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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个让人心疼的她

我是李诗然,一个渴望平凡,却生而不凡的女人。我出生在一个豪门世家之中,我的祖父曾经跟我说过家族本是千年之前大唐皇室李氏一族。

可惜家族无能守不住传承下来的百年基业,先祖只能蛰伏民间等待机会,在一飞冲天。可惜千比起自己拥有的一切,千年间的时间都没有达成,到了如今也就再也没有了恢复大唐李氏的可能了。

那时跟我说话的祖父神情是萧然的,千年大计最后毁于一旦,谁也不能就这样平淡接受。好在祖父也并非平庸之人,虽然李氏的光辉彻底过去了,但是李家的未来万世之基任需要我们后辈去拼搏。

可是自己真的想过这样的生活吗?李诗然想道,她讨厌自己的命运就这样被他人操纵,比起自己拥有的一切,她更希望得到自由。

李诗然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在自己出生的时候自己的婚姻就被定了下来,在她有记忆开始她就知道一个叫纪言的男人,在未来会是她的丈夫。年少时的她不懂,但是她很不喜欢那个叫纪言的小屁孩,因为他不爱干净,而且喜欢玩过家家。还要当爸爸,让我做妈妈,天哪这样的游戏哪里好玩,还不如跟奶奶缝给自己的娃娃一起玩。

打小的自己就不喜欢纪言那个小屁孩,李诗然再大了一点知道了什么叫夫妻,什么是自己的男人的时候。她更加气愤,为什么自己要跟一个自己讨厌的人过日子,李诗然讨厌这样的命运,讨厌不成熟的纪言,讨厌爱打架的纪言。

可是她更讨厌那些为了某些目的接近自己的男孩,比如为了跟纪言争风吃醋的刘宏远,比如为了自己美色的刘宏宇,比如为了自家权势的…………这样的人太多了,却让她反而想起了纪言的好。

她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女子,她比世间之人多了一颗玲珑心,她的祖父曾经叹息的说过,可惜她并非男子,是啊,如果她是男儿,她的命运就不会如此曲折,虽然她的命运依旧无法由自己掌控,但是也好过让世间污秽的男人毁了自己的清白,要是那样还不如一死百了。李诗然紧握着拳头,指尖都掐出了血丝,她是世间真正的女儿,她决然,勇敢,敢于反抗命运,哪怕命运不可更改她也不愿委屈自己。

…………

宴会如期举行,李诗然的父亲李振东牵着自己的女儿一同现身宴会中。众人看见了都不免上去打了几声招呼,纪言跟着自己堂哥纪明轩一起上去。

当看到李诗然的时候心中难免有点悸动,来自未来的他明白眼前这个女孩的命运,这是一个真女子,是一个不受命运拘束的女子。世间的男子都远远不如一个女子,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嘲讽,但是纪言打心里佩服她。

前世自己跟唐小小有缘无份不正是自己不如眼前这个女孩勇敢吗。这样的女子,谁都没有缘分,她只属于她自己。

“李伯父,您好,诗然,好久不见。”纪言道。

“小言,好久不见了,终于又回来了,今天要玩的开心啊。”李振东大方热情的招呼着。

“好久不见。”李诗然平平淡淡的回了一句。

“伯父客气了,小言不会拘谨的。”

李振东道:“那就好,伯父还有客人要招呼就不陪你了,你跟诗然两人聊聊天,都好几年没见面了,年轻人之间话题多,伯父就不参与你们了。”

“那就不打扰伯父了,我也想跟诗然谈谈话,毕竟好久没见了,大家估计都有点生疏了。”

“年轻人吗,许久没见,悄悄话多,我们做长辈的理解,那伯父就把诗然托付给你了,你可要照顾好我的宝贝女儿。”

李振东这话里有话,纪言又不是听不出来,可惜他已经只是她的一个朋友,哪怕这话说的在暧昧,他也当没有听懂而已。

“诗然……坐一坐吧。”纪言绅士的说道。

李诗然没有回话,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纪言摸了摸鼻子,跟着过去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两人无话,但是都在打望着对方,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两人都彼此喜欢着对方,但是他们两人心里都没有彼此的存在。

他们都是世间最优秀的人,可惜感情并非只是门当户对,如果他们互不相识,也许他们会被彼此吸引,但是命运就是这么的折磨人。

“这几年,你过的好么。”纪言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似乎是他的身体本能在控制他一样。纪言好像感觉到了十五六岁的自己的存在。

“不好不坏,你呢?”李诗然式的回答。

纪言脱口而出道:“蛮不错的,就是挺想你的。”话音刚落,他有点想扇自己耳光的冲动,纪言都没有搞懂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冲动,他隐隐中觉得今世的纪言还在这个身体里面。虽然自己爱上的是唐小小,可是他喜欢的终究是李诗然,在他的潜意识里,李诗然依旧牢牢的占据着他的内心。

