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妈妈不仅不记得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的女儿叫默默了。
当夏默的视线看到季月红坐着的床上更是有一圈明显的水迹时,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妈,我先帮你把衣服换掉,把床单换掉好不好?”
“不要不要,你不要靠近我,我不认识你,你是谁,你快点走开,你快点离开不要靠近我……”
季月红双手不停地在挥舞着,在她面前的夏默,对于她来说就好像是个洪水猛兽一般,仿佛只要被她靠近了,就会被吞噬掉似的。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那种安全不属于父母对子女的恐惧。
夏默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心里不断地在告诉着自己,不能在意妈妈看着的眼神,那是因为妈妈病了,病了才会认不出自己来的。
同时她心里的愧疚更加旺盛了,妈妈都这样了,可是自己还因为言君傲,逃到了那么远的地方,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妈妈一眼。
“妈,对不起。”夏默忽然在季月红的面前跪了下来,泪流满面。
“妈,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抛下你不管了。”
季月红眼神现在除了恐惧,还带有一些些的茫然。
“你在干什么?”
看着夏默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坏人一般,她的恐惧慢慢地消散了一些。
“妈,我先帮你把湿衣服跟湿床单换掉好不好?”
季月红的衣服是乱糟糟的,看起来还有点脏兮兮,除了尿湿的一部分以外,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夹杂着霉味的臭味。
夏默先把自己的内疚放在了一边,对于现在的季月红而言,再多的言语,都比不上为她多做些事来得直接一些。
季月红看到夏默又想伸手碰自己的衣服,还有那个奇怪的称呼,恐惧再次席上来,慌乱之间推了夏默一把,“你走开,你走开,你别碰我,我不认识你的……我不是你妈,你别碰我……”
她在惊慌之中,狠狠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显得狼狈不已。
“好好好,你不是我妈,我不碰你,那我去找护工过来帮你换衣服,换床单好吗?”
夏默安抚着季月红,红红的眼眶映衬下,绽放出温柔的笑脸。
“你真的不碰我?”季月红狐疑地看着她。
“嗯嗯嗯,我不碰你,我去找护工小姐过来帮你好不好?”夏默柔声说着,仿佛在安抚小孩一般。
“嗯,好。”
季月红点了点头。
夏默很快就退了出去,在走廊里喊了一个护工过来。
“姑娘,麻烦您进来帮我妈换一下衣服和床单。”
夏默面对着护工的时候,脸上带着压抑着的怒意。
那个被她叫到的护工漫不经心地扫了夏默身后的房号一眼,懒懒地说着,“哦,我等下就过来。”
说完,也不等夏默的反应,转身被离开。
离开的时候,还低声地说着,“这么久都不来看自己的妈妈一眼,一来了就对我们装模作样,真要那么孝顺的,怎么不自己换啊,还找人帮忙,真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