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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为情所累(1)

我想你,不知道为什么

晓雯

我想你,不知道为什么。

几天来,我走着坐着都在想你。狭小的屋子里,到处飘着你的影子,空空的四壁上写满了你,写满了你。

我该怎么办?要不要找一个帮凶,找一个能帮我扼杀你儒雅的魔王,含着眼泪感谢他对我泼洒如瀑的夜色,感谢他覆盖了你的峥嵘。

当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你就诞生在我的空白处,我不知道,该不该接受那一份想象中的温情。恍兮惚兮,我面前一会儿是陷井,一会儿又是仙境。因为你,我平静的心开始骚动不安;因为你,我不是少女却又重演着少女的情怀!

即使昔日的我的确是一朵红玫瑰,今天也早已落英尘埃。曾经面对失血的花瓣发呆,因为那太像我退了色的容颜。我知道,你纵有回天之力,也不能拼起盛开过的春色!

你的声音萎靡着我,放纵着我,表演着不是我又太是我的那个我。

总在问自己,我不是醒来了吗,我不是已经给Man——这个在英语词汇中又代表着人类的意义一词下了如此定义了吗:他们自私,残暴,卑鄙,全无人性。我怎么了?你优秀到了我可以好了伤疤忘了疼,可以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的程度了吗,天哪,我不是被感情的尖刀刺死了吗?

我曾心如刀绞,我曾在过了若干年后,还泪眼汪汪地用手指在自己的心口处,对别人说:“就那样,像一把钢刀在这儿一剜一剜的,懂了吗……”

经历不敢言说的岁月,我否定了关于爱情的一切理论与实践。是理性的思考,不是情绪的定义。

你是谁?我怎么了!你若是盛满鲜花的庄园,我是寻找精神归宿的一只蝴蝶吗?你若是一缕光明,我是敢于扑进烈火烧毁自己的飞蛾吗,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锁住我的视线而使我不再迢望远方。我会因为你而引爆一次灾难吗?

春天,你不是我的种子;夏日,我又不是你的太阳;你究竟是谁?我究竟怎么了?

你可能是我的秋天吗?我可能是你的收获吗?其实,你对于我什么都不是,就像我对于你什么都不是一样。我也没怎么样,我只是进入了不是梦的梦境——只要醒来就行了。

不,我想不通,我不甘心,我死不瞑目!

我虽然不是你最亲的女儿,最爱的妻子;你也不是我最亲的父亲,最爱的丈夫。但是,只要破碎的情感不会引来虚伪和欺骗,我就会把朦胧未卜的你看做是我的一次希望,我就会在这个希望里,埋葬过去的自己。

我错了吗?我渴望一觉醒来,晨光让我清醒。或者,你来告诉我这是错的,我会立即修正自己。我会像过去那样,继续平静地做这做那。

比如写作,比如弹琴,又比如那每天清晨寂寞难奈的一圈一圈的慢跑。

让我慢慢地跑向衰老跑向死亡。如果是这样,即使没有你,我也不会是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有情趣,我还有把面食做得更好的理想,我还有小说——像永远不会离开我的情人一样地陪伴我。尽管我的作品很三流,但是对于我来说,我创作的三流的作品,定会锻造我一流的品性。因为我追求我振作,因为我想你。

十支短笛

冰人

当一个女人是多好啊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爱哭爱笑的女人是多么自在痛快。

捧上一本爱读的书,一头倒在床上,在别人虚构捏造的世界里或喜或悲地当一次次的“疯子”。

随意地吃点零食,瓜子,巧克力,酸梅,烤鱼片……好悠闲。

闲下来找女友一起半真半假地为本来没什么可愁的事找事地愁,为没有什么好笑的事莫名其妙地笑起来,会挤在一堆说那并不神秘的悄悄话。

随着心境装扮自己,或者宽松衫,长丝发轻松随意。或者,黑色长裙,系白色长巾,扎上两条辫子,温文尔雅,飘逸自然。或三点式,去海边拾贝壳,打赤脚,让沙滩、阳光和海浪来装点我的俏丽……

