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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入室

数道身影,中真人、不左真人、钰訾数人齐动。

中真人身形迅猛,抢在前面,伸手抓住两条火龙的尾巴,暗施法决。两条火龙挣扎片刻,被中真人收入大袖之中。

两条火龙虽然被收,但焰火余温尚存,不知不觉,众人已经向后退了丈余的距离,只留下修为精深的数人还能站在不正真人周围。

不右真人见火龙被收,急的一跺脚,厉声质问:“师兄!时至今日,你…你还要这般袒护与他!”

中真人大袖一卷,面色不变,转身回到座位,和声道:“师弟,你的功法,我也收止不住,不过仰仗师父留下的法宝罢了!”

不右真人何等聪明,听得话中有话,身形一震。中真人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师父羽化之前留下的嘱托。

不左真人见状叹了口气,伸出四指,在师兄弟四人面前晃了晃,最后攥紧拳头,四指合一。

“师父临终之前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不邪真人也不甘落后,又怕再动手,一把拽住不右真人衣袖,一指正殿中央的灵位,喝道!

“你别和我提师父!师父临死之前还托付我们好好照顾这个不忠不孝之人!”不右真人怒指不正真人,咬牙切齿,“可是临死那,师父临死他去了哪里!你们忘了师父临终前的遗憾?你们忘了吗!”

不正真人闻言表情微变,有些痛苦,但转念又变得平常无异,轻叹一声,一言不发。

“我想师父不希望我们师兄弟如此,‘莽苍山’一役,勿尘宫突破‘归虚境’的只剩下我们师兄弟五人而已,虽然三百年来我勿尘宫出了不少后起之秀,但依旧危难疲敝,我们当遵遗嘱,才能不负众位师祖之托!保得五方大地安宁!”中真人心中黯然,有些像劝慰,又有些像要求。

不右真人气急败坏,欲言又止,一甩大袖,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师父!您看!”钰訾抬头看了一眼在晏阳手中的‘映心珠’,惊道!

众人这才收回神来,一齐看向‘映心珠’。

这‘映心珠’不知何时氤氲尽散,在珠子中心荡起浓浓的黑气,已经将占住珠心的一半,时显时隐。

众人哗然,不正真人也是一惊,示意晏阳将珠子交给崇重。

崇重接过‘映心珠’,这珠子却只荡起丝丝的黑气。

“不正!你还有什么好说,‘映心珠’黑气弥漫,足以证明此子心术不正,定是异教作祟!”不右真人见状心中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一指晏阳,冷笑一声,质问道。

不正真人心中暗下决定,冲着中真人道:“掌门师兄,此子来历我已询问,乃是数年前兖州辖内一夜之间人口尽数失踪渝村遗孤,来历分明,受尽磨难!请师兄明察。”

“哼!”不右真人冷哼一声!“既然人口尽数失踪,也就没有对证,怎么能听一面之词!”怒目看向晏阳,总觉得此子不简单,“我再问你,为何唯独你一人没有被异教抓去!”

“数年前,此子不过六七岁孩童罢了,况且异教行事诡异,这么多年,失踪之事不断,勿尘宫下派众多弟子明察暗访,尚不能知道缘由,你有何必逼问一个孩子!”不正真人冷冷回应。

“好!即使你满身是口,善于狡辩,但是也掩盖不住‘映心珠’映出的事实!”不右真人冷笑数声,说道。

晏阳听到此处才明白,原来自己握着这珠子黑气弥漫,正是映照自己的内心邪恶,顿感委屈,自己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自己也想不通为何是这种结果!

不正真人沉思片刻,向着中真人道:“掌门师兄,此子颠沛于世,难免受到世间恶俗影响。他与勿尘宫有缘,尚能挽回,请师兄将晏阳交于阵字院,我用性命担保,定让他抑恶扬善。还能了解当年人口失踪的详情,一窥异教的目的,这也算是功德一件!”

“说的容易!倘若以后出了差错,勿尘宫就是灭门之祸!即便你以死谢罪又用何用!”不右真人哼之以鼻,又对中真人道:“掌门师兄断不能犹豫,这可是关乎存亡大事,不能重蹈三百年前的覆辙!还是交给我来询问最好!”

不邪真人虽然和不右真人不睦,但是此刻也觉得二人话中都有道理,心中焦急,难辨对错。

中真人一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沉吟不语。

良久,似乎下了决定,“不正师弟,此子就交予你手,希望你可以教授与他功法和为善之道!”说罢,含义至深的看了不正真人一眼。

“多谢掌门师兄!我必定教授与他,倘若将来他敢做伤天害理之事,我定会亲手处决!”不正真人闻言放下心来,掌门师兄的难处自己万分理解,转头对晏阳道:“为师的话你可听见!”

晏阳感激万分,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辜负了不正真人的信任,狠狠点了点头!“听见了!”

“好!我们回阵字院吧。”不正真人怕再生变化,转身带着晏阳走出大殿。

不右真人见状,没有发怒,也没再质问,好像这结果早在自己预料之中,看了众人一圈,长叹一声,拖着庞大身躯缓缓走出大殿。

不邪真人如愿以偿,拉着崇重私语了几句,也下得殿去。

不左真人众人离去,摇了摇头,向着中真人用手比划了一番。

中真人正了正身姿,“师兄明白就好!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勿尘宫。三百年了,你我师兄弟首次聚首,希望不正师弟可以消除心中芥蒂,将阵字院发扬光大。我只是给他一个契机,希望能够从这个孩子身上有个好开端!我也算对得起师父临终的嘱托。”

夜幕初降,稀疏间可以望见几颗星辰。

晏阳坐在院中回想上得勿尘宫的经过,就如同这夜空的星辰一般,有些遥远,有些不真实。

“兄弟!你在这发什么呆!”一声大笑,崇重从门外大步走了进来。

晏阳赶紧起身,“大哥,你怎么到阵字院来了?”

