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之后,段原给大家讲起了观察到的情况,完了他发现小李已经瘫坐在地上,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温度非常之高,应该是炎症发作了。
段原朝钱盛看了一眼,后者双肩一耸,现在大家都心知肚明,小李自己挺不过去的话,这条命马上就要废在这里了。就目前的状况,仅对段原、钱盛两人而言并不艰难,他们可以想尽各种办法突围出去,但段原必须保证陈茭的安全,这是他救女儿的重要砝码;而他要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扔下小李或者任何一个弱势的人,对于其他人来说肯定是会引起强烈的情绪反弹,他这队伍以后带得肯定会艰难。
看着段原难做决断,钱盛把段原拉到一边:“现在强行突围肯定不是好办法,带着病秧子我们也走不远。我们就在这里熬着,反正身上的食物也够,熬到楼下的人散掉、病秧子挺不住,我们再找机会出去。你看怎么样?”
段原想了想,既然楼下的暴徒不敢贸然强攻,肯定是武器太差,或者火力不够。照钱盛的讲法,就算熬到敌人退散,自己的也可能食物不继,寸步难移。现在应该找个合适的机会引开敌人,用自己做诱饵,让钱盛带着人突围才是良策。
“盛子,拿个望远镜,跟我上顶楼去看一下。”
钱盛拿上一把装有光学瞄具的步枪,两人爬到了大楼的顶层,段原朝四周看了一下,发现市区一些高层建筑由于质量较好,很多虽遭损毁,但仍能屹立,而低矮的民房则摧毁殆尽,要么在冲击波中直接坍塌,要么就是被后续的大火烧尽。段原远眺东方,看见在十多公里之外的一片废墟中,有一块地方被清理了出来,当中停了众多的车辆,可能这就是三虎所在的据点。他又发现在不少楼的楼顶都有伏着不动的黑影,估计市区这一路过去是危险重重。而在自己这幢大楼的南侧是曾经的内环高架路,那里有个公安局大院,他和钱盛都去过,这里过去行程较短、相对安全:“盛子,看到徐江分局的大院吗?”
“看到了,那小破地方旁边有大房子遮挡,看着好像没怎么坏。”
“等到了半夜,咱们弄根绳,到低一点的楼层把我绳降出去,然后我从外围开火,吸引他们离开,你找准机会赶紧带着人出来,就朝徐江分局走。进了大院左边有个档案室你还记得不?那个地方楼道很隐蔽,歪歪扭扭地易守难攻,你们就到那里去藏好,我没来之前,不到万不得已你们千万别出来。”看着钱盛要反驳的样子,段原马上补了一句,“这几个贼头奈何不了我,你一定要保住陈茭,能不能和何灿利搭上头、救我女儿,就靠她了。”
钱盛没法子,只得点头同意。两人在各个室内寻找物品,果然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消防软管直接可以作为绳降的工具,而在楼上一户住宅中,还有满满一浴缸的水,应该是之前有人为了防止断水所蓄的,虽然里面污垢很多,但处理一下仍能作为擦拭用的清洁水。
接着钱盛和小赵在楼道口放哨,段原将水漂净、加热,在小赵母亲的帮助下将小李身上的污血擦净,并拔出了他体内的玻璃瓶,不过仍有残渣留在里面,随后段原将匕首加热,剜除了他背上的烂肉,由于没有酒精之类的消毒剂,只能将找来的书本燃烧,将未灭的灰烬覆盖在上面,最后在用普通的穿衣针缝起来。
面对这粗糙的手术,段原也没有把握能不能救活这小子,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这是不得已的土办法了。
全部弄好以后天已黑下来,段原将自己的计划讲给了众人听,大家虽然嘴上不说,都挺佩服段原作为一个领队的责任感。
“虽然你以前很凶很坏,不过我还是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谢谢你。”陈茭天真地说。
段原看了看钱盛,两人尴尬地相视一笑,段原之前是为了套出老陈的话而编造了这个谎言,万一以后破了,不知道要怎么收场才好。
不过钱盛倒是豁达:“要是他爹不认,喜当爹我也无所谓,哈哈哈。”这番话遭了陈茭不住的白眼。
随后众人休息,段原将手表闹钟调到了午夜12点,时间到后,大家整装待发,此时小李也精神了少许,对他来说,能活着离开险地比任何疼痛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