我会尽情也发掘女人的美丽,让自己陶醉,让男人们艳羡。我要将爱情盛在咖啡杯中,一小口一小口地啜——初恋的清纯,热恋的沉郁,失恋的痛苦,寻觅真挚的爱,刻骨铭心的情。

我会用功地学习编织、剪裁、插花、绘画、弹吉他、室内装饰等等,用我的艺术修养,气质和双手,把我的小屋布置得典雅而温馨。

我会用女性的细腻,坚韧和温情去赢得成功。工作着的女人是美丽的,倘若缺少了工作着的女人,世界将会塌下去半边的。

做了许久的女人也曾哭过,也曾懊丧过,也曾庆幸过,也曾痛苦过,也曾幸福过——然而,回过头想想,当一个女人是多好啊!于是我想倘若有来世,我还要做一次女人。

我只是一个驿站

漫漫旅途中,我只是个驿站。在路上的人,等待着我给你一份休息。我却不是家,虽然有温酒热茶,有暖床柔衾,却留不住你——匆匆赶路的行人。

我只是个驿站,一个仅供你歇脚的地方。我容纳了你的疲惫,你的欢声笑语。可就在第二天早晨,当朝阳与清风鼓满你的征帆,你便义无返顾地告别了我。有一个你渴望的声音在远方柔柔地呼唤你。

你就这样走了,一丝淡淡的留恋,被晨风吹散在茫茫旷野里,我掩在一排苍老的白杨树后边,望你摇动已近摇不动了的手臂。或许你会再来,或许你永远把我遗忘,在这一片荒原之上的孤独的小屋。

我本不该企望你常住,这儿并不是你的家。我需要陪伴,我不愿意孤独,但我知道你要赶路,你是匆忙的行人。

是啊,我只是一个驿站,一个在旅途中可供小憩的地方,我不是家,虽然有温酒热茶,也无法把你永久挽留……

情感的小船终于没有启航一个宁静的午后,春天来叩我的门。我的门虚掩着,没有人出入我的世界,爱情没有来。

如今,我独自一人,心中悲痛,春天又重新来了,而我却又把它从门口撵走,我淡淡地写诗,淡淡地流泪。让思想靠近我,让爱我的人都不知道我在哪里。门紧闭着,春天带着哀愁的礼物走了。

我在往事里行走,靠近黑暗,慢慢想那被蹂躏的石子。

喧闹的春天,曾一度带着挥霍无度的欢笑进入我的生活,我疲惫地想起你,沿着冷冷清清的小巷,沿着寂静沉重、沉思的阴影,悄悄地溜进我的孤独。

冰冷的日子里,想你跋涉在遥远的大清沟,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你颤抖的吉他。

风沙吹过,想起与你相伴的故事,黑夜的堤边,让我无法承受这感情的负荷。

终于有一天,我激情难捺地挂上风帆,准备勇敢地毅然驶向你的港湾,却看见了远方那线隐隐的坝堤,静静地横亘在爱河上。那天,我情感的小船终于没有启航。我来不及端详和感受,来不及把世界融入我的身心。

青春退潮了,我搁浅在海滩上,我能听见万物深沉的音乐,天空也对我敞开了它那繁星的心胸。松了链,起了锚,我借着星光出航,在我离开的此刻,风的动荡成了我琮王争的音乐。

我懂得了一条爱的真谛想了许久,梦了许久,你的从前是什么样?春天的映山红可曾盛开你的双颊?清晨的露珠可曾润亮你的双眸?那红砖矮墙边上可曾摇动你嫩葱似的手儿?苦涩的阳光里可曾绽放你银铃般的笑声?

读了许久,感动了许久。你的生命像五月的婴儿裸露在我的面前,我也曾是位小小的骑士就伴在你童年的咿呀声里,怎么你就没留心呢?

读了你的从前,才觉得真正拥有了你。因为往后的影集中,就有我亲手为你拍下的记忆。

虽然你拥有你的从前,而我拥有你的未来,我比你还要富有。于是,我懂得了一条爱的真谛,丘比特的那支神箭不是随意射击的,应当好好地珍惜。读你的从前,对着所有未来的日子,我会永远爱你。

