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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都城之约

第二节

少年脸上的兴奋一闪而过,不知为何,就算老者双目不能视,但少年仍旧不敢造次,只是继续追问道:“那此行,弟子的任务是送尉迟凌前往凌烟阁,能否完成这趟任务。”

老者脸色一沉,怒斥道:“糊涂,你是想去护送璇灵吧??璇灵已经被当年虽是你救的,但那孩子命数和你不同。”

少年不敢忤逆,而是将头继续埋下去,道:“弟子糊涂,请师傅责罚。”

老者收起郑重的面容,慈祥的看着少年说道:“叶峙,两百年之期很近了,到时不知天下多少人会进入古墓之中,你的生死际遇全在大墓之中,我与你在此等待了三年,也就是为了此时。莫要分了心。”

少年叶峙默不作声,缓缓的说道:“师傅,弟子有一问题想问师傅。”

老者微笑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你的身世?”

少年叶峙深深一跪,额头重重磕下,道:“恕弟子斗胆,请师傅告知。”

老者轻叹一口气,回身用双手抚摸着香案,深沉的说道:“当年我重伤之下,卜出最后一卦,谁知卦象不全,一道极为强横的力量反弹回来,伤了我的天眼,最后落得天眼尽毁,修为尽失,但在我天眼被毁之前,我看到了我的宿命,便来到这大漠之中,就在一处荒废的神庙找到了你。我双眼已盲,而且你身旁根本没有任何物品,所以,老夫无法猜测你的身世。”

少年叶峙一听,身子微微一震,右手轻轻抚摸着胸前的衣衫,一时居然愣神,略一缓之后,继而淡淡的问道:“师傅,曾听你说过,三星坠落,天将易道?”

老者一听,手微微一抖,说道:“预言而已,你又何必学着旁人,信这等妖言惑众之词,无知。”

叶峙面色一变,微微颔首道:“弟子知错。”

老者深呼一口气,缓缓的道:“不让你知道太多是为你好,此次,你会拼命保护璇灵去凌烟阁吧?”

叶峙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应过了。

之后继续安静垂手站在老者面前,不敢做声,老者沉吟了一会,道:“也罢,你若真能出的古墓,也去都城,但你要设法加入幻灵轩,幻灵轩是与凌烟阁并列的势力,不过,现在已被上官野所掌控,幻灵轩与凌烟阁每五年都会招纳新人,按你的资质,最多也就是进入外门,至于内门和核心弟子你就不要想了,但我可保你幻灵轩,不过帮我做几件事。”

叶峙面露愧色,对着老者道:“弟子驽钝,但为何要舍弃凌烟阁而加入幻灵轩?”

老者微微摇手,从腰间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石,交于叶峙道:“按我说的做,这枚玉石,是当年我的师尊所赠予,当年我云游天下,也是想打开这块玉石之内的秘密,但只发现了它简单的应用,其中之一便是可以瞒所有探测你资质的人,让你有一些土属性,甚至可以模拟出一些灵气。”

叶峙上前接过玉石,握在手心,一股凉意袭来。他取出一截细绳,将玉石用细绳围绕在勃颈处,垂于胸前。

老者转向神像,跪在神像前的蒲团上,深磕下去,叶峙见此情形,也学着老者,恭敬的膜拜起神像来。

老者起身,双手合十,对身后的少年道:“叶峙,我交于你的青钢剑,你要守护好,万不可让青钢短剑离你身畔,记住了么?”

叶峙一听,恭敬的答道:“记住了,师傅。”

两人跪拜了一会神像之后,叶峙扶起老者,又将吃食摆放好,看老者吃完后,起身离开了,离开前,双眼之中带着一丝担忧,看了看像神像后走去的老者,微微叹了口气。

叶峙沿着原路走出了巷子,几个健步,走到了刚才买吃食的小摊上,单见一个高壮的胖子正在地上擦着汗还在卖着笼屉里的包子,包子已经卖的差不多了,胖子也不那么努力的叫卖了,而是靠在一旁,擦着汗,有意无意的看着路上的行人。

叶峙悄悄走上前去,绕到胖少年的身后,拽起一根头发,猛地一拽,胖少年仿佛受了惊吓,巨大的身子极为灵巧的串了起来,张口就大骂道:“这他妈谁啊?还拽你风凌青大爷的头发?”话音一落,看见居然是叶峙,怒火立刻消了一半,大咧咧的道:“我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是你这臭小子啊。”

叶峙大笑了起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来看看你,看你没精神,给你精神精神。哈哈,这下精神了吧?”

风凌青咧着嘴,声如洪钟的道:“你可莫要再折磨我了,这几年被你折磨的都掉肉了,你看,肚子都小了。怎么,听说你小子又要走了?是不是还要把你那个麻烦师傅交给我啊?”

