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礼拜六的晚上，桂珍就回到了家。刚到胡同口儿就听见了从院子里传来大华子嚷嚷的声音“我找他们去！我是为了国家才负伤的，他们凭什么不让我报到，取消我入学的资格！”
张二妈拽住“你这身体哪儿走得动啊！再说了，赶明儿桂珍不就回来了吗。再问问她！”
桂珍已经来到了院子里。
张二妈一看“哟！你可来了！我是真撅不过他！”
桂珍扶着大华子回到屋里坐下。
“你知道了？”
“知道了！连里拍的电报，刚刚到的！”
“别着急，咱们再合计！”
“怎么合计？肯定是没戏了！”
桂珍表情坚决而又严肃“我贴大字报去！”
“贴大字报？那可不能去！这不像前几年了满大街都是那玩意儿，现在可不成了！”张二妈赶紧劝阻。
“我不怕！我就是想问问学校，这学校的大门到底给谁开的！为了国家财产不受损失的英雄都不让进，那什么样儿的人可以进！”
“那也不成！别为了大华子再把你搭进去！”
“如果真是那样儿，我也放弃！”
“啊！”张二妈吓坏了。“这可怎么说的！”
“桂珍！你不能去！你去不如我直接找去！我妈说得对，别把你搭进去！”
“可你说不过他们呀！”
“那你也不能再去！你得来的这个名额有多难，你是知道的！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和部队里交代呀！”
“还有你妈那儿，也没法儿交代呀！”张二妈也说着。
“那我也陪你去！你走得了吗？”
还没等大华子答话儿，翠兰进来了。
“哟！桂珍回来了！今儿不住学校了？”
桂珍道“我不是着急大华子的事儿嘛！就赶回来了！”
“哦！是这样儿啊！”
翠兰冲着大华子“别着急！着急也没用！再急坏了身子！明儿一早我就给连里打电话，让他们想办法！不行，我就直接找政委！”
大华子说道“找咱们连里或者团里没有用！是人家学校不同意！”
“就是，只能想办法和学校商量！”
翠兰冲着桂珍“找学校？对呀！哎！你找了吗？”
“找过了！”
“他们怎么说的？”
“还不是斯斯文文，慢条斯理儿的。官僚主义！”
“官僚主义？那就打倒它呀！”
众人看着挥着胳膊的翠兰。
翠兰看大家全看着她，“我是说怎么也得给学校施加点儿压力呀！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放弃了，多可惜呀！”
“我们正商量着呢你就来了！”桂珍说着。
“那你们怎么商量的？”
“桂珍要去贴大字报！”张二妈说。
“贴大字报？这主意好呀！这一贴出去不就轰动了嘛！这一轰动不就有人重视了嘛！”翠兰眉飞色舞的说着。
“那你就没有考虑过桂珍！往后她怎么办？”大华子的声音。
翠兰一时还接不上话儿，片刻，她说道“这没什么呀！反潮流呀！人家考试不就因为交了白卷上了大学吗？这帮官老爷还就得反反他们，不然还有多少人也是这个遭遇！”
桂珍道“你看有人支持我了吧！”
大华子沉思了一会儿“你让我想想吧！我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再考虑黄瓜儿菜都凉了！就得快刀斩乱麻，嘛铃儿的！”
“那现在就去？”大华子问。
“我倒没说现在就去。这样赶紧写，写好了，礼拜一就贴出去！”
“明天我就写！”桂珍说话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的坚定。
张二妈愁眉苦脸的看着桂珍。
大华子激动的望着桂珍。
翠兰一副说不出来的表情也看着桂珍。
223、
“大姐！你写什么呢？”贵德问。
“写大字报！”
“大字报？干什么呀！现在街上这东西可不多了！你还。。。”
桂珍抬头看着贵德“还什么？没人贴了是不是？”
“我就是想知道你给谁贴大字报！”
