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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炼狱

车子从另一条路驶离了小镇,两边的房屋开始快速地向后退,接着是稻田,然后是大山,小镇慢慢地看不见了。

我以为我解脱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车子渐行渐远,也渐行渐慢了,恍然间窗外的大山开始模糊了,车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了,我睁圆着眼惊呆了,刚想找到一丝说服自己这一切仅仅只是幻觉的理由时,眼前的一切却已消失殆尽。汽车在虚无的空间静止了,车上只剩下三个人:我、司机和售票员大姐。

其实只剩我一人,他们像一座石像静止不动,我很想上前去触碰,却又不敢,我怕他们也消失了。格格没有说话,我们都能猜到结果,现在能够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着小镇再一次回来。

等待的时间有的长,长到让我害怕会不会永远永远的静止在这里。终于车子活过来了,两个石像动了,车里有了欢声笑语,人又一个接个地出现了,但是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一批了。

小镇回来了,我默默地下了车,深深的失望让我沮丧万分。

“格格,你说我们会不会永远留在这回不去了,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该听你的,逃得远远的,也就不会在这了。”

“秋哥,不要多想了,我们一定会回去的,这里就剩一块巧克力了。”

“咳咳,你这个吃货。”

“好了,振作起来,我们还是事情要干,车上还是有收获的。在那种寂静的空间,让我找到了一丝方向,你看把一个石头扔到水里,水波一圈一圈向外扩散,里面的圆小纹路清晰,幅度大,说明了这时蕴含的能量强。外围的水纹就非常的模糊,说明了能量弱。在车上我们也看到类似的现象,就是说我们到边缘了,只是转不出去。在边缘上我捕捉到了一些能量弧的特征,这些特征很独特,我们能通过它找到源头,只要把源头破坏掉,我们就有可能出去。”

“那源头在哪了?我们赶紧去。”我只听懂了最后一句。

“数据太少了,还推不出来,我们还要多找一些。”

“哪里找,我们马上去。”我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我们要到小镇的各个角落去测量比对一下。”

“好,你说去那就去那。”我向着四处望了望,就等着格格的指示。

“格格,你看,那个人像不像太子?”我指向一个正忽忙走上了公交车的年青人,“嗯,还真有点像,像青年版的太子,别看了快办正事。”

格格说最好每条路、每条小巷都要去跑一次,那么奔跑吧!忘秋。

小镇不大,巷子却多,跑着跑着,前面堵住了,就这么窄窄的3米宽的小巷围了二三十个人,个个都伸长着脖子向里望。要过去看来是不成了,我正想要转身离去,一个声音引起了我的好奇,我返身挤进了人群。果然,是太子的人,他用普通话在和一位小女孩争辩,那女孩是紧紧揪住他的衣服一边说一边哭不让他走。边上有一个被掀翻的篮子,里面的几十个鸡蛋都被摔碎了,蛋黄流了一地,三张红艳艳的百元大钞就散落在旁边。

作为现代人我都有些羞愧了,就这智商,我和格格完全可以秒杀。你说你在70年代拿着我们的钱去赔偿,还和人家飚普通话,你看不到人家根本听不懂,你说是不是傻。

“喂,这里的人听不懂普通话,你不知道吗?”我出口戏弄道。

那人看到了我顿时面目狰狞,一脚踢飞了揪住不放的小女孩,向我扑来。你真以为我是来看热闹的,“格格,来吧!”我挥起拳头也冲了上去,你可知我憋了多少气,不发泄一下还真对不起格格的能力。

“呯。”我一拳把他干飞了,再上去一脚,我再踩,“我让你逼我,我让你逼我……”

这一顿真是酣畅淋漓啊!我正踩高兴时,“嘎里咯饥,嘎里咯饥。”围观的都一窝蜂地散开了。

就见一身穿白色警服,头戴白色警帽,浓眉大眼的警察向这边小跑过来。“哎呦,警察。”

我撒开腿就跑,自那次以后我对警察是很敏感,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跑着跑着,突然天就变黑了,一团漆黑的乌云翻滚着遮蔽前一刻还是晴朗的天空,乌云之中一条条闪电四处逃窜,很快天就完全黑了下来,“轰隆隆,轰隆隆。”一声声闷雷地动山摇,就见一条闪电逃出乌云,飞窜而下,撕裂天空,砸向大地,“轰!”顿时尖叫声四起,闪电开始一道又一道,尖叫声此起彼伏,呼天喊地,好像天要塌下似的。

我急忙跑到屋檐下,刚躲好,一条闪电就砸到了附近,闪光点亮了整条街道,如地狱般的场景就在我的眼前展开,不知何时街道上竟站着无数的人,无数双手癫狂地挥舞,口中发出惊悚的叫声,像是在哭述更像是在哀求。我无法用言语描述我看到这一切的感受,又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就像是用刀狠狠地刺到我的心脏,“啊!”我没有忍住地喊了出来,这还是那座小镇吗?我仿佛置身于地狱,不,是炼狱。

一个足球大的光球托着长长的尾巴从天空坠落,街上顿时骚动起来无数的人竟然争抢着迎上去,“轰!”,我看到了在闪光中有许多的人带着舒心的笑着化作闪光消失在夜空。我再也无法忍受哪怕一秒,我慌不择路的如鼠逃窜。

街上满满的都是人影,一声声惊破胆的尖叫充斥着整个街道,我只能沿着边沿硬挤出去,“扑嗵。”脚下一不留神我被拌倒在地,一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街角,睁大着双眼惊恐地望着扑倒地的我,我也顾不上说什么了,起身就要逃。一双小手紧紧地拉住了我,我借着不时出现的闪光回头一看,是那个卖鸡蛋的小女孩,她劈劈啪啪地喊叫着,我真没有时间和她纠缠,用力挣脱了一下,但小女孩又拽住了我的衣服,一只小手用力地指向着另一个方向。“快跟着她。”格格突然说道。

小女孩拉着我在人群里七捌八捌的不知道到了哪里,突然她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住了脚,小女孩用劲把我推了进去,自己却远远地跑开了。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小女孩为什么要带我来着,更不知道我还能去那里。雨哗啦啦地倒下来,雷声,雨声,尖叫声交错着。恐惧,焦虑,无措交织着,我只是两眼空洞地看着门外那一闪一闪的电光,这是一个无比漫长的夜晚。

当一切都静下来时,天微微亮了,鸡鸣声传来,狗叫声传来,开门声,打水声,说话声,自行车铃声……。

“叽哩叽啦,”不知道哪里冒出的一位妇女,指着我大喊,再接着冲进了两个男人上前就捉住了我,拉扯着我出了房门,外面围了一群的人,指指点点,不知道他们都在吼什么,我完全没有办法去注意,因为我的意识已经乱了,眼前的街道竟然是干的没有任何的水渍,街上所有的一切事物都是完好的,没有留下一丝丝被老天虐过的痕迹。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是清醒的,还是说只有我一个人是傻的。

“不用想了,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这是开始昨天是结束,这是这个小镇的全部记忆,这里所有东西,所有的人都只是记忆中的因子,周而复始,小镇就这么活着。”格格在心里缓缓地说着,“不需要多想,这一切在四十年前就发生了,现在我们看到的只是记忆,就像是一部记录片,我们原来只是观众,只是现在我们从荧幕外被拉到荧屏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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