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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 修行之始

林炎岚走在那竹阶之上,只觉得脚下咯吱声响,边走边暗暗担心,生怕一脚踏得重了,将这竹阶踩断,三丈多高摔下去,纵然不死,只怕也是骨断筋折。

然,那竹阶虽看似简简单单搭建而成,却十分结实,一路走上来,平稳异常。

走上竹阶,修竹整了整衣衫,躬身道:“师父,弟子修竹,遵师命,已将林师弟带来了。”

“吱呀”一声,门分左右,却是谷风迎了出来,身边笑嘻嘻地跟着弱水。

修竹想是吃多了弱水的苦头,口中叫着“师兄”,却是讨好地向弱水笑了笑。

林炎岚却对弱水十分亲切,这两日来,心中已然将她当做了亲人一般,欢喜道:“师兄,小师姐!”

弱水哈哈笑着,向谷风道:“年年做师妹,现如今,‘小师妹’也有师弟了!”说罢,欢欢喜喜地叫了遍“小师姐”,越叫越是喜欢。

谷风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却不敢如她一般造次,正色道:“师妹不可顽皮,林师弟,师父在楼上,随我来罢。”

林炎岚不敢怠慢,理了理衣衫,随后跟上。

方才从下面看时,竹楼并不甚大,此时置身其中,林炎岚才发觉这竹楼内部竟然十分宽敞明亮,里面桌椅也俱是以竹子所制,四壁挂着字画,香炉中轻烟缭绕。

二人沿着房内竹梯上得二楼,便见玄牝师太正凭窗而立,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谷风向林炎岚示意,二人一起叫了一声“师父”。

玄牝转身,慈眉善目地道:“炎岚,你来了。”

林炎岚恭谨道:“弟子……弟子睡过了……”

玄牝微微一笑,道:“无妨,昨晚之事,弱水已跟我讲了,你二人坐罢。”

谷风和林炎岚答应一声,待玄牝入坐,才依次坐在一侧。

玄牝道:“修行之事,非在旦夕,你天资甚佳,更不必急于当时,这世间的事,往往是欲速则不达。”

林炎岚侧身道:“弟子多谢师父宽宥。”

玄牝缓缓点了点头,道:“今日叫你们来,非为旁事。炎岚,你初上山来,尚无根基,这入门的修行,日后便由你谷师兄先教你罢,日常之事,也尽可问他。”

转头又道:“谷风,你身为大师兄,当好好教诲师弟。”

谷风和林炎岚一齐起身,躬身道:“弟子谨记!”

“嗯,”玄牝满意地点点头,想了想又道,“谷风,炎岚的住所可安排妥了?”

谷风老脸一红,道:“回师父,已安排好了,在……”

“在玄水榭!”却是弱水跑上楼来,三两步跑到玄牝身边,哂笑道,“师父!”

玄牝脸一沉,弱水便收敛了嬉皮笑脸的样子,伸了伸舌头,乖乖站在一旁。

玄牝向谷风看了一眼,也不见什么表情,转向林炎岚道:“炎岚,做了天娇的邻居了?可住得惯么?”

林炎岚此时已然大概知道那间房子为何少有人住了,但见过盖天娇之后,却觉得自己能与她比邻而居,实是天大的福气,听师父动问,连连道:“谷师兄很照顾我,我住得很好!”

谷风脸又是一红,弱水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按以往经验而言,在她听来,林炎岚这一句说的自然是反话了,她却不知林炎岚是真心欢喜。

“嗯,”玄牝看着林炎岚,心中赞许,道,“如此便好,你既住在那里,日后修行之中有何阻碍,要多多向你盖师姐请教。”

林炎岚连声称是。

“好了,”玄牝道,又看了一眼弱水,“弱水,今后你要收一收这顽皮的性子,不可再跟师兄们胡闹,更不许作弄炎岚。”

弱水吐了吐舌头,朗声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偷眼看向林炎岚,林炎岚也正看向她,二人相视,都是一笑,不同的是,弱水笑得狡黠,林炎岚却甚是真诚。

“嗯,”玄牝不置可否,“谷风,弱水,你二人且留下。”

转头又向林炎岚道:“炎岚,你随我来。”

谷风和弱水二人知道玄牝是要带林炎岚去拜祭祖师,便答应一声,下竹楼等候。

玄牝带着林炎岚下了竹楼,转过竹林,行不远处,到得一处幽谧的祠堂之前。

那祠堂样式却不似开阳峰的其他房子,倒与天枢峰的建筑风格十分相仿,只是上下仅有两层,且飞檐宽广,状若飞举,将整个祠堂都掩盖其下,一眼看去整个祠堂显扁平状,其内黑暗暗的,不见光亮。

