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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心中情歌(1)

恨你一千年

康启昌

桃叶飘零的季节,我迷失了自己。那个只会温柔,不会暴戾的女孩从此变异了。石头,利箭,钢刀……她想用头颅撞碎地狱之门,或者撞碎自己以身殉志。纯洁的天使,滋生着魔鬼的牙齿,心中满是仇恨。

仇恨一切,包括自己。

不要宽恕我那天没有教养的粗暴,不要宽恕,我在你男人的档案中塞进一笔不光不彩的污点。我实在如你所说,太单纯太单纯。世界在我的眼睛里非红即黑。你昨天是红的,今天便是黑的,单纯使我看错了你,单纯使我误把毒鸩当美酒。如果我出卖了你,那也是因为我的单纯。我是亚瑟,你成了波拉。我向我的组织汇报是因为我爱你,我的爱透明,爱透明的你。我是想明确我们的关系,想促进我们的关系,公开我们的关系,让社会接受我们的关系。我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一红色的谜语竟打成一个黑色的谜底。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让我陷入情网之后,你还是不说?你这爱情的扒手,你知道你偷走的是什么?你那也叫爱吗?毁了你的前程,毁了我的幸福,爱还有意义吗?今天,不是周末,把你请来,就是要告诉你,我恨你,永远恨,恨到死!不要宽恕我,我也不宽恕任何人。我从此播种仇恨、仇恨。

那天,你来赴约。想必是从电话里接收了暴风雨的信息。铁索孤舟,所有心灵的防御都退到遥远的滩涂。受难的基督更像一只被推上祭坛的羔羊。迈进公园的第一步,一个趔趄,我差点动摇岩石的信念。

一阵绞痛一阵镇静一阵挣扎一阵人与鬼的厮杀,我终于净化为峥嵘的超我冷笑着走在你身后。你是猎物,我是枪口;你是罪犯,我是法官;你是窦娥,我是刽子手……啧,你怎么是窦娥?我才是。我有九天难容六月白雪难昭的屈怨。我是被你掐死的苔丝德蒙娜。

“请坐。”温柔怯懦的小猫第一次逮住一只比她大得多的老鼠时才有这种凶恶的快感狠毒的嘲弄。你没坐,靠在一棵桃树上,低下你那高傲的头。

小猫怒目横眉,有咒天骂地之气概;老鼠黯然,失魂落魄,有痛不欲生的颓唐。晨昏颠倒阴阳错位。可怜的猫崽曾几何时臣伏于英雄膝下,仰视你奥赛罗的阳刚。一双圆眼弯成水汪汪的痴迷,听你讲围城和意外的遭遇……可怕的灾祸,海上陆上惊人的奇遇……广大的岩窟,荒凉的沙漠,突兀的崖嶂,巍峨的峰岭……她被你这黑色的摩尔人迷惑得颠魂倒魄,你却亲手掐死一个毫无准备的灵魂。上帝见怜,苔丝德蒙娜没死,死去的是她的爱。你摩尔人的妖术不灵了,即使你用短剑刺穿自己的心脏也休想改变你我悲剧的结局。就是说,她要报复!要尽她所能地显示她那不可理喻的疯狂和穷凶极恶,用她最最恶毒的语言揭穿你这爱情扒手的谎言。在这黄色和红色斑斓争艳的秋天,她要用一生一世的仇恨去支撑一颗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灵魂。

