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尧坐在位子上，端着一杯热茶，小口轻抿，神情淡然。青磊哥立在他身后，一身衣服被染成红色，配上那一张冷硬的面孔，显得煞气逼人。
在其脚下，蜷缩着一个人，身体正无意识的抽搐着，两边脸颊高高肿起，嘴巴微张，不时呕出一口血。
面目全非！
凄惨无比！
当处理好伤口的石恒从后面走出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异常诡异的一幕。
想都没想，下意识的便脱口而出：“我艹，哥你这是玩得哪一出？这个****一样的猪头是谁？”
“呜呜，四……风！”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躺在地上的石明理，听到石恒的声音，下意识的挣扎着，就要起身。但他的两条腿被折断，怎么也站不起，只能用手臂努力撑起身子，模样说不出的惨然。
“我艹，什么玩意？”石恒被吓了一跳，但潜意识中觉得地上这人似乎有些熟悉，不由得俯下身来，仔细打量。阴毒的眼神，加上有些熟悉的轮廓，石恒终于认出地上的人——石明理！
“嘶~！”看着那张原本还算俊秀，现在却不似人形的脸，又瞥了一眼平静的石尧，心思电转，将事情猜了个大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哥这也太狠了吧！
不过，真******爽啊！
跟在石尧身边这么长时间，他早就不是三年前那个软弱得谁看不顺眼就能捏上一下的软柿子了。
“嘿，是不是感觉很憋屈，很无助？”石恒冷笑，在石明理血迹斑驳的脸上拍了拍，笑得人畜无害，但一双眼睛却透着寒意。直起身来，毫无征兆的一脚踹在石明理胸膛上。
声音厚重，代表着石恒并没有留手。巨大的力道让石明理身体后仰飞出，撞在药阁的一架柜子前，瞬间昏迷了过去。
石恒缓缓收脚，已经开始消肿的脸上，露出一副十分惋惜的模样，有点贱，也管不管现在的石明理能不能听到，说道：“都告诉你了，让你和我单挑，赢了输了，都没有事。你不听，非要叫这么多人一起揍我，害的老子在凝语面前丢脸不说。现在好了，遭报应了吧。也不想想，我哥是谁？”
接着，石恒上前，在已经昏迷过去的石明理手上猛地一踩，剧痛使得石明理陡然清醒。石恒无视他那张狰狞恶毒的脸，缓缓道：“还有，凝语说了，她不喜欢你，以后不要再到处说她是你的人，更不要在她身边晃悠。不然，嘿嘿……”
石恒朝后面看了一眼，很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正在喝茶的石尧手一抖，差点没把手中的瓷杯扔出去。愣了一阵后，甩掉手上的茶水，表情显得有些诡异。
他一直以为，石明理对石尧出手，是受到了石雪之的授意。但现在看来，似乎、好像、大概……是自己想错了？
“喂，听明白没有？”背对着石尧的石恒自然看不到自己大哥脸上的表情，见石明理没有反应，脚下不由得用上力。
“啊~！租，租……到了！”石明理连忙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石明理也不是什么好汉。在遭受到这样残酷地一番折磨后，怨恨？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恐惧，对石尧手段的恐惧！
太可怕了！
石恒点头，似乎对石明理的回答很是满意。转身，露出一道有些谄媚的笑容，说道：“哥，处理好了，我们走吧。”
石尧不置可否，缓缓起身，在走到石明理身旁时，脚步一顿，说道：“回去告诉你父亲，有什么事冲我来，再动我身边的人，我会发疯的！”
说完，迈步走出药阁。自始至终，石恒都没有说为什么石明理会和他发生争斗，石尧也没有问。
况且，此情此景，知道与不知道，都一样！
等到确定石尧离开，石甲古才从后面走出，望着地下的石明理，头疼欲绝。一阵鸡飞狗跳，石甲古呼喝着，把石明理抬到后面救治。
处理完一切的石甲古一阵颓然，他知道自己这个管事肯定干不下去了。
神仙打架，受伤的永远是凡人啊！
…………
第二天，石尧带着伤好了大半的石恒一个个登门，凡是曾经对石恒出手的，都被揍了个遍。只不过，这一次出手的，是石恒！
尤其是当石尧在石家药阁做出的事情传出后，石家甚至青木镇，一阵哗然！
石家，药阁。
看着病床上的石明理，石雪之脸上的长疤微微颤动，似乎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望着身后噤若寒蝉的一众人，石雪之心中不由得一阵烦躁，冷声道：“怎么样？”
一个身着医师袍的老者走出，朝着石雪之躬了躬身，说道：“二公子上身的伤并不算重，半月内必能恢复如初。只是，两条腿……膝盖部位的骨头裂成了多块，修复起来，不太容易，况且……”
