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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掩耳盗铃

越长大,错与对便越模糊不清,就像我喜欢游戏与小说,长辈会告诉你花时间在这些方面是错的,樊小乐喜欢名牌与抽烟,老师们也会说那是错的。吴翔喜欢篮球和DOTA,翟晓玻痴迷电影和网游,不论我们喜欢什么,似乎都是错的。

曾经无法放在阳光下尽情晾晒的喜好在大学宽松的土壤坏境中得以疯狂蔓延,没有人再能随意干涉我们棱角分明且肆无忌惮的青春。

然而衰荣交替,华青过后便是野火燎原,雁雀飞绝之后,我们还能剩下什么?只有满心的寂寞似灰烬斥盈的荒野。

青春,就是可怕却必然的挥霍。

可我还要复仇,曾经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要拿回来。

期末考试的时候,我问李嘉琦她感觉自己会考出什么样的成绩,她说至少会挂三门吧,高数还有计算机基础什么的学着太费脑,满书的蚂蚁咬得人心疼。我说你还是继续玩音乐吧,音乐才是你的灵魂,你的大脑应该用来装音符,而不是乱七八糟的数字。她用笔在草纸上敲出梆梆的声响,反击说在她的记忆里,张渺溪应该是转笔赋诗写忧伤的才子,才不会学理科编程序变成一个糟毛炸鬼的感情白痴。

她说的很有道理,但风花雪月的诗句不能帮我复仇,只会让我沉沦在情感的陷阱中无法自拔。可李嘉琦不一样,她不需要为事业劳心费力,不需要担心前途未卜,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而生活,甚至不需要这什么狗屁的大学毕业证书。她需要做的就是花钱和学音乐。

我喜欢上她的那个夏天,她正在她家的院子里拨弄古筝,空气潮湿闷热的感觉从她脸颊的汗珠里一丝丝透了出来,我还记得那时我问她为什么不回房子里弹,她说开着空调的地方弹不出夏天该有的意蕴。于是我便随口沾了一首绝句:

素手揽丝弦,香露浸薄衫。

才闻音中乐,又尝暑中甜。

她笑着打趣,是你手里的冰棒甜吧,堂堂张家少爷,净买些几毛钱的垃圾吃。她经常会像这样嫌弃我买一些不好的东西,每次这个时候我都会不在意地耸耸肩,同学都吃这个,我为什么不能吃?

刚进教室的樊小乐直接翻过长桌坐在我和李嘉琦中间,“渺溪我们这门考试就靠你了,写完尽量往旁边挪一挪,我好抄。”

“一顿大龙虾。”

“好的,没问题。”

在我的记忆力,大学的每一次考试都像是火影忍者里的中忍考试,是一场作弊与明知其会作弊而装模作样反作弊的较量。考场作弊有击打规则,首先,不能让小抄明确出现在监考老师眼前;其次,动作幅度不能过大,容易触及监考老师的底线;再者,不能用频繁的小动作吸引到监考老师的特别注意;最后,如果在临近考试结束还没能完成抄袭过程的话,请无视上述所有规则。

然而从考试一开始,樊小乐就无视了所有规则,十分钟内被监考老师没收了两次小抄,随后又收到老师的各种警告,最后逼得监考老师干脆守在我们旁边,盯着他看。樊小乐简直就是一个无敌大肉T,替两个计科班的全部考生抗下了监考老师的所有攻击,使其他同学的革命事业得以顺利进行。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乐禽兽在Boss严密的火力封锁下寸步难行,一旁无奈的李嘉琦受他牵连卷子上也是一片空白。早已答完试卷的我并没有急着交卷,我并不想错过一顿味道鲜美的大龙虾。这时,一位同学起身申请上厕所,完美地引开了监考Boss的视线,我将事先早已写好答案的草纸迅速抽出递给樊小乐,樊小乐接到草纸一眼都没看便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递给李嘉琦。我们传递草纸的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配合得天衣无缝。时逢考试末尾,“上厕所”的同学渐多,交头接耳的越来越多,Boss的火力不能兼顾,同学们就在这细碎的夹缝中渐渐完成了抄袭大业。最后,Boss又在他自顾自的装模作样中收齐卷子,匆匆了事。

我一直认为,如果你在一场考试中能轻易作的了弊,那一定是监考老师在纵容,学生们并没有捂住老师的眼睛,只不过是把自己的眼睛闭起来而已,就像是掩耳盗铃一样,不过是主人充耳不闻罢了,学生们自以为是地躲在黑暗中,戏弄着本来就在装傻充愣的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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