“给我们学校！”
“给你们学校？你这才去几天呢！人家就惹上你了！”
贵德和桂玲都是惊异的看着桂珍。
桂珍严肃的表情“我就是为了大华子的事情！”
“怎么了？大华子怎么了？”桂玲问
“资格取消了！”桂珍一字一字的说。
“为什么呢？”贵德问。
“还不是因为他现在不能报到。所以就取消了！”
“那你没找过？”
“找过无数次了！不管用！”
“那贴大字报就管用了？你别忘了，你还是人家学校的学生，万一给你点儿小鞋儿穿你受得了吗？”
“我不怕！我做的事儿就没怕过！”
“好几年以后你才能毕业，分配的时候怎么办？你没看见人家还有留校的吗？”
桂珍没说话，还在写。
桂玲道“那你就没想想咱妈！”
桂珍的笔停住了，目光有点儿发呆！
“就是呀！咱爸和咱妈能同意吗！何况你们之间的事儿还没跟他们说呢！”贵德接着说道。
桂玲劝着桂珍“大姐！要不先把你们的事儿跟爸和妈说了吧。早晚也得说的。”
桂珍犹豫了，手中的笔放到了桌上。
贵德把没写完的大字报折了起来，把笔也拿走了。
桂珍显得有点儿目瞪口呆的样子，没有说话。
224、
“翠兰，你怎么还蹿腾桂珍写大字报啊！那样会给她惹上很多麻烦的！你能不能扶我上他们家去？”
“上他们家干嘛去？”
“我要阻止她！我必须阻止她！”大华子说着就要下地。
翠兰赶紧把大华子推在炕上。“我可是为了你。当然也是为了桂珍！”
“你知道嘛！就凭桂珍的脾气，她一定会把大字报贴出去！这样，就会彻底的毁了她！如果把她的前途毁在我的手里，我的心能承受住吗？我能心甘吗？”
“你心甘不甘我不管，我想的和我要做的就是不能眼睁睁让你失去这次机会！这事儿和我有什么牵连，和我又有多大的关系，没两天了，我就该回去了！回去还不知道哪年才能回来。天寒地冻的就剩下我一个人，谁又能关心关心我！”翠兰激动地眼泪都出来了。
大华子见翠兰哭了，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是我不好！对你发了脾气！我向你道歉！”
翠兰一把推开大华子想要握的手，“谁用你道歉！”
大华子坐起来，一往情深的“翠兰，我们是一块儿堆长大的街坊、邻居，我们是一块儿堆上的学，从小学一直上到中学，我们又是一起去的东北。你说，除了父母，就连你的兄弟姐妹都没有我们彼此的那么了解。我们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发小之情，同学之谊，我们共同的梦就是在那多少个日日夜夜，我们一起流过汗，甚至流过血。十六七岁呀，严格说我们还是少年啊，就把我们全都带到了东北。寒冷、饥饿，冰天雪地，茫茫林海，你说我们谁不想家呀！我知道这次是个机会，可我总不能踩着桂珍的肩膀上去吧！不要说让她再为我付出什么，哪怕是一点点的牵连我也很在意！因为，从心底深处我在意着她！”
大华子的话打动着翠兰，她的眼圈还是红着。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走了！告诉你张春华！你会后悔的！”
说着话，翠兰转头就走，刚一开门撞倒了张二妈。
张二妈听见了他们的像是吵架的声音，本想着赶紧过来劝劝。
“哎！你们这是怎么啦？”
翠兰撅着嘴，手一指“您问他吧！”
这边儿大华子也没想到翠兰会生气，他也叫着翠兰的名字。
张二妈一边儿说，一边儿又把翠兰拉回了屋里。
“你听！这不是喊你嘛！有什么话要不就跟我说，说开了不就没事儿了嘛！”
翠兰只得回到了屋里。
“怎么回事儿呢？”张二妈问。
翠兰见大华子没吭声儿，便说道“是这么回事儿！这能上大学您知道大华子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嘛！要不是救火受了伤，这个名额能有他吗？人都伤成这个样儿了，可是那学校就一点儿同情心也没有，把大华子除名了！上不了大学了！”
