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眼金蛇,《药虫志》中记载,此蛇属火,传为地火之灵。终日眠于地底,喜食降仙草。百岁之内,性格胆小,常年躲于地底火脉附近。百岁之后,便再无天敌,性格由静转暴,能口喷毒火。方圆百里之内,凡人见之则死。
竹山之腰,赤云子洞府门前。
赤云子传音未毕,身形一个模糊,真身已带着吕风便朝洞府之内飞射而去。此刻洞府大门已经开启,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射入洞府,如两团烈炎般消失在黑暗之中。
“轰”地一声,洞府那厚重的石门瞬间落下,砸起几团尘埃,竹山又回复了往日的平静。
两团烈炎正洞府内飞速穿梭,片刻间便到了洞府深处。只见这里只有两潭池水,水池壁整齐划一,如人工刀斧开凿出来一般。一潭池水颜色金黄,层层金色雾气弥漫其上。另一潭池水却是如银月一般,映照着整个洞府深处一片银光。
赤云子飞到水池边缘直直停住,而吕风则全身冒火地一头钻进银色水池之中,只听“呲呲吡”地一阵声音响起。吕风坠入银池之中,刹时溅起几股银色水花。水花刚一落地,即刻便将周围的红色山石冻上一层白霜。
此刻银池中吕风周身的火焰与池水不断冲击,原来静止不动的银液竟也隐隐有了波动的迹象,呲呲之声不绝于耳。
“吕风,这可是师父积赞了许久的万年寒髓,得之不易啊!”赤云子此刻一双红瞳中,映着闪闪的银光,一丝肉痛之意悄悄闪过。不过要压制住吕风体内的火灵之炎,眼前也只有这万年寒髓堪堪能用了。
见银池内动静渐渐消,赤云子也缓身没入金池之中,一会儿金色池水便没过头顶。吕风此时早已被灵火冲散了神志,整个人也早已沉入银池之中。洞府深处与往日一般,只是银池里不时冒出几个气泡,破裂,散出丝丝金色火芒。
……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当吕风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四方深坑之中。此坑有两人高,刚够两三人并排站立,四壁光滑如镜,连坑底也是一块完整的石板,好像此坑是生生从一块巨大山岩中挖出一般。
吕风深吸一口气,轻轻一跃,双脚便踏上了石坑的边缘。
“咦?这身体好像有些不对劲?”吕风活动了下筋骨,顿时察觉身体与往常有些不同。但是不同在哪里,却又有些说不上来。
四周静地出奇,只有不远处一个金色潭水散出淡淡金红光,此外四周一片漆黑。吕风神念一扫,发现此处像是一个方型大厅,而自己正好在大厅的中央。
“山长!”吕风刚开嘴,悄声地喊到。四周静地出奇,连自己的回音都没有。
“山长!”吕风试着向大厅的边缘摸索过去。此处的地形非常奇特,刚刚在吕风心中是一个方形大厅,但走出一步,又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吕风,站着别动,别误闯了我的阵法。”一阵熟悉而又低沉的声音传入吕风心中。吕风急忙回头一看,却见金色水池中,缓缓升起一缕赤色头发。吕风试着神念往池中一探,却如同空如无物一般。
“在你实力大不如人之时,切勿轻易试探别人,否则……”
吕风只觉脑中突然被人用重重一击,登时痛地抱头蹲了下去。
“否则就不是如此一击这么简单了。”此刻赤云子已从金池之中完全走了出来。但当他走到原先银池所在之地,盯着空空的深坑时,还是发了好一会儿呆。
“吕风,那只赤眼金蛇到底有多大?”赤云子转身看向吕风,吕风此刻还蹲在地上,脑中一阵晕眩。
“差不多这么大。”吕风强站起身来,用双手比划了一番。此刻神念之中还有一股如针刺般麻麻的痛楚,吕风比划完毕,便凝神聚意,慢慢消化那般痛苦。
赤云子回过身,站在深坑旁边,有些苦笑不得。如此说来,吕风取来的蛇胆应有千年之龄,或许已快能化蛇为龙了。这种蛇胆已经可以算是极好的丹药材料了,用来服食,可真有些浪费了。
最可恨的是如此蛇胆却装在赤火竹筒里,赤火竹天生有扰乱神念探测的功能,赤云子此次真是疏忽了。