“说吧,趁我没发神经……”我努力搜索脑中弹跳出来的刻薄的词藻,我是轰炸机,需要炸弹。

“你,听我说……”完了,和婉的哀告,无力的辩解。英雄在魔鬼面前比魔鬼软弱多了。“不要说了!”我不要听完你这期期艾艾的故事。

结束吧,伤害一颗比你自己还脆弱的心灵,你不觉得可悲吗?一切都在三生之前定下,那今生今世的命运,谁可以选择?孔雀东南飞,飞去不徘徊。情海泛舟,有情无缘者,恒河沙数。英雄可以创造伟业,谁曾改变缘分?缘,可遇,但不可求。说一声再见,就此去吧。如你脚前的桃叶,如我眼前的坠落,能有一次飘零中的偶遇,然后分别埋情于地下,也便聊可自慰了,何必多求?但我不能,我嫌刺激不够。我要听,听他被告人哀哀的申诉。天哪,二十四小时之前,我还以工会干部的身份评判一个男人的过错,我判他陈世美喜新厌旧,我说他丧失良心道德,他嗫嗫嚅嚅,义不正词不严。如今站在我面前,我无限崇拜的英雄居然也如那个猥猥琐琐的小职员!近距离看人,太叫人失望!我的聪颖,我的睿智,什么时候在什么人的巫术中黯淡了?眼看一切都被钉在罪恶的耻辱柱上,我还幻想在巴赫的《受难曲》中寻找那勒斯的咏叹调!

我听到秋声凛冽的哀号,我看见茫茫前行的送葬队伍中一只无力招魂的白幡缓缓降落。铅色的天空,离群的孤雁在溟蒙细雨中垂下了无告的羽翅。飘零的桃叶啊,请不要在我眼前徘徊,去吧,我不忍再伤害你,我要独酌这杯苦酒。以我非分拥有的过多的甜蜜,我该受罚。

可是人之初“性本恶”,魔鬼的屠刀不允许我一个人默默走向刑场。我又叫:“都怪我双目失明,看不透你明眸如水中的龌龊!”

“骂吧,只要能减轻你一丝痛苦。”

温顺的烈马耐着性子接受主人的皮鞭,你微蹙的眉峰紧锁你无言的痛楚。你挨着、挺着,站成一根绝望的木桩。

当我发现我纵有一万支皮鞭也改变不了你我生前注定的离恨,我再也不能原谅自己虐待狂似的残忍。上帝和佛祖一再向我发射红色的信号。何必呢,不属于我的我本该淡然一笑悄然撤手。爱和恨原来是一面镜子的两面。平时那些熠熠发光的信念,今日反成了阴暗的翳影。痴迷的心在多歧的人生路口上走失了。谁能告诉我,绿灯指示的街衢都是康庄的旅途吗?而红色信号警戒的禁区没有真实的人生吗?此刻我多么希望谁送我一支手枪,两颗子弹。我从此理解殉情者的情结,理解高君宇活着的时候石评梅为什么不肯接受那只惨如白骨的象牙戒指而死后追随他去。理解死对爱的诱惑。

我没有死,大概是怕那颗曾经接受过最高宠顾的心免受折磨。因为我知道那些击刺你的恶言毒语正是我感情中变不成岩石的那一份脆弱。有情朝露无情星辉都可以为我作证,我收获恨是因为我不能停止播种爱。

想你的时候

仁杰

想你的时候,就会在寂静笼罩的日子里翻开尘封的日记,让视野的每一个角落充满你的名字,让这一页页洁白的素纸变成一只只满载思念的小船;让我手中的长笔,化成支撑长风的桅杆,好让飘瓶似的我,在心无归宿的时候,乘风破浪地驶进你平静的港湾。

想你的时候,就会在落日的黄昏后点燃一支红烛,在曾与你对坐的小桌上,那焰火的跳动就和我脉搏中喧嚣的血液一唱一和。让我无诉:是那点燃思念的火焰沸腾了久别的感觉,还是我抑制不住的伤感升华成你渐走渐远的梦幻?

想你的时候,追寻的目光不敢留连:屋里的周遭重叠着你的影子;窗外的白云下有你呼哨的鸽子在空中盘旋……

想你的时候啊,是我跋涉艰辛时无怨无悔的驿站;想你的时候,是我生命中最满足最富有的瞬间!

