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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离韵

“可是.....”“没有什么可是了!”教授再一次发怒了。

“可是教授!”女孩仍旧不依不饶“我们都明白这个学院的宗旨是什么,可是你有考虑过我们现在的情况吗?那个地方究竟有多么恐怖您不是不知道,进去十五个,出来只剩下五个!那些东西连九叔都应付不过来,您还打算再死一次吗?”

老教授不语,犹豫不决......

的确,根据法律判决,此事由那个富家公子负全责。黄天觞因为放卫过当,本来法院准备请他来喝杯茶的,但是富家公子迫于对黄天觞的恐惧,还是毫不犹豫的将罪过揽到自己的头上。此时,老爷子血气刚消,正在青山湖边悠闲地散步呢,“我感觉在做梦。”这是他退役以来第一次开了杀戒,更奇妙的是还没被判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身手不错啊,老爷子。”背后,有个一袭黑衣的中年人调侃的笑道。黄天觞知道是谁,也不回头,中年人微笑:“老爷子您真是明辨是非的人,黑白分明,恐怕这正义之气概,是当年的梁山一百单八将也比不上的。”

他仍没有理会这粗鄙的马匹之言,继续保持沉默。

不过过了一会儿,黄天觞突然回过头去,令九重生猝不及防。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你叫什么名字?”黄天觞淡淡的问道,“鄙人姓九名重生,敢问前辈大名?”九重生非常有礼貌的问道。“黄天觞……”老爷子还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便把头扭过去,不再理他。

他哪里知道,这短短的三个字,竟对九重生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九重生的脑袋瞬间就乱成一片:“他.....他就是周子文口中的.......蓝衫军黄天觞?!”这句响度很轻的喃喃自语,还是被黄天觞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

“你说什么?!”周子文这三字刺激了黄天觞的神经,他猛地跳了起来,抓住九重生的双肩拼命的摇晃起来:“你认识周子文?她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九重生被黄天觞如此激烈的反映吓了一跳:“不是吧,真的碰上了!”

挣脱开黄天觞的双手,九重生安抚了一下他激动的情绪,慢慢的跟黄天觞讲起了周子文的故事……

1983年,研究院展开了一次浩大的招生活动,周子文就在当初以优异的成绩和惊人的智慧获得了评委老师和九重生的青睐。梁文君,整个学院里最有声望的教授,亲自收她做了他的助手,成为了一个最负盛名的传奇。

然而,在1985年6月份的时候,鄱阳湖地区曝出一处惊人的历史遗迹,周子文二话不说,当即报名参加了考古队,一同前往鄱阳县进行实地勘察。

当时时间紧迫,无论是梁教授还是九重生都没有跟去,事先也没有做好充足的接应准备,“我怕这次他们去要出幺蛾子。”不怕万一,就怕万一!还真被九重生这张乌鸦嘴说中了:几年后,就在大家都快忘记这件事的时候,梁教授突然发觉不对,人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当下打电话给周子文,却无人接听。九重生也意识到不妙,打电话给其他成员,皆是无人接听。两个人急忙通知了鄱阳县的公安机关,整个公安局派出了大量警力去寻找这支考古队。但是搜了整整半年多都没有下落,这支考古队就这样如同空气一般人间蒸发了。

就在1990年,梁教授带着九重生等其他重要成员组成第二波考古队,表面上说是去勘察当地情况,其实是为了找到原来那队人马的下落。“当时,我们在一块沼地上发现了他们的线索。”说着,九重生从怀中掏出一块手表。

那是一块纯银打造的手表,里面的机械早已被毁坏,模糊的外壳上到处都是斑驳的划痕和泥浆。黄天觞瞪大了眼睛,抢过那块表,仔细的端详起来。“您对这块表有印象?”下一秒,九重生就知道刚才那句话白问了,因为他看见老人的瞳孔猛的收缩成一个小太阳,碰着那块表的双手不住的颤抖。这绝不像是一个军人该有的反应!

半晌,黄天觞才缓缓抬起头,九重生惊讶的发现,他的眼中充满了泪水:“这块表......是我30年前送给她的........”

九重生不语,他很能理解这一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悲痛。前一秒,迷人的身影浮现在眼前,可下一秒,却只剩下记忆的残片……

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动了动,九重生扶起早已瘫坐在地上的老人:“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现在他们的情况只能说是失踪,并非生与死,只要我们不放弃,他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忽然,他想起女孩和梁教授的吵架内容,一下子豁然开朗,问:“接下来我们准备在组织第三波考古队,光靠我和教授无法支撑这个考古队的安全,不知你是否愿意加入.....”

