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飘一个北京普通大学毕业的姑娘,普普通通,普通到这个世界有她没她都一样,她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时会自卑,会自恋,会情绪化,和所有大学生应届毕业生一样,她渴望振翅欲飞,渴望大展宏图,渴望走入社会的大舞台发挥自己的余热。
她没钱,不是富二代,没有任何人脉,和所有默默无闻的普通穷学生一样在找工作,柳飘飘很现实,确切的说是务实,这样的性格是后天养成的,一个在北上广深呆过的人都会深有体会,在大城市生存,一天没有钱是不行的,于是柳飘飘看着北京苍茫灰暗的天空在想,自己应该干什么,大学的新闻专业是她所不屑的,因为她周围的同学都当了网站编辑,或者到地方电视台扛摄像机,在她看来那样的工作太枯燥了,她想挑战更新的东西。
她可以干什么,她能干什么呢,她迷茫着,她心里在想什么工作赚钱最快,最暴力呢,下意识的觉得房地产和金融是赚钱最快的,房地产能做什么,售楼小姐?不行,我不能干,柳飘飘幼稚的觉得好像没有什么档次,她内心渴望的工作场景是穿着阿玛尼的女士套装和香奈儿的高跟鞋在钢结构的透明玻璃大厦里像个女王一样的走来走去,就像电影那样虚幻,越高端越好,如果像链家地产的房屋中介一样,穿着褶皱的惨白衬衫,打着深蓝色条格的领带,身上散发着臭汗味,骑着电动车从你身边的各个角落穿梭,你能闻见他们身上为了赚钱无所顾忌的奔波土味气息,柳飘飘无法想象自己可以这样穿梭在每个房屋楼阁之间,夏天顶着北京的桑拿天,冬天顶着北京的寒风刺骨,吆喝着卖房子,她不能接受,于是她转钉截铁的先择了金融,最先想到就是股票,炒股是赚钱最快的,一定要到资本市场里面转一转,体会一下炒股那是一种怎样的刺激,和同学老师家长所期盼的公务员稳定的工作相比,证券太有吸引力了。
突然柳飘飘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希望,她不再觉得自己无所适从,觉得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工作,她在想我只要干了自己向往的工作我就一定要努力奋发干出一番事业。她突然雄心万丈,气势涛涛。
她无所适从的填写简历,这辈子仿佛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自己终于要毕业了,填写简历就要严肃的进行了,一个学生的世界里,可能就是无奈的漫无目的的上学,重复的上课然后等待毕业,与其说是那些年我们最美好的青春,不如说是那些年我们最苦穷的无奈岁月.
最后到了临门一脚真正要步入社会的时候内心的小宇宙是忐忑的,猎奇的,迷茫的,心里感觉缓缓地憧憬和黯然。她看着网上别人的简历写法,借鉴着,复制着,基本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百度上下载,然后套用上自己的姓名,到了工作经历那一栏,她停住了,想想自己的工作经验简直为零,但是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光脚不怕穿鞋的,她硬着头皮把简历添圆满了,于是在智联招聘上开始广撒简历。
默默的过去了三天,突然一个电话声音响了过来,是一个男的声音,伴随着河北口音:“喂,请问是柳飘飘吗?”
柳飘飘下意识的觉得这是个招聘电话,说:“您好,我是柳飘飘。”
那边的男生声说:“这边是黄河证券股份有限公司,我们的公司地址在国贸附近,最近股市行情不太好,您要是有决心在这个行业里长期干下去,您就过来面试吧,明天上午9点,您看可以吗?”
柳飘飘兴奋的说:“好,可以。”
那边男声说:“好,稍后我把详细地址发过去,您查收下,好,再见,拜拜。”柳飘飘说:“好,明天见。”
第二天早上起来,柳飘飘精神焕发,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人在逆境中找到了希望,多半是精神处于兴奋状态,尤其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渴望成功,急于的证明自己,这种感觉是多么的迫切,这就仿佛是一个黑暗中的小火苗,微弱,但是照亮了很多希望,不知道这个希望会把她指引到哪里,但是没有冒险哪里有成功呢,没有冒险哪里会有刺激呢。柳飘飘心里忐忑着。仿佛看到了前面的终点,然而又看不到尽头,一团团白茫茫的雾在心里缠绕,想拨开白雾却是无能为力。
她换上G2000的白色衬衫和黑色半身裙,用夹发棒把头发夹直顺,小心翼翼着画着渐层般的大地色眼影,柳飘飘觉得,一个精致的妆容代表着一个希望,一个成功的女人至少是端庄的,优雅的,这种对于美的追求是她骨子里一直带有的天分,她希望即使她有一天在事业上不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女王,但是在生活中也是优雅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带上手套慢慢滑过200元的黑色丝袜,怕手指甲刮破了丝袜,因为这是她不舍得穿的丝袜,一般的穷学生怎么会买200元一双的丝袜,顶多买地摊上5元一双的浪莎黑色丝袜,柳飘飘小心翼翼的穿着丝袜,心想,这不是我矫情,可能200元的黑色丝袜和5元的黑色丝袜在某些人的眼中是没有区别的,远处看都是黑色的,有什么区别呢,可是在我看来,200元的丝袜所折射出的黑色丝光更加的有质感,纱织的更细腻,更有档次。5元的丝袜也是黑色,但是是愣黑色,那种颜色仿佛就代表了失败,代表了一种低端,暗示着穿着低端的衣服干着低端的工作,这是对色彩的敏感所带来的一种心理暗示,柳飘飘不能接受在刚刚初入职场的时候就出现一点点瑕疵。
走入面试的公司大楼,柳飘飘以为自己会紧张,但是相反没有紧张,看着电梯里来来往往的白领,白衬衫,蓝衬衫,她心里小小的激动了一下,因为她太渴望成功了,渴望证明自己,展示自己的实力。迎面而来的是一个40岁的中年男子,名叫刘城云,梳着板寸头型,满脸麻子脸很黑,穿一身黑色质地一般的西装,亲切的笑容里透着一丝老练。柳飘飘估计这人就是给他打电话的那位说:“您好,我是来面试的。”
刘城云笑了一下说:“您好!请这边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