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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手上的字

周复始看着自己手上的两行字:“你有一个朋友,你却不会记得她。”

看字体,还是他自己写的。

不过他不记得自己写过这句话,好奇怪,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写的,歌词吗?诗?周复始觉得这么神经病中二没逻辑的词自己没理由写手上啊。周复始伸手抹一抹,字迹居然有点糊,而且他一只手还拿着笔……

任何人看到自己手上有一行字,却不记得自己写过,都会觉得惊悚。

我刚刚,坐在这儿,开始思维漫游,我遇到了一个挺有意思的家伙,那家伙正对着电脑幻想同魔兽肉搏,不对,我很快就离开了,然后呢?然后我就坐这儿看着自己的手了……

有人在我漫游时跟我恶作剧?不可能,我只是专心一点,并不是傻缺,虽然平时大傻捉弄我我当他不存在,但是我不会真的没感觉?我出了什么事?

周复始感觉有点毛毛的,忍不住脑子里呼叫了一下:“周启元?”

周启元回答:“滚,爷很忙。”

周复始问一声:“你在哪儿?”他还没来及退出,就看到周启元正在脱一个女人的衣服,他忍不住骂一声:“尼玛!”手心那滑腻的感觉,让他简直想洗手。

周启元百忙之中还回他一句:“帝都啊兄弟,离你不远,想让我揍你去吗?”

周复始狼狈退出。

是的,从周启元的思维中退出来。

遥感时最恶心的就是遇到这种情况了,你自己没欲望却被好兄弟塞了一脑子荷尔蒙,然后好兄弟搂着女人解脱,你怎么办?总不能留在那儿参与下。

好恶心。

周复始再次试探着:“季来?”这次他老实等着兄弟过来。

周季来立刻就过来:“小屎,怎么了?”

周复始无奈,思维遥感时能感知每个字音的真意,这可真是悲剧:“你在哪儿?”

周季来嫌弃地:“你管我在哪儿?老子又不是你~妈,要哄你睡觉啊?”

周复始老实把手拿到眼前看着:“这是你写的吗?”

周季来道:“你当我不认识你的狗~爬字?”

周复始内心呻~吟:“可是我不记得我有写过。”

周季来秒懂,思维传递比光速还要快四个数量级,所以,他想知道的信息一秒内交换完毕,之所以需要一秒,那不是传递的时间,那是他认知与解读的时间。周季来犹豫地在周复始脑子里翻来翻去:“好奇怪啊。你怎么一点也没时间感啊?你坐了多久你没感觉?”

没有,周复始的高级智商就是没有时间感,如果没人叫他,他呆坐一整天只会觉得:“咦,我为啥头晕胃痛呢?”这货用了好多年才弄明白那种奇怪的感觉叫饿。噢,就是有一次他惨叫着向周季来求救命时,周季来怒吼着告诉他的:“你他~妈~的啥时候吃的饭?这不叫病了,这叫饿了!”

周季来不耐烦了:“这真奇怪,不过你本来就是怪胎。我有正经事,你找别人问去。”

周复始从小就有漫游功能,他生活在一个挺正常的家庭,所以,你懂的,这世界上有那么多比正常家庭生活有趣得多的人和思维,周复始从小被他人的思维吸引不能自拔,很长时间父母都以为他是自闭症。

当然,他很快就被同类发现他只是贪玩,但是大家对他的贪玩却没办法,周启元使尽百宝一边陪着他思维漫游,一边劝说他回家,却只能做到让他正常吃饭睡觉。后来周季来肉体光临,大分贝怒吼不好使,“啪啪”两巴掌揍得他嚎啕大哭,终于让他认识到肉体与精神的相互作用也很强大,他被周季来吓得老老实实听从指挥,学会正常生活,比较习惯叫周季来解决他遇到的所有困难,以至周季来天天怒吼:“我不是你~妈!他妈你饿了你做噩梦这种事你去找你~妈!”

周复始不死心地尝试呼叫了一下周仲元:“你有空吗?”

周仲元当即就给了他一个屏蔽,就象伸手拉上屏风一样,他当然还能听到你说话,你却不能进入他的大脑。这也是周复始不太愿意找周仲元的原因,凭良心说,仲元是三兄弟里最温和正常的一个,也正因为这样,周仲元同正常人一样很有礼貌,并不喜欢被人忽然闯入,如果你要同开个大脑风暴的会议,最好事先同他预约,而不是扑过去紧紧拥抱。

周仲元温和地:“半个小时后我要开会。”

周复始“噢”一声,正打算忘了这件事算了。

周仲元:“不过,我现在有一点时间。”

周复始立刻发了一个信息包过去,周仲元说:“给我一点时间,我要想一下。”

五分钟后周仲元给了个正式的回复:“这件事有点奇怪,我建议首先你要去查一下~身体,我已经替你预约了医生,半小时后会有车去接你。”

周复始微弱地抗议下:“我觉得……不用吧!我不喜欢检查身体……”

周仲元道:“我们先要确认你的记忆是否出了问题,多数奇异事件都同脑病有关,那是很严重的问题,你的工作也很重要,如果你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我觉得还是慎重些好。另外这件事,我觉得需要同父亲说一声,我们讨论一下,如果必要的话,我开完会,会叫启元季来和从之一起来讨论一下,你愿意参加吗?”

周复始脑子里顿时响起一声:“卧~槽!”然后忙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是说,不用搞这么热闹吧?”

周仲元道:“当然这是我的个人意见,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尊重你的隐私,但是,我认为这件事有必要让父亲知道。”

周复始内心长叹,几乎又要蹦脏字了,他强行控制自己的情绪:“好吧,好好,谢谢你的关心。”

周复始缩在自己的屋角椅子里,内心哀叹,我为啥要给自己找这么大麻烦……

周仲元以其独有的严肃认真慎重精神,让所有人没啥重要事都不敢打扰他。

他就是那种,你无病呻~吟想找个人倾吐时,会给你制定一个正确详尽解决方案的人,一个好人一个讨厌的人。

半个小时后车来了,随车而来的正是周从之:“小始弟弟,你最近是不是作息时间又不正常?”坐在车里一袭白衣,举手投足那股子优雅高贵的女王气质逼得理科男型的周复始唯唯诺诺。

周复始一手掩面,我擦!周仲元这效率,居然派心理医生过来陪我去看脑科医生,我他妈不过是手上不知啥时写了一行字,然后查完,就是我梦游了,或者被周启元给捉弄了,这半年我就不想再参加任何聚会了……

周复始无比悲剧地坐在车里在脑子里给周从之答完一整套心理测试卷子,内心哀叫我好想捏死周仲元。周从之大眼睛笑睇:“暴力倾向嘛。不过,我对仲元也常有这种感觉。”

周复始忍不住笑出来:“他们三个不是克隆出来的吗?为什么启元季来跟他完全不象?”

周从之笑道:“你是基因专家,这你还不知道?岂只他们俩,另外一百多个不象到无法存活。”

周复始道:“废品更可爱点。”

周从之笑出来:“小心季来揍你。”

周季来再次闯入:“小屎你居然跑去找周仲元!那神经病要召我们开会!”

周复始呻~吟一声,掩面。

二小时后,脑科医生得出结论:一切正常。所有仪器诊断结果都是“未见异常”与“正常”做结尾。医生判断,脑缺血,低血糖,失神性癫痫都可能导致一小段记忆缺失,如果不是经常发生,那么,正常作息锻炼身体……

周从之沉默一会儿:“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周复始无力地:“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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