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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IGHTH 大班儿,去了

这是整个七年级的、、、倒数第二天——考试日。初中的课业负担远比陆迁想象中重得多,昨天考了一整天,今天还要考半天。

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空前绝后,陆迁和黑子曦破天荒的分到了同一个考场,但就算再同一个考场,也是天南地北——一个在最南,一个在最北。

从考场上下来,黑子曦满身大汗,陆迁却什么事儿也没有。“看到了吧!学霸和你到底有多大的差别。”洛余飞和他们会和了,“考得怎么样?”

“差不多吧!”陆迁看上去又是心不在焉。

“那太好了!这次我一定要超过你!”米琪和东晴也来了。

“胜负已定了,妹妹。”米琪是陆迁失散多年的亲生干妹妹(奇怪的称谓)。

“等着,大班儿,我也要超过你!”萧哗这种豪情壮语从来都是信手拈来,但,几乎从没实现过。

紧接着,殷曳灵、楚习习、欧阳可可、林艺琳、墨晱沨都到了。

“听说升入八年级,是要重新分班的。”不知是谁提起了这个令人伤感的话题,众人有些沉默无语。

“各位,”陆迁打破了尴尬,“不论我们明日身在何方,我永远会记得我们是七三,我们是一个team!”大班伸出手。

“我黑子曦永远记得!”黑子曦盖上了手。

“我东方晴永远记得!”东晴盖上了手。

“我米琪”“我曳灵”“我洛余飞”“我欧阳可可”“我萌子”“我楚习习”“我萧哗”“我墨晱沨”——

“永远记得!七三,加油!”哗的一声,你笑了,他笑了,她也笑了,大家都笑了。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一群彼此陌生的孩子此刻如此情深,是啊,时间是把杀猪刀,我们不知道他们后来会怎么样,因为对于未来,我们的现在,才是历史。这段平庸的历史上,他们亲切的高呼“大班儿”;他们互相包扎过伤口;他们不止一次唱着歌;他们上过台做过观众;他们同甘(作)苦(业)共患(值)难(日);他们的头发被雪打湿;他们的汗浸湿无数次修改还不满意的校服。。。

几天之后是返校看成绩的日子,也就是七年级的最后一天。黑子曦在路上等陆迁,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但就是不见陆迁。眼看时间快到了,他只得自己往学校跑。他自己安慰道:也许他先去了吧。

到了教室,大多数同学都已到了,百名榜在每人的桌子上,黑子曦看起来,首先找自己的名字,好!都及格了,他舒了一口气,接着找陆迁的名字。

“奇怪?陆迁的成绩呢?怎么没有?”曾一度占据第一的“陆迁”二字在成绩单上消失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黑子曦又望向陆迁的书桌——什么也没有。

“陆迁呢?百名榜上没有他的成绩!”黑子曦问欧阳可可,但他的反应才是最出人意料。

“陆迁?陆迁是谁?”此刻,黑子曦和欧阳可可的脑海中,都充满了对彼此的疑问。“陆迁是大班儿啊!你的同桌!”

“我同桌?我没有同桌!我右座没人!”欧阳可可差异的很。

“怎么了?可可?”林奕霖闻声凑过来。

“可可说她不认识陆迁!”黑子曦也同样诧异。

“陆迁?谁呀?”林大萌子和欧阳可可如出一辙。

“你也不记得?那‘林大萌子’你总该有印象吧!”

“没印象。。。”

黑子曦一连问了许多人,但是陆迁就像是沉入水底的石头,只惊起了他一个人的涟漪。这些人当中包括最初怀疑陆迁的东晴、陆迁失散多年的亲生干妹妹米琪、吃什么都给陆迁一半的洛余飞、一起学唱歌的曳灵。。。每一个人都说“不记得”,每一个“不记得”都让黑子曦的心往下沉。

“陆迁还没到!怎么回事?大家怎么都。。。不对,一定有陆迁插班的证据在。。。对!班委表!”黑子曦如离弦之箭一般窜出座位,直奔班委表前。“班长”一职上清楚地写着:陆迁。“看!陆迁!”黑子曦叫来大家。

“打印错了吧!东方晴才是班长。”米琪不紧不慢的在黑子曦头上泼凉水。

“你没发烧吧!”米琪还这样说。

“不可能!”黑子曦一把抓起背包,冲出教室,一路飞跑,在陆迁的郊区院子门口停了下来。还不等呼吸平缓下来,便一个劲的拍打着铁门,还一边大喊:陆迁!陆迁!

