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轲再度吃惊,看来今晚太多事情让他吃惊。他奇怪为什么星州州主要杀他,不过沙秋没必要编这样的谎言。
“星州州主子包怀,他为什么要杀我?你做了他的走狗!”
“肖远山和子包怀不对付,我需要他的力量对付长华派和肖远山。肖远山想争夺星州的统治,你们武林联盟就是肖远山的工具。子包怀为了破坏武林门派之间的联盟,又为了考验我,派我来杀你。如果你不死,子包怀就会要我死。”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说为了婉婉不杀我?难道你不怕被子包怀杀死吗?”
沙秋后退五步,示意穆轲起来说话。他说:“子包怀对我说,就算我不杀你,也会有别人来杀你。用的是快刀门的快刀刀法,嫁祸快刀门让罗天派与快刀门相互仇恨杀戮,破坏武林联盟。”
穆轲看到沙秋身后的刀,问:“你会快刀法?”
沙秋回答:“我被迫成为子包怀的死士后,第一件事就是改学快刀法。然后用快刀法杀死你,嫁祸快刀门。就象肖远山用划天刀法杀死归君树全家,嫁祸化天书一样。”
“你没有证据不要乱说,长华派是名门正派,肖远山侠肝义胆为武林主持正义,不是你说的卑鄙小人。”
“你不相信没关系,江湖上同样没多少人相信。就象现在如果我用快刀法杀死你,别人肯定只会相信是快刀门做的一样。人们只选择自己愿意相信的,而不管实事真相。”
“可你刚才说为了婉婉,你不会杀我。”
“如果你愿意按我说的做,我自然不会杀你。如果你不愿意,我还是会杀你。”
“哼,看来你说的好听,什么为了婉婉不杀我,最终还是会下手,然后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欺骗自己的良心。”
“你也不用这样说。你说你为了婉婉,宁愿放弃掌门之位,我自然就不需要杀你。如果你不愿意放弃掌门之位,说明你并非真正关心爱护你女儿。既然如此,别人杀也是杀,何必把我自己的命搭进去。”
穆轲听到沙秋这样说,误以为沙秋知道婉婉在哪里,激动地问:“是不是我答应放弃掌门之位,你们就把我女儿还给我。”
沙秋只好解释:“我也没有婉婉的消息。我是说你答应放弃掌门之位,我就不杀你。然后你和伯母隐姓埋名暗中寻找婉婉,不比呆在罗天派强吗?”
穆轲也不笨,立刻明白沙秋的意思:“你是要我假死?这样你就可以向子包怀交差。你不怕我出尔反尔吗?”
沙秋说:“我当然担心,这个计划我也觉得愚蠢。刚才在花园听到你们的谈话,我才决定赌一把。赌你和我都会为了婉婉,放弃珍贵的东西。你放弃掌门位置,我放弃自己的性命。”
穆轲沉默不语,他在思考沙秋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还在思考要不要放弃掌门之位。虽然他整天说宁愿放弃掌门位置,换回自己的女儿。可是真到了抉择关头,心里不免患得患失。
一派掌门,何等威风。虽然罗天派只是个小门派,却也让穆轲尝到权力的甜头。
沙秋知道穆轲在考虑,继续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
“现在星州局势不稳。楚王府想挑动战争入侵星州,长华派也想争夺星州的权力。星州州主不会甘心,以我的了解肯定早早暗中布局。肖远山成立武林联盟,就是想用权力让各门派为他冲锋陷阵。”
“我那三个徒弟是不是你杀的?”穆轲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让场面再度紧张起来。
那天沙秋回来拿他师傅赵木的东西,遇到宋强三人,有一些人看见。后来沙秋离开,宋强三人也跟着失踪,穆轲早怀疑沙秋。现在见面,想起心爱的徒弟,自然要问清楚。
沙秋坦然回答:“你知不知道他们先要杀我?他们听信周仓的挑拨,说我师傅自杀让肖远山很不高兴,让他们杀我示好肖远山。如果不是我早有提防,恐怕死的就是我,而不是他们。”
穆轲惊讶道:“周仓挑拨?不是你恨我不帮你师傅,杀宋强他们为你师傅报仇?”
沙秋讥笑道:“你觉得我师傅是这样的人吗?我师傅会有这样的徒弟吗?这么多年来,你那三个徒弟一直带头欺负我,我不是一直忍让吗?宋强他们和我师傅的死有什么关系,我需要冒险杀他们?如果不是我运气好,死的就是我,谈何为师傅报仇?”
穆轲想想确实如此,如果单打独斗,沙秋肯定可以打败他们三人。但是三打一,穆轲不相信沙秋会赢。再说沙秋的品行他确实从小看到他,和他师傅一样凡事忍让,以罗天派为重。
那个周仓,那天留下后确实与宋强三人相谈甚欢。
可是不管怎么说,都是沙秋片面之词,自己徒弟死在沙秋手里是事实。
沙秋不想因为宋强三人的事打乱计划,劝说道:“死者已死,生者为大。宋强他们三人的品行并不好,抢我师傅钱财和剑也是他们出手对付我的原因。你何必为他们耽误眼前的事呢?他们的事大,还是婉婉的事大?”
穆轲心里矛盾,他又被沙秋说回来。原来女儿在身边,总不担心。等女儿失踪,他才知道女儿不仅是妻子心头肉,同样也是他的心头肉。
妻子心里自责,又不愿意让他担心,才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经常偷偷流泪。他老了许多,可妻子同样也因此变老。
为人父母,失去孩子后的痛苦是无法形容的。穆轲也是女儿失踪后,才发觉自己真正在意的不是掌门位置,女儿和妻子在他的心里才是最重要。
一些人是失去后才认清自己,穆轲就是这样的人。
困龙岛之战,他有参加。可是心里却担心如果自己战死,女儿怎么办,妻子怎么办?掌门之位对于穆轲来说,如同得不的东西最想要。等到手尝过之后,发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重要。
权力和欲望,有时候确实会蒙蔽人的心。女儿失踪后,穆轲才揭破那层蒙蔽,发现自己的真心。
做出决定的穆轲和沙秋商量,将整个计划完善。然后沙秋离开,穆轲按计划行事。
他回到罗天派,悄声告诉妻子此事。与妻子商量妥当后,穆轲连夜离开。第二天妻子找遍整个罗天派也不见掌门身影。
半个月后,罗天派各长老确认掌门穆轲失踪。为避免罗天派群龙无首,尽快选出新掌门。对于穆轲妻子所说的,因掌门失踪退出武林联盟、以及关闭山门的事不予认同。
穆轲装死,发现他的师兄弟忙着争夺掌门之位。就如同他要和赵木争夺掌门之位一样,不由唏嘘。
妻子李怜梅离开罗天派,找到穆轲后双双化装成普通夫妇,从此行走江湖寻找女儿穆婉婉。
罗天派上下对李怜梅的离去只有少数几人真心挽留,其余人巴不得李怜梅早点离开。那样就算穆轲重回罗天派,也不可能再拿回掌门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