“忘了我吧,我不适合你。”李诗然面色平静的说道。

纪言没什么触动,虽然潜意识里还有一些莫名的爱意,可惜他不是冲动的纪言。

“好啊,我也觉得我们不适合。”纪言淡然一笑,显得洒脱。

李诗然有些惊愕,面色稍显怪异,她不相信眼前这个男孩会真正的忘记自己。虽然她不喜欢纪言,但是纪言曾经做过的那些傻事,她可没有忘记,她觉得纪言在声东击西,故意为之。

但是李诗然不在意,人生在世,谁也不愿意做一个孤单的人,她也需要朋友,有时候她在想如果没有这段娃娃亲的命运纠葛,或许纪言能够成为她的一个朋友。毕竟他是懂她的,一个优秀的人是可以吸引另外一个优秀的人的目光的。

“哦,那就好,希望我们可以做朋友。”李诗然望着纪言温和道。

“或许吧,不过你太优秀了,做你的朋友压力太大了。”纪言取笑道。

“难道你觉得自己不够优秀吗?”李诗然笑着开了一个小玩笑。

“我?应该是还不错的,不过你应该不需要朋友吧。”纪言认真的说道。

“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这样的孤傲,都没人可以做我的朋友了吗?”李诗然反问道,语气中有些许的无奈。

“或许是吧,在我们所有人的眼中,你太独一无二了,而在我眼中的你,超凡脱俗,说句真心话你这样的女人能有资格拥有你的只有你自己。”纪言眼睛盯着李诗然面色凝重的说道。

李诗然有些哑然,她突然有点好奇,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可是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是如此的懂自己。

李诗然有点发蒙,她忽然发现原来他们认识了13年之久了,谁又能在谁的生活里存在这么久呢。13年,真是一个漫长的日子。

李诗然带着一点点的急迫问:“你知道?”

纪言看着眼前本该是最烂漫季节的少女,却又过分成熟的李诗然他忍不住许下了一个承诺:“去做自己吧,做你想做的事,我会在你的身后支持你的,希望能看到你真正的笑容。”

纪言说完话,起身就离开了,他知道她会懂他在说什么。要不然她就不是李诗然了,就不是那个让女人自卑,让男人钦佩的女儿。

望着眼前这个男孩的背影,李诗然觉得自己不是孤独的,在这个世间上她有同伴,有可以跟她一起行走的伙伴。她是成熟的,但是她的成熟不是世家子女那种成熟,她的成熟来自于她对自己命运的无尽拷问,来源于她对自己命运的不甘屈服,更来源于她对自己命运的反抗。

她神情复杂的望着纪言自言自语道:“谢谢你。”

“诗然,你怎么在这里啊,好多朋友在找你啊。”关琳儿喊道。

“快过来,大家就等你这个东道主了。”

“恩,来了。”

…………

纪言坐在沙发上望着不远处那个笑晏如花,如鱼得水的少女亲切的跟众人打着招呼,说着一些不大不小的笑话。他觉得很不公平,这并不是她应该承担的责任,他也觉得自己这样的利用一个真女儿,自己是一个很卑鄙的人。

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是又不得已的跟这个世界貌合神离的亲密。他悲哀着叹息了一声:“你真的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可是谁叫她是李诗然,一个坚强,又脆弱的女儿,有些人生来就不只是为了自己而活的,他是,她也是,众生之中,谁能勇敢的说一句要为了自己活一辈子。

纪言觉得她的梦想应该是很单纯的,她想过的那种生活也会是纯粹的,他忽然间想到了一位诗人的一首诗。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她不该这样生活吗,像一个隐士,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不知道孤单,寂寞,就只为每天的一点生活上的琐事而烦恼,烦恼了,脱了自己的鞋子,去高歌,去跳舞,去跟世界说,去跟宇宙说话。

可惜仙女下凡了,她就不再是仙女,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平凡的女人会为了自己的丈夫,子女发愁。会为了每天的茶米油盐酱醋茶而苦恼,会为了儿女的健康而每天唠叨,为了子女的幸福而担忧。哪怕她无所不知,她也会不知所措。这或许是童话中的悲哀,没有人会说,公主嫁给了王子之后到底过上了什么样的幸福生活,是衣食无忧,还是举案齐眉。

李诗然的命运是一种她自己的悲哀,她的生活就是一道围城,有人做梦都想走进来,甚至爬进来,可是有些人却是拼了性命都想走出这道围城。谁又能说的清谁到底是真正的幸福,又或许谁都不是幸福的花。

也许我们从来都没有一道围城,又或许我们至死都没有走出自己的围城中,纪言被一种突如其来的悲愤冲昏了自己的思绪,他重生了又能真正的走出自己的围城吗,他铭心自问道。

谁又说的清楚这一切,谁又能十全十美,他自己心里一直都清楚着一件事,他爱唐小小,可是在他们分手了之后,他的心中是有萧雅的位置的,如果唐小小幸福了,他是会给萧雅一个最好的归宿,他们是会结婚的,他爱着的人从来都不只是一个唐小小。

重生了,他能够做什么,跟上辈子又有什么区别,无非是从走出了一道围城,又看到另外的围城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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