走了,把爱留在你身边

走了,把爱留在你身边,把思念带进短暂的梦里。就这样,任目光的照相机在心灵的底片上摄下彼此的身影,摄下那温馨如梦的时光。

爱和被爱的人永远也不会孤独。想想再见面时那忘情的拥抱与长吻,分别便成为一杯浓浓的美酒。

走了,把爱留在你身边,尽管我像那飘动的云,四处为家。无论走到哪里,对你的爱总是蜿蜒的常春藤,缠绵到你的床前。

深深地知道,如此我会憔悴。然而,思念的爱却甘美如饴。爱是一种凄清的幸福,被爱是一种苦涩的甜蜜。“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把爱留着,托你保存着。想想每一片晨雾弥漫的,每一叶草尖凝聚的,朔风中扬扬洒洒的,江海中奔腾涌动的,那便是我对你的爱。

心已属于你,余下的便是期待那金黄的季节,黄昏的未来……

这样的夜晚,笔已经醉了

星星都睡了,而诗句还醒着。我的笔划过天际,召唤你流浪的脚步,引我走向海边的小屋。

朔风吹过林梢,吹响了教堂的晚钟。我倚着雕花石栏,顺风扬起了衣袂。等你掷来一声叹息。城里的灯火一霎时都亮起来,这样的夜晚,笔已经醉了。

雨雪霏霏的冬晨。独坐在桌前,看窗外街景朦胧,不禁感到红叶缤纷的季节,充满了收获的欢愉,连地上的小石子都洋溢着秋天爽朗的笑容。

茫茫的原野上,远处—片丛林,有鸟声啁啾,有流水潺湲,隐约还有屋宇。在黄昏的灯下,我悄悄开门出去,看星星睡了没有。满天的星星都向我眨眼,而我却在星图上找你,却不知你的光度与方位。每晚观星回来,读着古诗,爬着格子,笔已经滞了,徘徊在崎岖的路上,只能告诉你,在昏黄的灯下,我为你写着。

秋天疲惫地睡去

夜幕降临了,太阳收回了最后一缕光线,月亮升起来了,将黑色的世界染上了皎洁的颜色。轻柔的月色中,有一种记忆始终难忘。

不知道你在哪里,我习惯了一个人沉思。而思念中凝满了苦涩,不要揣想我的故事,我的思想是浪漫的调色板,想画点什么,就拌点什么色彩。然而,我从你那第一次感受到铭心刻骨,我已尝到人生苦味,嘴唇已咬破出了血。当卸下想念的外衣,我已热到40℃,形象开始了模糊……

秋天疲惫地睡去,所有的暗示属于微闭的双眼,在生命中短暂的一瞬,你远离的影子美丽而忧郁。

那个美丽的夜晚,杨柳拂清风,明月低眉,静静地只剩我在画外临摹,孤寂已在微笑中燃烧,告诉你我泪水的含义。

你的感觉缠绕我的世界。月影斑驳时,我的心灵将你洞开。

我终于明白孤掌难鸣独雁难行,今天,我毅然走向人群,用心感受人们对我的爱,便会编织—张精美的网。为你,我已将情感全部付出,却不知情归何处。你我的距离捉摸不定,

我深深地知道,这是一个无言的结局,我悄悄离开人群,去寻找自由自在的生活……

寻找自己的星星

盛夏炎热的夜晚难以入睡,倚在床头,深深地思念着,往昔的回忆在心灵的视野中冉冉升起。那是个宁静的夜晚,

我迈步在小河边,孤独地坐下来,独揽片刻属于自己的世界。

蓦然发现水中满是亮晶晶的星星。在我的眼前,开成了相思花,那远远的一朵,淡泊的一朵,朝我绽着微笑,我的眼睛湿润了,仿佛是无限情感在倾诉。星星,星星你真知我,知我吗?我笑了,擦干眼泪,寻找自己的星星。

然而,她消失了。我茫然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去找寻失去的星星。我失望了,伤心了,星星已远离我而去……

我的心不再平静,泪珠已溅湿了衣衫,心中涌出千万个心愿,星星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我轻轻捡起一块小石头,投向河中,河水溅开水圈逐渐扩大,再扩大,一圈,两圈,三圈……

电话里没有你的声音

电话里没有你的声音,小屋里只有你印在墙上的微笑。

真静啊!窗外的汽车不再喧闹,床榻间还留着你体肤的馨香,然你已然远在千里之外。

小屋里静得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我把那些小猫小狗拢在身边,想象着你在时的情景,却越发觉得孤单难耐。

