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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小成

穆云脑中仔细演练着老者的招式,将老者第一遍的拳脚印在了心里。

穆云自以为完全掌握拳、脚路数后,开始默想老者第二遍的身影。穆云初时,还不觉吃力。可越到后来,老者身影越来越快。

穆云头上有汗珠,停下来,停下来,穆云心中默念着。

穆云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眉毛凝成了一团。此时,穆云的精神已经集中到一个恐怖的程度,身体竟然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突然,老者飞速变换的身影停顿了下来,定格在了穆云脑中。第二遍的一招一式,都和第一遍完全对应了起来。

豁然开朗,穆云身体不再颤抖,嘴角微微一笑。

穆云睁开眼睛,开始在洞中演练起来。

佝偻老者躺在床上,背对着穆云,没有去看穆云的动作。穆云将一套拳法、脚法打完,心里着实开心。

他知道,自己招式只是勉强记住,他出招过于生涩,现在还根本无法同人交手。

穆云心道:这一套拳脚要诀应在“轻”、“换”、“快”三字上。

“轻”字诀,拳脚使出,拳劲含而不露,不显山、不露水,甚至周围空气也不能运动。

“换”字诀,拳脚出拳、出脚方位随心所欲,一拳击出,平平常常,可拳攻向何方,一切随心。

“快”字诀,招式快到人眼都很难跟上,一脚踢出,四面八方都是脚影,简直让人无从防备。

穆云再出几拳,感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轻”这一字。细想自己之前所练功法,震木拳、飞沙掌都要求全力出拳,影响周围空气,空气振动越剧烈,则拳力越强。

可这无名拳脚却是反其道而行,空气越不振动越好。穆云根本想不透其中关键,若是缓缓击出,又如何做到“快”,又如何保证力量?若是空气不震动,那老者又是如何让竹杖飞起?

穆云正在思考,乌斯也睁开了眼睛。

乌斯挠了挠头,一脸尴尬道:“穆云哥,我有几招想不起来了,你教教我?”

“好。”穆云回道。

……

又一个月过去了,穆云和乌斯离家已经足足有五个月了。红绿藤的叶汁让穆云和乌斯身体更加强壮,也拓宽了两人的筋脉。

穆云如今感到自己每次呼吸时,不只是通过口腔呼吸,似乎身上每个细胞都在呼吸一般。

短短五个月时间,两人拳脚修为都更加纯熟。穆云曾问过老者,拳脚究竟叫什么名字。

老者答道:“武功好用就行,何必靠名字撑门面。”穆云觉得老者的话不无道理,干脆就叫它无名拳脚。

离家这么久,两人都很思念比晶部落,不知道部族亲人现在如何。两人学成了老者的武功,按理说老者应是两人的师傅。

可佝偻老者从不承认这两个弟子,不让两人叫他师傅。

这天夜晚,月亮格外圆,映照在洞内,把洞里装成一片皎洁。

穆云看着这月光,心里非常宁静。乌斯也罕见地不再多说话。

佝偻老者缓缓走了过来,伸手递给穆云、乌斯什么东西。

两人转头过来,看到老者手中的正是两柄骨剑,一柄泛着青光,剑身布满鳞甲般的薄片,正是青麟骨剑;另一柄通体黑色,剑厚刃锋,正是乌斯佩剑黑石骨剑。

两人早就期待某天能够拿回佩剑,但知道即使拿回佩剑,也没什么用。佝偻老者武功太高了,如果他不同意,谁也走不了。

两人愣愣地接过骨剑,老者转身回床,道:“明天,就去吧。”

乌斯随口问道:“去哪儿?”

老者没有回话,穆云、乌斯心里其实已经明白,佝偻老者是让两人回家。

四个月来的相处,穆云、乌斯已经适应了这个老头。他佝偻、沉默、倔强,有时还有些霸道。

他夺走骨剑,逼迫穆云、乌斯高崖取红绿藤,又喝下红绿藤液,但就是这个老头却让两人生不出什么厌恶。

他让两人在崖壁上取红绿藤,锻炼了两人的身体协调能力。他让两人喝下藤汁,帮助两人拓宽筋脉。

他教两人武功,却不让两人拜师。在两人担心要终生困在这里时,他却要放两人回去。

现在想来,这佝偻老者似乎从未做过什么坏事。而他们至今连老者的姓名都不知道。

穆云、乌斯此时的心情难以描述。不舍?乌斯摇了摇头,心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想留在这里。

第二天清晨,穆云、乌斯早早起床,见佝偻老者还在睡着。

两人同时一点头,就走了出去。他们没有朝家的方向走,而是朝着那座悬崖。他们要为佝偻老者最后一次采摘红绿藤。

两人来到悬崖前,把骨剑收在腰间,熟悉地拿出短刀,纵身跳下。他们一刀刀攀岩而下,如今悬崖上的红绿藤已经很少了,大多都聚集在更深处。

穆云、乌斯不断向下,终于割下两节红绿藤。两人本就要原路返回,忽然穆云看到头顶的一块冰上,反射出一小撮七彩色光。

穆云知道以自己如今的目力,绝不会看错。

穆云用眼神示意乌斯先不要上去,穆云往断崖更深处看去,只能看到下方阵阵寒气,如雾气般遮掩了一切。等了一会儿,又一小撮七彩色光射出。

穆云在那一小撮色光射出的瞬间,终于看清楚,原来这发光物竟是一朵花。

穆云道:“咱们下去看看,应该有宝贝。”

乌斯眼睛顿时亮了:“宝贝!好!”

两人继续向下,寒流不断朝他们身体内渗入,两人感到越来越冷。好在他们长期服食红绿藤液,这点冷还是能受得了。

他们又沿着悬崖下了数百米,终于看到了那朵小花。那朵小花绽放在崖壁缝隙间,有七片花瓣,每片花瓣颜色各异。

那七彩花散发出一种淡淡香气,穆云、乌斯用力一嗅,立刻感到神清气爽。

穆云身体凌空旋转,短刀劈在七彩花根部,砰的一声响,穆云身体竟被反震出去。

他在空中急忙调整身形,又将短刀插在岩壁冰层中,才长舒了口气。

穆云想:“这七彩花果然不凡,短刀也无法劈断。”

穆云右手抓紧短刀,左手取出青麟骨剑,猛地再向花根处砍下。青麟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青色痕迹,击中花根。七彩花根随之被削掉,七彩花向下落去。

穆云空中一翻身体,用脚踝勾住短刀,右手已经抄起七彩花。七彩花一入手,穆云感到花瓣传来一阵冰凉。

穆云细看七彩花,发现几根花蕊呈丝状,颜色就如透明的寒冰一般。

穆云右手一甩,这朵七彩花便稳稳落在乌斯手中。

穆云道:“咱们再下去看看。”

乌斯道:“好!现在才一朵,都不够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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