张二妈望着翠兰，想听她后面的话。
“既然机会这么难争取，我们也不能轻易的就失去，所以我想还得找学校掰赤掰赤去！”
“你有什么法子呀”张二妈问着翠兰。
“我的法子就是把这事儿给它捅大了，捅一个大窟窿！让那帮子官老爷跳下去！”
“还得有人垫背呢！”大华子的话。“与其这样，还不如我直接去呢！”
“你去？你知道找谁呀？学校那么大。那可是大学诶！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学校的门朝南还是朝北！”
“那一打听不就知道了嘛！这有什么难的！”
“反正我不同意你去！如果你被录取了，这以后还能有你的好吗？人家会说你是靠手段录取的！”
“那？”张二妈盯着翠兰问。
“我的意思就是让桂珍出面，这样最有说服力！”
“桂珍？”张二妈吃惊的看着。
“对！桂珍是大华子的战友，她了解大华子不能及时报到的原因，也了解大华子负伤的经过，总之，她了解大华子的一切！何况，桂珍那口才，那气质没人能比！”
“那桂珍没少找啊！没管用啊！”张二妈道。
“那就是手段不对！没伤着他们的要害！学校怕什么，怕说他们是师道尊严，说他们修正主义！最好的办法就是贴大字报，一定会一呼百应，就像原来我们那样儿！”
“那可不行！那样儿就会害了桂珍！人家还不给她脸色看呀！这事儿还真得好好考虑！”
“她要是不乐意，我就去！”
“你？”大华子瞪大了眼睛。
“我去！我也不署她的名儿，更不署你的名儿，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摆事实，讲道理！”
大华子陷入了思考。
张二妈高兴了“这样儿可以！这样儿可以！这样儿都伤不着他们俩儿！”
张二妈看见翠兰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止住了笑容。
翠兰是有些嫉妒，她看了一眼大华子，没说话。
“玲姐！你怎么来了！”屋外是二丫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翠兰好像有点儿紧张似的。
门一开，桂玲进来了。
张二妈和大华子赶紧张罗着。
“哟！翠兰姐也在呀！”桂玲冲着翠兰说。
“啊！我也是刚来，看看大华子，这是我的任务呀！没两天了我也该回去了！”
“哦！哪儿天走啊！”
“下礼拜吧！你大姐回来了吗？”
“在家收拾屋子呢！”
“瞧！人家桂珍就是勤勤儿！那成你待着儿，我找你姐姐玩玩儿去！”
翠兰走了。
桂玲瞟了一眼翠兰的背影儿。
大华子注意到了桂玲的这个动作。
桂玲问大华子“你全知道了？”
大华子点着头。
张二妈问桂玲“你说，这可怎么办呢！到手的鸭子飞了！”
桂玲好像也在思考似的。反问道“那你们怎么想的呢？”
张二妈不等大华子说“翠兰出的主意和你姐的主意一样！”
桂玲看着张二妈。
张二妈“贴大字报去！”
“还贴大字报啊？”桂玲把视线挪到了大华子。
大华子道“她说她自己贴去，也不署我和你姐的名字！”
“不署名儿人家就不知道你张春华了！满学校可就你一个张春华！就你有这事儿！”
“是啊！这一贴出去，人家不就知道你了吗？”张二妈也明白了。“还是桂玲提醒的对！”
“非但知道了你，也知道了我大姐！因为，我大姐不止一次的找过学校！你们俩儿又有那种关系！”
大华子不再沉默了“是啊！那样会给你姐带来很大的麻烦！”
桂玲向大华子说“所以我说，事儿出在谁的头上，谁就得扛去！就得你出面，你去！”
“我去？”“他去？”大华子和张二妈异口同声的问。
“对呀！你去！你直接和他们说，老子是为了国家财产不受损失受的伤，凭什么取消学籍？这里还是不是共产党的天下！”
