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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孤老

夕阳西下,天幕渐暗。

关阳村外行来了三个人,一人如小山铁塔般高大,另外两人却只是矮小的两个少年。高大青年肩上扛着一袋大米,左手还提着两只冰风山脉这里特产的野生雪兔。其中一个少年身上穿的衣服似乎不是他自己的,显得很是宽大,却是一身裋褐。另外一个少年身着洗的发灰的衣服,正搀扶着前一个少年。

这三人正是章浩天,姜蕴泽以及王铭皓。

“小蕴泽呀,没想到禹泽的衣服还挺合适你穿的,哈哈,看这袖子,看这...”

话语尚未说全,姜蕴泽恶狠狠的盯着章浩天:“再笑我现在就回头,对你营里的弟兄说说你今天是怎么被我揍了的。”

闻言章浩天赶紧弯下小山般的腰,满脸堆笑的说道:“蕴泽兄弟,咱们不是说好了不说出去了嘛,你不能出尔反尔呀!”

“到家了,你俩别闹了。”王铭皓此时哪里还有上午的癫狂。沉默冷静的令人惊讶。

“切,小铭皓真是无趣。”听着这九尺大汉说这话,两个少年心中实在是别扭,赶忙加快速度向村中走去。

刚刚走到村口,姜蕴泽就看到了自己的弟弟们。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铭皓哥哥,蕴泽哥哥,爷爷和奥儿姐姐,快呀。”“哥哥,快快,快去找爷爷.....”

......

“等等,都等等,发生什么了,慢慢说,小冉你说。”姜蕴泽点名一个稍显镇定的弟弟问道:“爷爷和奥儿怎么了?”

姜蕴泽三人向关阳村行进的时候,姜奥与老人正在深山里寻找着他们。

“爷爷,已经一天都没找到了,哥哥他们是不是被老虎什么的吃掉了?”姜奥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老人慈祥的摸了摸女孩的头以示安慰:“不会的,他们两个也许这时已经回到村子了,放心吧。”看了看东方,老人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天快黑了,我们回家吧。”

听了前半句,姜奥泪汪汪的双眼闪亮了一下,当听到后半句她连忙将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不要,爷爷我们再找找好不好。”看着姜奥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老人那颗老猎手的心一再被柔软着。

“那...好吧,再找找。”说完又向东方树林看去,眉头皱了皱。“再往前入山就深了,你跟紧我,我们再往前探上几里吧。”

女孩郑重的一点头,一只小手紧紧的抓住了老人的袖口。

老人的心里也同样紧张了起来,作为一个半生时光献给这片大山的老猎手,对于夜晚中的这片山,他内心里充满了敬畏。如果不是姜奥可怜的样子,只怕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在夜晚进入这片山。仔细想想,如果不是这几年自己专注于这些孤儿的生活,自己应该还是那个冷血无情的老猎手吧。摸摸了绑在腿上的老伙计不得不感慨的想到,时光,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

就在老人感慨时光的时候突然从东面树林里跑出一个少年。老人见到这个少年突然从东侧树林跑出,眼中精光一闪,内心的不安更加浓郁了。

不管老人心里有多不安,那少年就是这样直直的向他们跑来了。那少年与姜蕴泽年岁大致相同,面容清秀,浑身上下的衣服有多处破损,露在衣袖外的手臂雪白一片,臂上绑着一条绷带,从绷带透出的红色可以看出,他受伤了。那少年一般向姜奥爷孙跑来,一边大喊:“救命!”

听到这话,姜奥松开了拽住老人袖口的手,向前迎去。老人连忙要拦,却并没有抓住姜奥。“小哥哥,你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一支射破黑夜的箭。

“咻”“啪”

前一声是黑夜中射向姜奥的箭,后一声却是老人拦截住那支所发出的声音,而他用来拦截的,偏偏也是一支箭,不,准确来说是一支矢。

此时老人手中正握着一把机括强弩,刚才那一箭正是此物所发。老人连连迈出两步,将姜奥与少年挡在身后:“退!”三人退出几步就听到树林里传来了声音:“雪云楼在此办事,闲人退避,否则...”欲言又止的话语本是用来威胁的,可这话听着却像是被打断了:“晚辈雪云楼云四,不知前辈可是孤老?”

孤老,说的当然不是孤寡的老人,这是一个称呼,一个另这片山脉颤抖的称呼。

“三十四年前,雪月城某家摊位突然曝出大量灵兽毛皮,鳞爪,骨骼。半天内一抢而空,店主被四方问话终于说出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交给他的,那青年右手手背上有一道伤痕。”边说这话,这声音的主人云一瞄向了老人握弩的右手。“即使店主详细描述了青年的样貌,四方人马皆宣布要吸收青年加入自己,甚至一些中型组织愿意将他当作接班人来培养,可偏偏就是没有人成功招揽他。不断的流出的各类灵兽尸身,也告诉人们他还活着,还做着猎人的工作,可却从来没有人可以在他不愿意的时候找到他。这样一个传奇人物...”云一再次将目光看向老人身边的小女孩

“果然感情是软化英雄心灵的最猛烈毒药!连孤老这样的人物都有子嗣了。”

老人听着这些熟悉的评价,心中不免有些怀念,可扣着机括的手却不曾松动半丝。“你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不知道什么灵兽,什么组织。你走吧...”

听着这话,云一也不发怒缓慢的说道:“前辈不愿承让,晚辈自然不会强求。但前辈可否将那少年还回,免得让晚辈为难,回去后没法交差。”

老人的手依旧稳稳的端着手弩:“雪云楼?血雨成云么?这组织名却是没品,是小血当年搞着玩的吧,没想到如今都已经有了这样的火候了。”似乎轻笑,又似是蔑视:“哼!这孩子我带走了,我不管他是哪家组织的接班人还是谁家王爷的公子。有我今天在这,你们带不走他!”

云一的声音也变得阴冷了:“您老终于承认了,可您老这么做实在是让晚辈为难了,若您真的执意不交出那孩子,晚辈怕是要放肆了。还请前辈赐教一二!”

话音刚落,老人目光所向的东方树林里走出了七八个身穿黑夜的精瘦汉子。老人嘴角挂着一丝笑容,可脸上却泛起了愁容。这事,麻烦了!

正在老人心中不安的时候,却听远方也传来了一声爆裂的虎吼:“哼,话说得漂亮,你一个小小的暗杀组织杀手也配向前辈讨教么?”这声音震天震地,正是章浩天!

姜蕴泽、王铭皓、章浩天三人组终于找到了姜奥爷孙。

章浩天走至近前,深施一礼“晚辈章浩天,见过前辈。”直立起身继续说道:“今日这无礼小辈冲撞前辈,还请前辈原谅这莽撞小辈不必亲自出手,晚辈愿代替前辈收拾了这狂妄之徒,可好?”

这话说的却是颇有几分盛气凌人,盛的是自己的气,凌的却是那杀手的人。似乎对方那七八个人真的是不堪一击的草芥一般。

老人毕竟阅历丰富,见姜蕴泽与王铭皓陪伴这青年出现,便安下心来倒也顺杆而上:“如此,就麻烦小友了。”

“不敢,不敢!”嘴里说的这话音,章浩天心里不住的腹诽,大哥平日里这般说话真的不累么,自己只说了几句就觉得满腹惆怅了,真不懂大哥怎么那么喜欢说这种文邹邹的话。

心中想着,手上却不停,聚灵而出,双刀在手大喝一声: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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