“俺从师父那听说,这阵字院就你和不正师父两个人,不像我们兵字院有好多的师兄,俺怕你自己冷清,就跟师傅说来阵字院陪你。”

两人终于上得勿尘宫,成为正式弟子,一时间感慨万分,促膝长谈起来。转眼已经夜深,只得赶紧休息,明天就是修行的第一天,让人心中充满期待。

“老怪!你说教主让咱俩大费周章抓这些普通人有啥用?”高黑衣人踢了踢脚下的两具尸体,满嘴抱怨,问着身边矮个黑衣人。

矮个黑衣人声音有些沙哑,让人听着浑身难受,怪笑了数声,“教主圣明,你我怎么能理解他老人家的用意,不过,不出百年,咱们扬眉吐气的日子就到了!”

“那是,那是!”黑衣人闻言,抱怨变为谄媚,“教主当然英明,到时候我就把这些所谓正教挨个杀光,杀光!”

“事情办完了,咱们快走,一会勿尘宫的人来了,事情就麻烦了,教主交代过,不要节外生枝!”矮个黑衣人说道,收住法术,村镇立刻恢复了平静。

晏阳躲在树中透过缝隙向往看着,不由的瑟瑟发抖,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猛然间高黑衣人望向古树,好似要将这树身看透一般。

噌!晏阳猛地坐起身,衣襟已经被汗水浸湿。缓了缓神,方才知道自己又做恶梦。

看看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崇重的床铺整齐,看来早就起来,回斗字院去了。

晏阳坐了一会,整理好衣服,抓紧时间洗漱一番,踏出门去。

“昨日休息的可好?”不正真人手握酒壶,坐在小院之中,见晏阳出来,问道。

晏阳心中一惊,有些不好意思,“不正…,师父,您在等我,我起来晚了,请师父原谅!”

“到‘天河倒悬’见我!”不正真人将酒壶挂在腰间,满不在乎,话音未落,人已然不见了踪迹。

晏阳不敢耽搁,匆忙赶往‘天河倒悬’。

轰隆的水鸣声震耳欲聋,晏阳走近不正真人,这轰鸣的水声才渐渐的变小。

“师父!弟子来了!”

不正真人点了点头,“晏阳,今日起你就是勿尘宫阵字院弟子,告诫的话我不想多说,你好自为之。”不正真人饮了一口酒,“现在我便传授你‘九虚太玄功’第一层功法,你专心铭记。”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不正真人见晏阳已经记牢,将其中艰涩难悟的地方加以解释,“灵气为本,法决为引,两者融合,意念相依,方能发挥最大威力。

又告诫道:“‘九虚太玄功’乃是我勿尘宫无上功法,四院各有差别,但一定记住,切不能急功近利,欲速则不达,修行不到,反害其身!”

晏阳点点头,心中惊喜,倘若不是亲耳所闻,这辈子恐怕也不知这世间还有如此参透天地造化的功法,“师父,这四院功法有何不同?既然不同,又能否一同修炼!”

“哼!”不正真人闻言冷道:“好个贪心的竖子!这四院功法正是被勿尘宫首代师祖一分为四,四院功法也不可相互深授!”

说到这,不正真人仰望苍天,惜道:“人生精神有限,不论那院功法,突破‘潜虚境’,资质俱佳者也要数年功夫,平常者则要数十年之功。”

“勘破‘破虚境’则要百年之久,有些弟子终其一生也难以达成,只得限于‘破虚境’。至于勘破‘归虚境’,更是凤毛麟角,万里挑一。勿尘宫历经九世,也不过百人领悟‘归虚境’初层,无一不是出类拔萃者。”

晏阳听的心惊,人生不过短短百年,一院功法百年时间尚且难以大成。四院功法融会贯通,更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罢了。“那么师父,勿尘宫有没有人做到四院功法同时修成?”

“四院功法各有差异,因人而定,各有适应。除了初代师祖参透神机,同时大成,凭借一己之力,横行十方,开创了勿尘一派。其余强行修得四院功法者,善者,费神劳心,一事无成。恶者,走火入魔,神形俱灭。”

‘初代师祖果然高深莫测,如同神人,将功法一分为四,看来也是用心良苦。’晏阳心中暗想,“那师父,这四院功法那院最强!”

不正真人不假思索,“没有强弱之分,四院功法均有毁天灭地之威,全在修行之人。正所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晏阳又连发数问。

不正真人不厌其烦,一一解答晏阳的疑问,加以引导。

“这水池内有‘蛇鱼’,你需每日下水捕捉,抓住三条,扔到湖中,来喂养双灵。”不正真人指着瀑布岸上的湖水中段一处,交代道。

“是,弟子遵命!”晏阳不以为然,自己长于渔村,对捕鱼可谓信心十足,抓三条鱼不过小菜一碟。让自己觉得奇怪的就是,三条鱼怎么够双灵填饱肚子,恐怕就是三千条也未必够吃。

“还有,瀑布顺流的那端,水势奇异,暗藏漩涡,断然不能下水,否则必死无疑!”不正真人晃晃酒壶,酒已见底,嘱咐了几句,似乎有些疲倦,不再理会晏阳,飘然而去。

晏阳见天到中午,不敢耽搁,收拾利落,跳入水中。

不料,不知何种原因,自己在这水池之中竟然难以行动,似乎有种无名之力,牢牢的钳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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