叶峙微微点头,道:“是啊,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风凌青略略犹豫,压低声音道:“璇灵来过了。”

叶峙面色一沉,只是简单的答道:“哦。”

风凌青也知道些什么,仿佛安慰,打手拍了拍叶峙,道:“璇灵来找你了,说你最近躲着她。”

叶峙拨弄着手里的一截枯草,心不在焉的说道:“不是躲着她,她和尉迟凌那臭小子要去凌烟阁了,我们这次走驼,一个是为了运送点矿石兑换点灵石给他们俩进凌烟阁用,你也知道,咱们这么小镇子,估计弄几块灵石都难,所以才出了这么多人头出来。第二就是护送他们俩了,他们俩可不像我一样,刀里血里趟过来了。”

风凌青吧嗒着嘴,说道:“就你,还刀里血里,老子杀得猪可比你杀得人多了去了,我都没这么说。”说完,轻蔑的笑了起来。

叶峙也不生气,只是微微的笑道:“就你贫,这次我怕要走的时间要久一些,这三年来,多亏了你照顾师傅,不然,他怕早是饿死了。”说完,丢给风凌青满满一袋子钱币,风凌青一打开,里面金子银子都有,最多的居然是金子。

风凌青脸色一变,神情紧张的说道:“你这是要去赴死啊?把家当都给我干嘛?再说,你挣的钱大部分都投我这儿了,都够你吃大半辈子包子了,再看你穿的那身破烂,赶紧换套新的吧。”说完,就要把钱袋丢回去。

叶峙深色一重,道:“你收下吧,若我真的回不来,你可帮我照顾好我师父”

风凌青一看叶峙如此郑重,也不再推脱,将钱袋放好后说道:“你那师傅可是怪人,我有点怕他”

叶峙也没答应,直接起身,说道:“我先去了,明日就出发了,这边事就拜托你了,若顺利,我说不定会去幻灵轩走一遭”说完,略顿了顿,继续说道:“也许很快也会回来,下次回来,你要给我拿最上等的何烈酒啊。”

风凌青一听,一扫阴霾,大声笑道:“放心吧,不过你要是敢不回来,我早晚把你追回来,让你来伺候老子的生意,不然,这些包子卖的太慢啦。”

两人大笑着,散开了,叶峙走后,风凌青也没心思再卖包子,收拾收拾心情低落的离开了。

叶峙绕过脏乱的街道,一直向城内一处极为隐秘的深处走去,单见人际逐渐稀少,一处屋顶倒塌的土坯房子跟前,叶峙停住了脚步,房子只剩下四面土墙,墙面上满是裂纹,仿佛可以随时坍塌一样,在土房周围,有着高矮相间但同样破败不堪的街道,几乎没有人触摸,叶峙躲避着地上的残破瓦砾,向着破败的房子走去,绕进土墙,来到了曾经应该是一处房屋的中央。

叶峙停下了脚步,在这大漠边缘的一处残垣之内,居然有一株正在盛开的樱花,叶峙打开随身携带的水袋,向树根部浇着,待水袋里的水全都尽了,叶峙收起水袋,佛模着树干,仿佛抚摸着自己的朋友般。

身后响起一声极其脆耳的笑声,略带些稚嫩的说道:“一想你就在这个地方,又来看这颗樱花树了,我都快羡慕它了”

叶峙转过身来,身后站着的是一个极其貌美的少女。青衣雕紫色牡丹花,修长的身高,匀称的比例,几乎完美的面容,一双落水般的大眼睛,云鬓向后梳着,有几缕青丝垂到唇边,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绝美不染的少女。

叶峙望了一眼,快速回过头来,继续看着樱花树,缓缓的说道:“明日就要出发了,过来看看它。”

青衣少女微笑的蹦蹦跳跳走了过来,待到近处时,俯身看着这个樱花树,道:“我才不去,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那个舅父和哥哥管的太严了,我都不愿意待着,还是和叶子在一起的时候自由些。”

叶峙一听,眉头一皱,略带些怒气的道“胡闹,好好的日子不去过,偏偏要跟着我和师傅过着不安定的日子啊??”

青衣少女樱桃小嘴一撅,嘟囔着:“可这八年我觉得很好啊,有你和师傅,再说,要不是当年你从恶人手中救下我,恐怕我早就死了,况且,这八年来你护着我和你师傅,现在我怎么离开呀?我才不要去。我留下来照顾师傅。”说完,水汪汪的大眼睛略有了些水汽。

叶峙微微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说道“你去吧,若你能进凌烟阁,我也会努力进入幻灵轩。到时候,我们都在都城,岂不是更好么?找了机会,再把师傅,接过去。总比这走驼刀口上吃食要强许多吧。现在还有风凌青来照顾师傅呢。”

少女一听,眼睛一亮,一扫颓废色,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道:“就说嘛,还是叶子哥最好了”说完,笑容忽的又僵下来,仿佛想到什么,说道:“可你师傅说,你。。。”

叶峙微笑着打断了少女的话语,道:“八年前我才七八岁,就能袭杀了五个高手,何况我今年都这么大了呀。”

少女脸色一轻,道:“可万一你去了都城,被人知道了你体内的怪物,恐怕你也会有危险的呀。”

叶峙脸色一变,道:“都说了,不许提起那怪物,跟师傅都不许提起来,没事,这么多年它都不曾出来过,到时你这个嘴皮子快的丫头,可别卖了我才好。”

少女调皮的道:“知道啦,小气鬼,说好了,我要是去凌烟阁,你也要留在都城陪我,不然我才不要去呢。”

叶峙赶紧举手求饶道:“好啦好啦,答应你就是,答应过你的事情几时未做到过?”

青衣少女笑了起来,叶峙看着眼前这个如盛开的鲜花般的少女,居然略略有些痴了,略一愣神后,又摇了摇头,自嘲般的笑了笑。

少女看着叶峙奇怪的样子,上去捉弄起叶峙,两人就在这片废墟之中你追我赶的嬉闹了一会儿,就一起沿着原路折回了。

两个互相追逐的身影逐渐离开了废墟。

正午艳阳,清风徐来,一切都似乎那么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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