心中情歌

隋毅

曾经几次提笔要写,抒写出所有所有的强烈感受,可每一次都被爱的海洋无情地淹没了。

告诉你,dear,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有一个形象不知要出现多少次。因为思念,我常常紧闭双目,细细地回忆他的点点滴滴:依然风度翩翩谈笑风生,依然桀骜不驯,智慧幽默。多清爽的形象啊,我想张开双臂抱住,可那是怎样的妄想呀!

昨晚,因为和家人生气,入夜,那个洒洒脱脱、真真实实的他便合时地走进我的梦乡。是安慰吗?不是,当我急急地向他走去,他竟冷漠地漂向蓝天走向海洋……委屈伤感溢满我的心房。醒来,枕边是一汪泪的天堂。可无论怎样,我感激他。万分无助的时候,那个优秀的他慰藉了我。我是不是很可怜?Mydear,你理解我吗?

现在,告诉你,他是个怎样的人:精力充沛,很有气质,儒雅中透着洒脱,玩世不恭却又真诚热情,好像有着永远说不完的话题,他是个快乐王子。

进入飘雪的季节,我在为远方的他选择精美的祝福:

“那些在一起的日子……”

朋友是一辈子的事

不管岁月流逝多久多远

我依然记取

那份曾经共有的情谊

祝福你,永远快乐

像个中学生的感觉,冷静后觉得不如意,于是写一段:

“珍惜这缘份”。

每一次期望,为的是相聚。

每一次相聚,怕的是别离。

每一次别离,又加添思念。

虽然真切,但太露了,使我很没面子,唉,还是自制一张俗的吧:(我是个俗女人)“朋友老,感情好,祝你吃得饱,睡得好,永远没烦恼。”

噢,有谁知道这心灵深处的祝福,寄托着我多少痴痴的思念。这思念让我欣慰、痛苦,更让我幸福,为此,我的生活不孤独。

依恋

赵玉华

昨夜的梦已远,留下的足迹深深浅浅,尽管来去匆匆,总是爱意绵绵。你那满面春风无时不令我心动,相聚时间再长也觉得很短很短。

你的目光是那么深邃,把事物看得既深又远,你洞察了我的心灵,关注着我的长处与缺点,该包容的全包容,不该包容的,批评的语言又是那么委婉。我认为很复杂的问题,你总是三言两语道破,开宗明义说得是那样简单。你是朋友当中的真朋友,你是平凡人群中的殊而不凡。

你的身是我的船,你的心是我的岸,教会我迎着风浪扯起生活的风帆,不论何时遇到惊涛骇浪,都指引着我把稳手中舵微笑着到达人生的彼岸。让我悟出“逆水行舟用力撑,稍一松篙退千寻”的道理,不畏艰险不怕难,努力奋斗苦中更有甜。一次次为我送来温暖,盛夏送来一缕清风,严冬送来一盆火炭;出门你道不尽声声珍重,默默祝福我一路平安,使我一颗孤独的心灵有了慰藉,落寞时候有了殷殷企盼。我成了你时时的牵挂,你让我的精神有了家园。

你的胸怀如海洋般宽广,言出必行,坦坦荡荡,朋友有难勇于上前,该出手时就出手,决不躲躲闪闪。大事小事都身体力行,释放着一个正人君子的能量,让我不再感到迷茫和恐慌。在你身边我似乎回到了童年,心总觉着宽敞明亮,该说的敢说,想唱就唱,无拘无束,填词作诗有板有眼,心里乐得花一样灿烂。