一个人开了门。

“陆迁!”黑子曦终于见到了那熟悉的面孔。

“怎么?几天没见,就如此想我?”陆迁的声音冷冰冰的,他笑了,露出一个酒窝在脸上——但却给黑子曦很不舒服的感觉。

黑子曦好像想到了什么,他连退两步,手指尖指着面前的这个笑面虎似的家伙说:“你不是陆迁!陆迁的酒窝和我一样,都在右脸上!你是谁!”

“知道的还挺多!”那人摸摸自己的左脸,说:“看来你就是陆迁央求留下记忆的那个叫什么来着。。。黑子曦是吧。”

“你。。。到底是谁!”黑子曦第一次对陆迁。。哦不,应该是说对陆迁的面目产生恐惧,尽管从未有过,但他还是装着胆子问道。

“既然你是那个记忆者,那我就告诉你所有吧。我是来自公元2055年的科学家——上官寒。在2055年,智能仿真机械人已普遍存在,我来到这个时代是为了考察机械是否会产生情感。”

“我想说。。。陆迁,是我上官寒的,机械复制体。”上官寒几乎一字一顿的说出了事实真相。

去年的四月二十六日,上官寒复制了自己的外貌给一名实验机器人,并给克隆人取名陆迁。但为了方便辨认,陆迁的酒窝被放到了右脸上。上官寒带着陆迁和先进的设备穿越了四十年,来到了这里,之后为陆迁编造了身份,成为了2014届的中学生。陆迁有着最精密的芯片,把发生的事情都刻录在芯片上,当然也包括情感。如今,一学年的期限到了,陆迁要随上官寒回到四十年之后。那个所谓的“生日礼物”,其实只是上官寒在提醒陆迁:时间快到了。。。。。。

黑子曦从来没想过,陆迁居然瞒了他这么大一个秘密。“那回去之后,陆迁会怎么样?”黑子曦愣了好久,颤颤地吐出一句话。

“他?回去之后,我会取出他的芯片作以研究,而身为机械复制体的他与我外形过于相似,为了不引起慌乱,应该被销毁。”上官寒面无表情,仿佛毁了一个人如同拆解一个报废的玩具一般,是理所应当的。

“你说什么?陆迁会被销毁!”黑子曦听了之后暴跳如雷,他一个箭步把上官寒往后退至靠墙,双眼喷出一团团怒火。

“它只是一个机器,完成使命后就应该在历史中消失!就像被你们七年三班所有人遗忘一样!”上官寒理直气壮。

“什么破研究!研究机器人有没有情感?我看陆迁他机器人也比你这个冷血的人情感丰富!”黑子曦的额头上青筋不断爆出。

“子曦,放开他。”陆迁出来了。

“陆迁!”看到陆迁,黑子曦立马不顾上官寒迎向陆迁,他抓着陆迁的小臂,“走,我不会让你从历史上消失!”他要带陆迁离开!

“黑子曦!”陆迁很平静,“别闹了!上官寒他没做错什么!本来我就不应该存在世间的。我完成使命会得到应有的结果,这是我的宿命!”

“可。。。”

“没有可是。”黑子曦还没开口,陆迁就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我能当一年七三的大班儿,能有幸认识你们,我已经很知足了。生命不在于长度,而在于它的深度,我活的很值。本来。。。”陆迁哭了。两行泪水淌了下来,他连忙用手背拭去,接着说:“本来应该消除所有人的记忆,我求上官寒保留你的记忆。我希望那些被我遗忘的快乐和泪水,能在你的记忆里流淌。”

“该走了!”上官寒不知何时上了楼,从窗口呼唤陆迁。

“子曦,别为我难过,我活在你的记忆里,我们约定过的,对么?”陆迁再次拭去泪水,伸出右手小指。

“我们约定过。”黑子曦勾上手指,随后两个大拇指按在了一起。

陆迁上了楼,黑子曦退出了院子。

一道白光突然充斥眼眶,遂即,院子和房子都消失了。黑子曦呆呆地望着房院消失的轮廓,呆呆的,呆呆的,呆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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