵建国冲着我喊“提竿!提竿!”

我赶忙回过神,顺手将鱼竿拎在手中,手中一沉,能感觉到上鱼了,我还没来得及用力,手里突然变轻了,鱼又跑了。

赵建国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我“你小子又想哪个妹子呢?”

我不好意思的腆着脸笑着“没注意,没注意!”

赵建国无奈的摇了摇头“烂泥扶不上墙,一会看大师的表演!”便不再理我,专注起自己的钓鱼事业来。

说来也巧,自我跑了一条鱼后,我和赵建国这边便再没有任何动静,这家伙也耐不住性子,一会调竿一会活饵,我反倒悠闲自在的靠在钓凳上,任由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微风拂面加上中午喝点酒,困意随之而来,耳畔的声音愈来愈小,随之安静下来。

夜晚,安静的山坡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个身影在山坡上极速而行,来到一颗大树边停了下来。

“狗蛋,咱就这么跑了,不是事啊,家里人可咋办。”

另一个人怀里抱着个罐子,喘着气说“长贵哥,你说咋办,那老财一天不给吃饱饭,又是打又是骂,我实在受不了。”

长贵贪婪的看着狗蛋怀里的罐子“咱这一跑,借据在老财手里,找咱爹娘咋办呀?再说咱偷了这么多银元,那老家伙肯定报官,还不得把咱抓回来。”

狗蛋紧紧抱着罐子“长贵哥,你说咋办,反正我是不想回去了。”

长贵盯着狗蛋“狗蛋,我有个办法,就看你敢不敢。”

狗蛋咬着牙恨恨的说“长贵哥,咱都到这步了,还有啥不敢的,哪怕我去剁了那老财。”

长贵眼里闪着寒光“我就是这个意思,把他们全灭了。”

狗蛋一哆嗦“长贵哥,咋都要......”

长贵点点头“对,杀人灭口留一个都是祸患,把他们都扔到湖里喂鱼,再一把火把房烧了,谁也不知道人都去哪了,咱兄弟带着这些钱出去逍遥一阵子,等风声过去了,回来再把爹妈接走一起跟咱享福去,怎么样?”

狗蛋犹豫着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罐子。

长贵目露凶光低声问:“狗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哥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到底干是不干?”

狗蛋抬头看到长贵的目光,浑身一哆嗦,咬了咬牙“我干。”

长贵点点头“罐子别拿了,先藏起来,等完事再回来拿。”

“这半山腰的,藏哪呀?”

长贵抬头看了看,拍着身旁的大树“这棵树是这片最大的,挖个洞埋起来,回来的时候也好找。最好埋深点,别让人发现了。”

两人埋好了罐子,又找些杂草盖在上面,端详了一会,这才向山下走去。

山脚下的突然映起一片火光,不知是哪家着了火。在湖岸边站立着两个人,他们的脚下躺着五六个男男女女,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狗蛋,全都搬过来了吗?”

“都搬过来了,长贵哥,这孩子咋办?”狗蛋指着那个少年。

“你没杀他?”

“我看他睡着了,就在头上敲了一下,也不知是死是活。”

长贵咬牙切齿的说“不管了,为了咱兄弟能活命,都绑了石头,沉到湖底喂鱼。”

两人将地上的尸体绑上大石头挨个都推到湖中,最后来到那个少年身旁,狗蛋面露惋惜之色“孩子对不住啊,看你平日里人不错,哥是真不忍呀。”

长贵站在狗蛋身后,悄悄拿出一块大石头狠狠的砸在狗蛋的后脑勺上,“兄弟,都到这一步了,那些钱还不如留给哥一个人花”,长贵又在狗蛋头上敲了几下,才将狗蛋的尸体绑上石头推入湖中,最后将那少年也绑上石头推入了水中,长贵看着湖水彻底淹没了少年的头顶,这才蹲下清洗手上的血水,突然水花四溅,一个庞然大物从水中一跃而起,将正在洗手的长贵一口吞下,又返回水中不见了。

没一会,那个被长贵推入水中的少年竟然弹出水面,扑倒在湖岸边,那少年竟然翻身而起,对着湖水磕了头,转身向着火的村中跑去......