祠堂周围林木不少,但地上却不见落叶,想来是时常有人打扫。

玄牝一言不发,径自走了进去,林炎岚自小撞鬼,平素见了这种地方,避之犹恐不及,但今日却是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落后十几步,远远地跟上,一颗心却似乎要跳出来了样,大气也不敢出。

玄牝走在前面,若无其事地道:“炎岚,祠堂中所供奉的是我天岚山历代祖师,不必惊慌,慢慢呼吸。”

林炎岚心里一惊,讷讷地道了声“是”。

进得祠堂,但见里面房梁却是极高,从外看是两层,实则却只是一层,故而房梁极高,加之光线不足,一眼看上去,模模糊糊的,竟看不真切。

正对门口数丈深,有一个巨大的香案,香火点点,轻烟袅袅,香案后的供桌之上由高而下金字型供奉着数十个排位,供桌后的高墙之上,挂着一排同样数十幅工笔画,所画尽是人像,有男有女,却俱是道骨仙风。

林炎岚只看一眼,便即想到,这必是天岚峰历代祖师了。

玄牝点了三柱香,在香案前跪下,道:“炎岚,你也跪下。”

林炎岚不敢怠慢,依言在玄牝身后跪下。

玄牝向着香案恭恭敬敬磕了四个头,祝道:“列位祖师在高,方今天下祸乱,民不聊生,世间多有疾苦,今日弟子收……”

想了想,却不知林炎岚身世来历,只得略去不言,继续道,“林炎岚于天岚山开阳峰门墙之下,愿列代祖师垂怜护佑,使此子恪身自洁,谦恭奋学,达则申大义于天下,穷则全清名于天岚。不肖弟子玄牝再拜。”

说罢,起身拜了四拜,将香插进香炉。

林炎岚十分机灵,向着香案道:“列祖师在上,弟子林炎岚躯贱福薄,何缘万幸,竟得立于天岚门墙,自此而后,定当刻苦勉力,不负师父教诲。”

“好孩子,”玄牝点点头道,“起来罢。”

林炎岚恭恭谨谨地磕了四个头,才站起身来。

“炎岚,”玄牝道,“我天岚一脉传承近千年,向以苍生为念,自今而后,学艺成与不成,皆在其次,你当时时谨记以洁身自好,除恶扶正为首要。”

林炎岚肃然道:“弟子谨记!”

“嗯”玄牝点点头,“你去吧。”

林炎岚向玄牝一躬身,道声是,这才转回祠堂来。

一出门,眼前豁然开朗,谷风早已等在外面,二人相视一笑,往回而去。

“小师弟,”二人走出竹林,谷风忽然道,“师父很看重你呀!”

林炎岚道:“师兄,你说什么?”

“以往有新弟子,一切事务,师父向来直接交给我去安排,便不再过问。今日却特意将你们叫到面前,耳提面命,这不是很看重你么?”

“嗯。这都是师父爱护,我内心着实感激!谷师兄,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谷风道:“修行之事,天赋和根骨尤为重要,天赋自由天定,实难强求,但根骨却可锻炼琢磨。小师弟天资甚佳,体质却甚弱,要先做上一年的入门功课,以强健筋骨。”

自从林炎岚上山以来,谷风对他十分客气,关爱有加,林炎岚心中与他十分亲热,当下道:“我全听师兄的!“

谷风微微苦笑道:“只是这入门功课,却是委屈师弟了,这些是每个入门弟子都要做的,只是以你的体质而言,只怕要多做一些时日才好。“

林炎岚也不在意,道:“师兄是为我好,我理会得。“

谷风大感宽慰,道:“那我们这便去吧。”

林炎岚随着他沿原路走走,远远地看到众弟子居住的林舍,林炎岚心中正诧异,却见谷风向左一转,沿着眼前的一条斜路走了下去,看那道路,却是倾斜向下的。

迤逦走了有里许山路,林炎岚凡中暗想着,此地所处已是远远在开阳峰顶之下了。眼前道路走势忽转平坦,眼前已然出现了一片山田,方圆不下数十亩,绿油油地种着一片庄稼,一块一块的,竟是五谷俱有,蔬果尽全。

林炎岚心中纳罕,一脸迷茫地看向谷风,却见谷风一脸和蔼,却是深不可测的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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