“有道理！”大华子品味着桂玲的话。
“那人家还不同意呢？”张二妈问。
“那再想办法啊！走一步说一步，推着走啊！不行，咱们再闹啊！反正也上不了学了！”
“行！桂玲说得对！明天我就去！”大华子说道。
“那成！明儿咱娘儿俩一块儿堆儿去！”
225、
翠兰来到了桂珍的家，桂珍还真的是收拾屋子呢。甭说，屋子里利索多了。
翠兰进屋踅摸着，她一眼就看见了已经折好的大字报。
“还写大字呢？你可真行！”翠兰说着把大字报摊开。
“哟！你写好了！”
“嗯！”桂珍答应着。
“你呀！还是那么犀利！”
“蛮不讲理吗”
“是得理不饶人！”
两个人都笑了。
“我呀！打心眼儿里佩服你！你说我怎么就一点儿也不像你！”翠兰说着。
桂珍笑着“自己的爹妈给的呗！”
翠兰问“那你真的贴出呀！你就不怕将来学校怎么看你？”
“我是不怕！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那件事儿上我怕过！”
“你还真是勇敢。那勇敢劲儿就像个男的！这点，你们家桂玲倒像你！不过，她那个顽皮劲儿可以点儿也不像你！你是靠讲理压倒人家，把人家说的理屈词穷，光张嘴不说话，心里那个恨呢！桂玲呢？不这样儿，她满一个横竖不讲理，别说有理了，就是没理她也得弄出理来。”
“再弄不出理来，嘴巴子就上去了！”桂珍接道。
“哈哈”俩人笑着。
“你们家桂玲哪儿来的那么多的俏皮话儿，一嘟噜一嘟噜的！”
“你真抬举她，那是脏话。全是脏字儿！”
“这样看你们不像是亲姐俩儿！”
“哎！你说我们哪个地方儿像？”
“你是说长得？还是。。。”
“这样吧！还是我说吧！你看我们俩气质是不是有一样的地儿，是不是有点儿像？”
翠兰眨着眼睛“不是有点儿，而是很像！你的气质里透出那种威严，桂玲嘛！总有一种粗鲁！”
“是吧！不过我挺佩服我们家桂玲的。她要是遇上一个对她好的人，她呀！不知道姓什么了！”
“敢爱敢恨？这方面她比你强！”
“所以我说我挺佩服她的嘛！”
“你说，她有男朋友了吗？”
“她没说！不过从她的话里话外我能感觉到她心里边儿一定有人。是谁？不知道！她从没说过的！我妹妹呀！那次要是能考上体校就好啦！可惜啊！”
“学而优则仕！一个好的学习环境真的能改变人的命运吗？”翠兰想到了自己。
桂珍听翠兰这样的问，她注视了一眼翠兰的表情，“也不一定！好多人不是上不了学嘛！”
“你是在说我？”
“怎么说上你了呢！”
“我就不信，人的命就不能自己改变！偏要指着别人！”
“得啦！你又犯小心眼了！你不是找我玩儿嘛！怎么扯到这上了呢！再说，没两天你该回去了，我们又见不着面了嘛！”
“这次，我就没想着回去！”翠兰咬着牙说。
“不回去？你去哪儿啊？”桂珍惊住了。
翠兰见桂珍很正经很吃惊的样子“我，我还没想好呢！”
“你可别胡来啊！”桂珍嘱咐着。
翠兰想到了大字报。“嘿！你说这岔打的。说着大字报的事儿，扯那么远，还说到你们家桂玲呢！”
翠兰指着大字报“你想贴呀？”
“嗯”！桂珍答应着。
“你想好了？”
“我是不怕！我就是想万一我妈知道了，她能接受吗？”
“也是！大妈这儿肯定不同意，你都别想了！哎！你和他的事儿你妈同意了？”
“我还没说呢！”
“你怎么不说呀？”
“我妈的思想那么守旧，我怕马上就说会伤着她！”
“那也不能总拖着呀！”
“我本想着，春华康复了，也和我一起上大学了。那个时候说，就算他脸上有个疤，我妈也能接受。可现在。。。”
“那怎么办呢？时间拖不起呀！再说这时间一长，学校那边儿更没动静了！”
“我的心里也特别的乱。这样，中午你别走了，在我们家吃饭，吃完饭咱们一起找春华商量商量去。我这就烧水煮面条儿，炸酱是现成儿的！”
说着，桂珍就从屋里出来，从煤球炉上拿下那把大铁壶，放上了锅，放上不知哪天没吃完的剩的炸酱。酱香的味儿好蹿哪！