这座城市里真的没有你?你真的不在这座城市里?我忽然感到了无限的恐惧,有如一下子落进万丈深渊。

这真的是—次检验。我知道,我再也无法离开你,你已与我的生命紧紧联在了一起。没有你,我承受熬煎的心。

六神无主,坐立不安。除了写给你的文字,我无法写作所有计划中的文章。心在悬浮,似梦非梦,几乎丧失了一切自制力。

如果我是风,我会飞过千山万水,在异乡与你相会。如果我是云,我会迅疾飘落你的头顶,把思念的雨丝洒向你同样焦渴的心田。如果我有一架小小的飞机,或者有一部电视电话……

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多想立即起身去寻你的踪影,人海茫茫,你在哪里?

电话里没有你的声音,我便知道你已投入到那里的情景。

年轻的心总是经不住新奇的诱惑,陌生的街路上会响起你和新伙伴们惶惶的脚步。

北国正是严寒的裹挟之中,没有抚爱的心正在冻僵。小屋里没有了旧日的温馨,竟舍不得洗去你留在我身上的手印。

唇上的芳香已然溢温成呓语,惟有期盼的呼唤时时在午夜轻轻掀动床边的纱帘。

恨不能日历以光速翻卷,望着凝固的时钟如坐针毡。目光里一条宽宽的天堑,何时你才飞回我的身边?

虽然是两情久长不在朝朝暮暮,分离毕竟不是滋味。真想让冰雪冻凝我的相思,你归来的脚步便是和煦春风。

夜空里月儿正圆,没有你的日子就没有月光。我惧怕那月儿,悄悄地躲在小屋里,守着寂寞的灯影咬疼指尖……

兰色的秘密和记忆

我在这个永远值得珍藏的秋天,缓缓打开自己蛰伏太久的心事。尽管,那短短的季节过去了,我依然清楚那深埋心中的苦涩。尽管我不想改变自己的寂静与孤独,仍渴望梦幻走入我的生活。

兰色的秘密和记忆,随着不知疲倦的潮落,终生流放的海船没有归期,日见荒芜的港口上,我如大风吹落的一枚青橄榄,永远失去了回顾的季节。

今夜,静坐在灯光下,望着身边依然鲜绿的树木,我明白,这个夜晚仅仅属于我自己。

我深深地感到无法走出你赠给我的这个秋天的记忆,它将我彻底吞没。

超重的思念,怎么也邮不出我的孤独。梦幻中,那一串串足迹,太阳晒过,星光洒过,却再也找不到曾经纷纷飘落的音符,那一条条小路,秋风回顾,春风重复,而林阴下的温馨已消散成一缕清风。

独对月色,寂静的小白屋,颤抖的吉他喑哑的时候,你怎样像月亮一样倾斜在失神的窗前,让泪水如往日弹拨的练习曲,一再地落下,我在这没有月光的庭院里喃喃自语,我会在这个没有结局的秋天怀念你。尽管你已经进入异国他乡,你仍会生活在我的梦幻里。

生命就是为了一种梦幻,在喧嚣的人世间独怀一种充满禅意的心境,隔河相望时的颤栗,大雪封山的日子进入山谷顶端,站在生命的尽头喊出一个名字。

天之涯,你用静静的微笑表达绝望;海之角,我用深深的孤独代替幸福。

尽管梦幻一次次离去和被击碎,我依然在构思那个美丽的秋天。

等着我,一起漂流

康启昌

你轻轻地放下笔,慢慢地转过身。我想扶你上床,你摆摆手。从容依旧,信心依旧。但你自己也不知,就是那次搁笔,你再也无力伏案写作了。后来有几次下地散步,沙发上小坐却只能看看报听听新闻,再也没有操起你那枝心爱的紫杆的“英雄”。无言的告别一点都不隆重,我为你未完的书稿感到揪心。

看见你那日渐发黄消瘦的脸,我默默地准备着迎接那不可回避的一天。我知道你能给我的日子不多了,我必须从容,必须镇静。不能让你看到我有一丝慌乱,一丝痛苦,我在你的创作中又要扮演悲剧的女主角了。我让女儿看你打点滴,陪你说话,说些与病无关的市场新闻,小道消息,民间传说、歌谣。我说,我相中一件宝物,想去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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