此种蛇胆烈如地火,就算是气魂境大成之人,服食不当,也会即刻烧成灰烬,此次吕风还能捡回一条小命,倒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想到这里,赤云子转身走到吕风面前,细细检查起他的身体四肢来。
“吕风,看来这便是师父予你的第三件大礼了。”赤云子也忍不住说了个大字。千年蛇胆不说,就那些万年寒髓,也是他在北洲列国巧取豪夺了许久,也才收集到这么一池子。经此一役,全没了。
吕风看着师父摆弄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心中又冒出了些许疑问,但赤云子似乎完全不给他问话的机会,一股巨力直接将吕风举在半空,一股神念将吕风层层包裹,将他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细细探查过去。
足足一盏茶的工夫,咚地一声,巨力一消,吕风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吕风揉着自己的屁股,抬头看向赤云子。只见那个赤色人影默不作声,双手手指不停摆弄,似乎在计算着什么极为复杂的事情。只见赤云子一会儿双眉紧皱,一会儿发目发呆,一会儿又急燥地四处乱走,吕风心中不解,但看师父如此反常的样子,便乖乖地起身退到一旁。
当赤云子走到金池边上时,突然有些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吕风,你或许帮我做了一件大事!”吕风心中,突然传来一阵略带兴奋的声音。
“不知徒儿能帮师父做些什么?”吕风只记得自己吃下蛇胆之后,一股灵火之力从内而外地灼烧出来。再之后便是醒来时躺在深坑之底了,此刻心中已有太多的疑问。
“你不知也无妨。”赤云子顿了顿,突然神念一闪,大厅四角缓缓亮起一股晶光,在大厅顶部中央,也有一颗头颅大小般的巨大晶石悬空飘浮,与四角的晶光一样,闪着淡淡光华,整个大厅瞬时变地光亮起来。
“你吃的蛇胆应有千年之龄,此胆性烈如火,常人吃了即刻化为灰烬,即便是你,炼体之术小成,三息之后也会化作青烟。”赤云子转身看向空荡的深坑,眼中闪过一丝不舍,“所幸我有这些万年寒髓,常人便是吸些散出的寒气,也会伤坏肺腑,若是稍有碰触,所触之肉都会当场即化。然而此次正好与你体内毒火相抵,反而是救了你一命。”
“徒儿谢山长救命之恩!”吕风一听,心中感激,叩首便是三拜。
赤云子缓步上前,传音道:“即是我之徒,只要一天未出山,就算救你千次也是应该。不过这些万年寒髓,倒也是值得你多拜几拜。”说到这儿,赤云子心中不禁又肉痛了一会。
吕风一听此言,便又是几个叩首。赤云子此刻已走到吕风身前,轻轻将吕风拉起,“即然千年蛇胆已吃,万年寒髓已吸,此刻你这肉身也已非凡体,其中好处你会慢慢知晓。”
“谢山长再造之恩。”吕风又要再谢,赤云子将他拉住,轻轻摇了摇头。
“吕风,我打算再教你些术法,也好与此肉身相称。”赤云子此时双目带笑,想必他也很久没有得到一个如此奇遇的弟子了。
“是十荒道吗?”
“十荒道法威力通天,但太过霸道,修炼之人最终都被反噬。四十年前,我开始将其传于门下神念最坚定的弟子,不想如今竞无一人功成。”
“山长,您说的是熊师兄吗?”
“雄千里只是其中一人。四十年来我所传四人,如今早已烟消云散,或为异兽,或为亡魂。”赤云子不禁也有些唏嘘,他一生培育弟子不尽其数,这几人却是走了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道,却无疾而终。
“山长看弟子是否意志坚定?”吕风试探地问道。他并非真想学此功法,只是他想再多了解一些这种功法。说到底,吕风心中,还想着如何拯救熊师兄。
“这些年我研究此法,发觉十荒道功此有些不全,在我没找到法门之前,你不必再学。”赤云子大手一挥,一口回绝。“就算你记诵一遍此功法,冥冥之中的厉兽心魔都会趁起虚毁你心神。”
“那师父所教的是?”
“你如今已炼体之术还只是小成,不过现在随时都能踏入能体境界,一身冰火之体倒也不惧太多,这些你慢慢领悟便可。”
“还有,神念之术虽有些小成,但千年蛇胆强行提升的境界一旦巩固,却也是同样不可小视。”
“你如今只缺一样,炼魂之术。”