“哎呦！”界别儿传来卫姥姥的呻吟声。
桂珍努了一下眼儿。
翠兰低声地“我是不是和她犯相啊！怎么我一来她就哎哟？”
桂珍一笑，没言语。
“哎！我还忘了问，怎么你爸和你妈没在呀？”
“看我们家桂平去了！”
“哦！你们家老二远吗？”
“和咱们那没法儿比！比现在插队的她还算是近的。50来里地吧！有长途车！”
桂珍盛好了面，放到小桌上“快吃吧！你肯定是饿了！”
“和你说的太多了呗！哎！不等桂玲啊！”
“面条儿怎么等她？还不坨了啊！咱先吃，她回了再煮！”
226、
“明儿以后这没谱的事儿您别让我去！还不够让人数落儿呢！”卫平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身后是卫姥爷。
“怎么说的？”
“警察说是五百。可我那儿哥哥呀，非要五百！警察一说他，他跟人家警察急。人家就没完没了的叨唠我呗！”
“怎么一下子少了三百？”
“您问我，我问谁去呀！”
“这兔崽子！越来越没正形儿的。走，找你妈说去。怎么生出这么个东西！”
227、
桂珍和翠兰对视着。
翠兰“快吃！一会儿准又是天翻地覆的！吓死人了！”
俩人儿急急忙忙地吃完了碗里的面条儿，放下碗就跑了出去。
翠兰顺手把大字报装进了书包里。
228、
桂珍和翠兰一路跑着来到了大华子家。
大华子家也吃饭呢。有张二妈、二流子、二丫。嘿！桂玲也在呢！
翠兰道“哟！还有肉呢！早知道就不在桂珍家里吃面条了！”
“你就馋吧！”
“肉还不是沾了桂玲的便宜，她要不在我妈也舍不得！”二丫的话。
“人家桂玲好不容易在咱这儿吃顿饭，不还要有点儿荤腥儿啊！”张二妈说完，又招呼着桂珍和翠兰。“来，坐着，再吃点儿！”
桂珍摆手“吃过了！”
翠兰道“吓也吓死了！别再提吃的啦！”
“怎么啦？”张二妈道
众人的眼光一齐投向了翠兰。
“就她们院儿的那个什么卫姥姥？”
“对，卫平他妈！”
“又哭了！我没听仔细，说什么五百，五百的，差三百块钱！”
“这事儿啊我知道！”张二妈紧张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哎！不对呀！是五百呀！”张二妈还是没弄明白。
二流子道“您这吞吞吐吐的。非让人着急，您就不会从头到尾的说！”
“是这么回事儿！卫新呀，就是卫平的哥哥，和人家打架，让人家把腿打折了。派出所主持调解，说好的对方赔偿五百块钱，算是卫新的医药费，补助什么的！钱给了就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了！我没听着说又少了三百呀！”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是卫新发扬风格了！”二流子说。
“那卫姥爷子能干吗？”二丫说。
“肯定不干！那老头子待会儿一定得找老太太闹！老太太疼她大儿子！”
“那这卫新没在家吗？”翠兰问。
“卫新呀！那是个挂了号的流氓啊！早几年跟着他爸和她妈一块儿送回了老家改造。没曾想他在老家还犯事呢！让人家又送进去了，这不刚放出来没多久！”张二妈说道。“就那次！老太太还托你妈带话儿，让我找找派出所，把他给弄回BJ来，我嘱咐你妈别管他们家的事儿！那老头儿的脾气可葛了”张二妈冲着桂珍又说道。
“总算听明白了！真乱呀！”二丫说。
“咱们算是跑出来了！”翠兰冲着桂珍说。
桂珍笑了笑，问“哎！春华呢？”
“那屋呢！”
“那他吃了吗？”
“哪有妈不管儿子的！先让他吃的。桂玲还把肉都给他挑了呢！”张二妈笑着说。
桂珍不好意思的脸有些红“我不是那个意思！”
桂玲替姐姐打圆场“你要是不信呀！你上那屋看看呀！”
张二妈也说着劝着“去吧！你俩儿也该说说话儿！”