老者犹豫了下，最终叹了口气，说道：“灵力种子已散……恐怕，二公子今后很难再进一步了！”
“……”
沉默，良久的沉默，众人自然知道老者口中的“难再进一步”是什么意思——石明理很可能一辈子都只能是一个武者，无缘聚气一境！
石明理成了一个废人，石尧那样的废人！
有些讽刺，在之前，对石尧，石明理一直很不屑，甚至有一种高高在上地优越感。但现在，那种优越，却被他心里面的废物，碾得粉碎！
灵力种子凝聚起来何其困难，他的长子石明知天资已定，且过了凝聚的最佳年龄段，成为修士已经无望。为此，石明理就成了他极力培养的对象，在付诸了海量的资源后，最终成功凝聚出了灵力种子，希望之火重燃。
但还未等那火焰壮大，便被石尧一盆冷水浇灭，这让石雪之如何不怒！
“废了么？”石雪之轻声道，但没有人敢回答他，任谁都能看出，这个石家未来的继任者，正处在爆发的边缘。“石尧，石青磊，好狠！”
“……爹，”病床上的石明理嘴巴嚅嗫了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石雪之当即俯下身来，但石明理说出的话，却是让他原本面无表情的面庞陡然阴沉下来。
石明理说：“石……石尧，让我跟您带句话，他说，有什么事冲他来，再动他身边的人，他会发疯的……”
“够了！”石雪之猛然大喝，一拳捶在墙上，轰的一声，土石炸裂，整间病房都是一阵颤动。
“石尧，你，好狠！”石雪之缓缓收回拳头，眸光说不出地狰狞。没有人知道他这句“好狠”是什么意思，但显然更没有人敢问。
石雪之一拳之后，墙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以他之前轰击的地方为中心，犹如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的裂纹蔓延开来，瞬间充满了整座墙壁。
并且，裂纹还在蔓延，似乎有着要充满整个病房的迹象。
在他身侧，一个老者朝前迈出一步，枯瘦的手掌泛起土黄色的光芒，轻轻拍在墙面上。喀拉拉，裂纹停止延展，并开始逐渐合拢。
五六息过后，墙面重新恢复了光滑。这一裂一合间，给人感觉，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霍老。”石雪之轻轻喊了声。出手的那个老者脚步回收，立在石雪之身畔，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他的下言。
“我们回去，有些事，早该做了！”
老者面无表情，淡淡点了点头，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厉芒。确实，有些事，早该做了；有些人，也早该杀了！
直到离开前，自始至终，石雪之都没问过一句石明理身边那个护卫的情况，是死是活，是伤是废……
…………
石恒很纠结，药阁那件事发生后，在大哥的带领下接连找回了场子，让他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但当平静下来后，他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似乎继承了石尧的性格，在青木学堂中，石恒也不是一个易于的角色，与同学打架之类的事情也时有发生。若不是看在他成绩优异的份上，估计每过半月，石尧就得往学堂跑上一趟。
而对这种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石尧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石恒从未见过大哥这么生气，除了因为自己受欺负，他觉得其中应该还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尤其是昨天家族会议之后，看到大哥与青磊哥阴沉至极的神情，那种感觉更甚了……他总觉得大哥误会了什么。
“哥，那天石明理与我发生争执，是因为凝语……”石恒低着头，不敢看石尧，声音越来越小。
“……恩？什么？”石尧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刚才在思考问题的他，并没有听清石恒在说什么，抬头问道。
“啊？那个，我是说那天……”石恒慌忙抬头，但还未等他说完，石青磊突然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两个人，两个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