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婷了怔，她已经忘了自己说过这样的话。“芷婷只是一个平常女子，我不要荣华富贵，也不要锦衣玉食，只爱自由，也只想要一个疼我、爱我的丈夫，对我这就是幸福……情之唯物，动了真情才知难忘、刻骨。皇上是重情重义之人，自然明白芷婷心中之苦，所以，请皇上收回说过的话……”
“什么话？”
“皇上先前说要封芷婷为皇贵妃，芷婷不要，永远也不要。芷婷只想跟皇上做朋友，不想做皇上的女人。皇上对芷婷，没有爱情，你之所以想把芷婷留在身边，只因为芷婷曾是几国君主竟逐的女子，你只想向天下证明，你是成功的男人，不但坐拥江山，还拥有天下人欲得的女子……”
皇帝刻没想到芷婷居然一语点中要害，失望、难过又加重几分，“你不该说出来——”
“倘若换了别人，也许我不会说。但是，是你，刻，从很多年前我在长安街头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一天会登上皇位。对我，你只是朋友。我敬重你，也可怜你……”芷婷轻轻地说。
“可怜？”
“是，我可怜你！皇帝是皇宫唯一的男人，这无疑如同一只羊被狼群包围着……一只整日被众狼虎视眈眈的羊，难道不可怜吗？”芷婷说。
皇帝刻苦笑不得，这是他平生听到最好笑的话，竟然敢比后宫三千佳丽比作狼群，把他一个堂堂皇帝比作羊。“这话若是别人说的，都够被砍一百次，是你说的，朕就当作从来没有听见过……”
“起来陪朕一起用膳……”皇帝刻道。
芷婷的这些话很快便被多事的太监、宫女传至皇后、娇妃那边。
第二天，皇后、娇妃便前来兴师问罪。
芷婷知道这是后宫，还是按照宫里的规矩请安。
“让我怎么说你好，你既是周相之女，又是铁鹰国王汗之女……唉，无论哪边，都该是个知书达礼、温文贤德的女子，可你居然跟皇上说那番话。居然敢把后宫三千佳丽比作狼，把皇上比成羊……实在过份，本该重处，可念及你是瑞雪公主身份，就罚你写一千遍《女德》——”
《女德》一书是前皇后呕心之作，大致是告诉这群古代女人如何服侍丈夫、教导儿女，如何做一个三从四德的女子。笑话，她又不是古人，居然让她来写《女德》。“一千遍？”
“不行么？那就抄一千五佰遍？”娇妃在一旁说话了。
得知芷婷拒绝皇帝宠幸，最初只当是后宫女子的小手腕，后来竟闹至撞柱的地步，才知，芷婷是真的不愿做皇帝刻的女人。
天啦，她们不是联合起来整她吗？这群后宫女人，居然就想着办法对付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芷婷想到这首歌就想笑。反正她才不会乖乖抄书呢？她自有妙计。“女德一千遍吗？”
“未写好之前不得离开睡仙宫半步……”皇后临离开时又重重地说了一遍。
皇后一走，芷婷灵机一动，让太监、宫女拿出纸笔，写了两个大大的“女德”，因为自幼学过几天绘画艺术，所以她的毛笔虽算不得出色，但还能勉强过关。用剪刀剪了，用废旧布沾上墨汁，开始印字。
太监、宫女一个个看得瞪口呆，也只有她才敢如何。
石嬷嬷进来一看，满屋子都是《女德》，唉，不错，半个时辰就印毕一千个“女德”。
“公主……”
“石嬷嬷，你来得正好，皇后娘娘让我写一千遍女德，你看我都写完了。不过，皇后娘娘的意思，我还有点糊涂，写一千遍女德，是这两个字一千遍呢，还是一千遍女德这五个字。我看我还是辛苦一点，索性把那五个字都给写了……”说着，拿起笔又写了五个字，一写完便高兴得在屋里子又唱又跳：“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一样挣扎在红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