我相信乌云后面真有阳光,太阳不只在一处亮,逆境中最需有不倒的信念。你是一曲心中的歌,给了我一方玫瑰色的天。

你的真诚从未指望报答。把一颗滚烫的心捧到我的面前,驱散了我胸中的块垒,给我一眼涌动的甘泉。有病时是你用拳拳爱心陪我走进医院,我不知不觉地习惯了倾听那缩地有术的长天一线,慰我心忧,解我疑难,给我灵感,催我入眠。这是一种神奇的力量,来自于你的坦诚,也来自于你无私的奉献。尽管我走到了天涯海角,面对海天一色的奇景,心潮也时时荡起思念你的波澜。看名山览胜水该是一饱眼福,然而,心已被你塞得很满,少了你这道风景,审美的滋味就变得很淡很淡,一颗漂泊的心时时有着难以诉说的眷恋。盼重逢,恨遥远,巴不得插翅飞回——又惊又喜,又忧又怨。这只是掠过心尖的一瞬,猛然间更觉归心似箭。

你的信与我生命相伴,时时读起如影相随。

多年来的萍踪孤旅,总淋着你绵绵细雨,抑郁时想哭想喊,魂梦中萦绕你的亲切容颜。生活中还常盼促膝倾谈慰思念,问君归期未有期,仍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着你,希望我这只浪迹的小船能有个停泊的港湾。让平静的生活如诗如画,这只是我一种遥远的企盼,在我人生的崎岖路上你就是我背依的青山。你的爱无瑕,你的爱无价。

你大海一样的深情,令我今生无以报答。

岁月难忘,昨夜的风已静,残月照寒窗,心潮起落几多回,落枕又无眠。一遍又一遍地忆起,你是我今生刻骨铭心的依恋。

系在秋叶上的思念

夏春馥

记忆里的那个晚秋,落叶飘零,心也飘零。西下的斜阳把老柳树的影子拉成长长的伤感,就在那个落日前的一刻,我的妈妈——一位天底下最最慈爱的母亲,带着对生活的无限眷恋和儿女们的未了之情,匆匆地走了,如一抹夕阳,把自己永远地融到了山的那边。

晚秋飘零的落叶,使我学会了伤感与怀念。在没有妈妈的日子里,我让心帆静静地躺在那个空旷的季节,重温过去成了我惟一的消遣。沿着妈妈的足迹,寻找失落的记忆,每一件往事都摇曳成母爱深深的风景。

我深深地怀念妈妈,更敬佩她的一生。在妈妈身上聚集了中国女性的许多美德——勤劳、朴实、宽厚、善良,且对生活无怨无悔。昔日,我家三代同堂,人口多、收入少,缺吃少穿,在生活极为艰难的岁月里,妈妈硬是凭着异常的勤劳与节俭,以其女性孱弱的肩头和老爸一起苦苦地支撑着这个家,直到含辛茹苦地把我们六姐弟抚养成人……

沧桑岁月里的每一个年轮都充满了艰辛。妈妈就这样在生活路上走过了六十六载风霜雪雨摇曳的风景,累得精疲力尽,攒了一身的病,耗尽了心血,直到不能呼吸了,便一去不回。妈妈为我们付出的实在是太多太多,而我们却无以回报。幼时,我们只顾贪婪地分享着妈妈博大深深的爱;长大了,却像一群出巢的小鸟各奔东西。虽不忘时常回家看看妈妈,但也是来去匆匆。在我们姐妹中,老妈最疼爱、最牵挂的就是我。妈妈知道我日子过得仔细,见面总是再三叮嘱我:“别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有什么难处,缺啥少啥跟妈说,用钱的话妈这有……”妈妈的爱异常细腻,以至于我无法在记忆里打捞起整块整块的深情来。

晚年的妈妈,愈发依恋自己的女儿。每次回家,妈妈总是说:“老姑娘住下吧!住不下吗?”望着妈妈那满头白发,一脸的期待,尽管住下来的欲望屡屡让我心动,可为生活而忙碌的我却很少能让妈妈如愿。每逢想到这些,一颗负疚的心总是盘肠刮肚般地疼痛……我不知道人生在世为何有如此多的无奈。也许,每个人心中都封存着一份伤感、一份遗憾,都拥有一个今生今世难以了却的梦。心中有情,谁又能躲过人世间凄风苦雨的淋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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