翠兰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
桂珍走出屋，来到了大华子的房里。
大华子已经吃完饭，半躺着在想着什么。看到桂珍进来，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桂珍赶忙过去扶住大华子。“吃完了？”
“嗯！”
“好像不高兴？有心事儿？”
“还不是上学的事儿！我高兴地起来嘛！”
桂珍看着碗里还有没吃完的饭，心疼的“那你也得吃饭呀！我不是对你说了嘛！人是铁，饭是钢！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呀！”
桂珍把碗端到大华子面前，“来！全吃了！别剩！”
大华子抬眼看了看桂珍，桂珍是一副充满爱意的目光。
大华子接过碗，大口的吃着。
二丫吃完饭，溜得到窗根下，眯着眼看屋里的桂珍和大华子说着话。
桂玲和出来也出来准备进大华子这屋，看见了二丫。
二丫挥手招呼。
桂玲侧过去，翠兰显得有些忸忸怩怩。
她们看见了桂珍正在给大华子擦着嘴巴。
二丫和桂玲“噗嗤”的笑了，笑的声音很低。
桂玲不经意的一瞟翠兰，翠兰带有醋意的表情让桂玲捕捉到了眼里。
二流子打了个喷嚏，吵醒了她们。也吵醒了屋里的大华子和桂珍。
“瞧你这喷嚏打的，真是时候！”二丫道。
“打喷嚏还分时候呀！”张二妈出来打着圆场。
“风景就这样没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呢！没劲！”二丫撅起了嘴，走了。
桂珍出来，端着碗看见大伙儿，有些惊奇，又有些腼腆。
二流子接过碗，走了。
张二妈招呼着“进屋吧！进屋说说话儿！”
“你们聊儿，我也走了！”桂玲走了。
229、
屋里剩下了大华子、桂珍、翠兰还有张二妈。
大华子怒的脸涨得红红的。“我去！就得我去！你们谁劝我也不会听！谁要是再劝我就跟谁急！”说着话，把拿在手里的书往炕上一扔。
桂珍不紧不慢的往大华子身前一凑，“发脾气就能解决了？你的身体如果允许，我又何必在意呢？学校那么大，老师不在你怎么找啊！”
大华子听了这话，似乎平静了下来，是啊！找不着老师怎么办呢？
翠兰急了“瞧你们婆婆妈妈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磨叽！好吧，你们磨叽，你们磨叽好了，你们自己办吧！反正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明天买车票回去了！”
说着话，翠兰扭身走了。任凭桂珍喊，任凭张二妈拽，翠兰还是走了。
张二妈也急了“这可怎么办呢？”
桂珍站起来“您也别着急。我想啊，这事儿还得我们兵团说话，都是一级组织呀！他们之间好对话。所以我想把政委搬出来，让他和我们学校联系。政委那儿问题不大，他知道春华负伤的经过，也了解春华。政委会向着咱们说话！”
“政委能听你的？他的话能管用？”
“政委的为人没挑的！你的事迹宣传就是他一手抓的。他本身就是部队出身，做领导那么多年了，他要是摆起道理那嘴就像个机关枪似的。就是不能全部说服学校，我也相信政委的话也能起到一定作用会找到一个解决办法。”
张二妈的心激动了“政委那人正直，会起作用的！”
桂珍冲着张二妈“居委会还有人吗！您有钥匙吗？”
“现在有人，我也有钥匙！”
“我给政委打电话去！我直接和他说！”
桂珍转向大华子“你好好歇着，听我的消息！”
桂珍跟着张二妈就奔向了居委会。
230、
桂珍和政委联系，政委不在。她要了政委家的电话打过去，电话响着，政委也没在家！
“等！今天一定联系上他！”桂珍向着张二妈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