“呼”一声!黄天觞猛的抓住他的手臂,又一次回复了那冰冷的眼神:“我跟你走一趟。”

........

“你们第二次考察的时候,遇到什么?”

“细节之事,不便多言。”黄天觞也不再去打探,回过头去。

........

“教授,你就听我们一回:不要再抱着那个幻想了。”女孩仍然哀求着。梁教授出神的望着窗外似火的夕阳:“我不明白.....为什么死的是他们,不是我.......”梁教授又叹了口气,无奈的摆了摆手:“算了,反正重生也不会想再去一次了,那.......”“别那么悲观嘛,教授。”

九重生那颗帅气的头颅忽然从门外探了进来,“woc!九叔你吓死我了!”女孩吓得直拍胸脯抱怨道。

黄天觞被九重生隔在门外,一脸懵逼想挤进去。

“九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刚出去一会儿脑子就......”女孩伸出瘦弱的小手摸了摸九重生的额头,眉头紧促,自言自语道:“外面不热,你也没中暑啊……”“得了得了,我脑子没问题。”九重生有点不耐烦的拨开她的手,一脸严肃的说道:“还有,叶小良,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叔,要叫我哥,听见没?”

梁教授双眼放光:“重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九重生可是出了名的心机boy,但凡他能说出这种话,定是一切尽在掌握。“不是我有什么主意。”九重生毕恭毕敬的让出来一条道,“您该问问他有什么主意。”

“忽!”刹那间,教室里的灯光突然有些闪烁不定,一阵阵逼人寒气和令人心里发痒的煞气扑面袭来。接着,一位身高一米八,身着一袭米色风衣,头戴武警头盔的白鬓老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入了教室,冰冷的眼神似乎吸收了一切温暖的光芒,阴森恐怖。

梁教授不自觉的咽了口吐沫,那个名叫叶小良的女孩也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老人的双目。

黄天觞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重生...他....他是谁啊?怎么.....”九重生拍拍梁教授的肩头,笑道:“他是子文的男朋友,蓝衫军队伍精英,或许能在这一次考察中起到一定程度上作用。”

“啥?!”后半句没听见,就听见了前半句,谁也不相信这个老头居然是那个妙龄少女的男朋友!

也不奇怪,十几年过去了,再年轻的后生也成熟了。

黄天觞瞟了一眼黑板旁那几个醒目的红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周子文,是你秘书?”梁教授急忙低下了头:“是....是的。”

忽然,黄天觞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硬生生的把这个七十有六的老教授提了起来!双眼充满了怒火:“你这个老王八蛋!你怎么不跟她死在一起,啊?你就这么敷衍的让她去送死?你对得起那些牺牲的人吗?你个厚颜无耻的东西!”这一举动着实吓了九重生一跳,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个!赶紧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使劲摇晃:“老爷子,你快放手,这种事怨不得教授,谁也怨不得!”

黄天觞仍是满脸怒色,如狼似虎的眼神让人只觉一阵恐惧!

梁教授被吓得脸色惨白,不住的咳嗽。黄天觞冰冷的眼神还没完全化开,随手拽了把椅子坐下,盯着梁教授不说话。九重生抹了把冷汗,赶紧转移话题:“黄天觞在二十几年前曾是周子文的男友,熟悉周子文大部分情况,如果我们带上他的话,找人就容易多了。”

叶小良心惊胆战的问道:“那......”“你不想去?”九重生转向叶小良,一脸猥琐的表情引起了一个刚刚被长时间忽视的人,“九先生,你这么做会对你的生命安全造成严重的影响。”一口洋腔从旁边传来,原来是个长相不错的老毛子,“行了行了,别闹了。”黄天觞不耐烦的摆摆手。九重生识相的努努嘴,不再说话。

“第一波考古队失踪的地方是在鄱阳湖附近的沼泽区域内,我先给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应我们......呃......先把东西整理吧。”看见黄天觞那要吃人的眼神,梁教授又害怕的低下了头。

......

“周子文她.....还能回来吗……”长途客车上,黄天觞有些犹豫的问九重生。

九重生面无表情的靠在车窗玻璃上,只是淡淡的说了几个字。或许是因为太困,他的声音显得沙哑沉重:“夕阳落日时,无光之者,定至乾坤。”

说罢,他头一歪,再次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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