我真纳闷,今天我是怎么了,连着做了几个梦了,拿起身旁的矿泉水猛喝几口,这才感觉舒服些。

“你小子睡的可真够死的,我叫你几遍都不醒”赵建国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

“看看我今天的收获”赵建国得意扬扬的指着渔护。

我探身过去拎起来一看,有七八条之多,个头还真不小。

“不错啊,不愧是高手,晚上有鱼吃了。”

“少来,谁钓的谁吃,你看你来了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你就活在你梦里吧。”

赵建国这句话突然点醒了我,我猛然抬头看向对面的山腰,那颗鹤立鸡群的大树随风摇曳,似乎正向我招手,指引我去验证什么。我想起了梦中那句话“这棵树是这片最大的,挖个洞埋起来,回来的时候也好找。”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我梦中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假设这些年没有人发现那个罐子,那个罐子很有可能还在那里,那么我就有可能找到那个罐子,如果我能找到罐子,我就能证明一些东西。我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冲动,我必须要去验证一下,这一刻我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我扭头对赵建国说:“建国,想不想去逮兔子。”

“行啊,等我再钓几条,回去问下那个大姐,他们是怎么套兔子的,咱们也去试试。”

我摇了摇头“不用,咱们就去对面那个山上,我有感觉一定能有收获。”在我没验证之前,暂时不能告诉赵建国。

“你什么时候会抓兔子了,别吹啊,等我再钓几条,现在正好上鱼了。”

我没有理会他说的话“那你钓鱼,我去对面山上看看。”我从未有过如此冲动,感觉有股莫名的力量推动着我,让我去看个究竟。

赵建国发觉我神情不对,也没再坚持“好吧,好吧,我陪你去。”便起身收拾东西。

我突然想起件事,拿起赵建国的渔护,从里面捉了两条鱼扔进湖里。赵建国慌忙抢过渔护,瞪着眼睛“你有毛病呀,干嘛把鱼扔了。”

“你忘了,那个大姐说了要放生一条。”

“我靠,你会不会数数?你放的是两条,onetwothree的2。”

“你不是还来过一次。”

“靠,我怎么认识你这样的人,回去一定和你绝交。”赵建国捂着脑袋不再理我,嘴里嘀嘀咕咕的收拾着东西。

我扔了他两条鱼,也没好意思再招惹他,便一起收拾完东西,来到那个大姐家,给她一条鱼帮我们收拾,又借了两个小锄头。

“大哥,咱是去抓兔子又不是犁地,要这玩意干什么?”

我只说有用,没有解释。

赵建国把玩着小锄头“你不会是挖兔子洞吧,俗话说的好,狡兔三窟,哥们,是仨洞,咱两个人不够。”

我笑了笑,只是让他跟我走,平时没注意到,今天才发现这家伙的嘴怎么这么贫呢。

我们沿着山路直往山腰那颗大树爬去,对于赵建国那个二百多斤的份量,爬山确实不是个容易的活,还没到山腰,这家伙就爬不动了,一边擦汗一边喘着粗气“天哥,您这到底是要干嘛?怎么一直往上走?你不会是想找个地方杀人灭口吧,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建国,加把劲,就快到了。”我抬头看了看方向,离那棵树已经不太远了。

赵建国苦着脸,掰着手指算“天哥,我今天没得罪你呀,第一我主动去接的你,第二你在我那吃饭我没要钱,第三你还扔了我两条鱼。大哥,我上有老小下有小,我们无仇无怨,你放过我吧!”

我笑着拍拍他肩膀“年轻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呃,后面的话你理解的。”

赵建国推开我的手“还教训我,这词都不会说,后面是伤其体肤,饿其体肤,呃,我想想,就在嘴边。”这家伙还是神叨叨的默念起来。

“走吧,坚持一下。”

赵建国跟在我后面,像念经般来回反复着那句话。

终于我们来到那颗树下,赵建国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我围着树转了一圈,又在地上四处观察。

“大哥,我记得兔子好像不在树上打窝吧?”赵建国端着矿泉水疑惑的看着我。

我一把抢过那瓶水,狂饮两口又塞回赵建国怀里,点了根烟围着树转了起来。我希望能找到线索,但事隔久远,山路方向都已经改变,梦里的事情又在晚上,没有任何线索能帮我找到正确的位置,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我扔掉烟头用力踩灭,拍了一下赵建国脑袋,这家伙竟然块睡着了。

“起来,挖。”

“哦,挖哪?”

“从你脚底下开始,围着树挖一圈,越深越好。”

赵建国一声惨叫“大哥,你到底是来逮兔子还是来挖树的。”

我没有理他,自顾自的挖了起来,这家伙看我已经挖开了,也没好意思坐着,撅着屁股吭哧吭哧的干了起来,嘴里却没停下“大哥,你就说句话,你到底挖什么呢”

“相信我,只要挖到了,你绝对不后悔。”

“你不会是来盗墓的吧,人家盗墓找平地,你老人家盗墓从树根底下挖。”

也不知我们是幸运,还是不幸运,这颗两人才能怀抱的大树,我们挖了不到半圈的时候,我的锄头叮的响一下,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赵建国似乎也猜到我要做什么,后来一直很配合,听到有响动,马上兴奋的冲过来,扔下锄头用手刨了起来。泥土中慢慢显现出一个瓷器的边缘,赵建国更加激动,甚至不让我帮忙,用手轻轻拨着瓷器周围的泥土,时不时吹一吹上面的浮土,就差拿个出土文物时用的小刷子了,我看到他这么兴致勃勃,也就没有提醒他,先让他过把瘾,蹲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

经过赵建国耐心的挖掘,罐子从泥土中显现出来,赵建国第一下竟然没拿起来,再拿的时候竟然把罐子扣了裂缝,赵建国直呼可惜。我伸手一使劲,罐子从中裂了开来,赵建国正想张口骂我,却看到一堆袁大头出现在我们面前,只是张着嘴半天没有说话。

我捡起一个银元握在手心,一直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赵建国捧起一把银元,崇拜的望着我,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梦到的。”随手把我从山下带来的双肩包递给了他。

“我靠,你小子,哦不,天哥,你想的真周到。”

看来这家伙很快就情绪稳定了“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我,我现在也很乱,不知道怎么告诉你,等我捋顺了,我就告诉你。”

“得咧,您老人家先思考,这些粗活让我这粗人干就行了。”

我想到了那个少年,便对赵建国说“拿出一部分,给那个大姐。”赵建国一愣,看了看我,便二话没说分出一部分银元,又从包里翻出一个塑料袋装了进去,他知道我会给他解释的。装好银元,赵建国又拿起那个破罐子,我忍着笑“那就是个破罐子,民国的,不过你别摔。”

“什么意思?”

“破罐子破摔呗。”

“有道理有道理,我差点摔了。”赵建国又将罐子放进坑里。

我们又将挖出的土回填后,这才收拾行囊开始下山,我扭头准备走,发现赵建国又直勾勾的瞪着眼睛,张着大嘴,心里奇怪这家伙又怎了?他却用手指了指山下,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在湖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黑影,似乎像一条大鱼,一动不动的浮在水面下,湖岸边有一条能乘坐三四个人的小船,从我们的角度看去那个黑影竟然有小船的两倍还多,黑影突然扭动了一下,慢慢的沉入湖底深处,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我和赵建国面面相觑,都是一头冷汗,赵建国突然拉着我的手“天哥,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呐,幸亏你帮我放生了两条鱼。”

我们俩再没有说话,一路下山,也没有什么心思吃饭,一人吃了碗面,大姐虽然做的鱼闻着很香,我们也是意思一下动了几筷子,中间赵建国借口上厕所出去了一趟,回来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他什么意思。走的时候赵建国反复叮嘱大姐,厨房一定要看好,不要让外人进,我看他再说下去,就把实话说了,忙拉着他在大姐一脸疑惑中上了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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